“虛穀，我能不能在你這暫住幾天？”一臉疲憊的淩拘上仙結果被虛穀扔在了內院的竹屋內。
    “虛穀，你好狠心，你居然讓我一個人住竹屋。”
    “虛穀，我能不能和你同一個屋？我怕……老鼠”。淩拘站在李穆懷的房門前還未說完，李穆懷將窗戶也給關了。笑話，和他同一屋？那八成是找清淵抽。
    “李穆懷，你不起來陪我看星星，我就在你房前唱歌。”淩拘的話起了作用，李穆懷披著外衫開了門，淩拘看到的是一張挫敗的臉，“好，我陪你看星星。但你必須回竹屋去！”
    “好呀。那你把竹屋內的老鼠抓完起吧！”淩拘第一次有勝利的雀躍，在嘴上贏了李穆懷。
    “你是在找茬對吧？我記得你平時沒勤於修煉的。”李穆懷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淩拘再胡鬧，以他現在的仙力是沒辦法和李穆懷抗衡的。到時候可不是扔進竹屋那麼簡單。
    “啊哈哈，我們看星星。看星星。”看來，李穆懷的嘴皮子當真是無人能敵。
    ……
    “淩拘，你看了那麼久，那星星有移動過嗎？”他真的是困了啊，應付淩拘真的很耗精力的。
    “虛穀，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到你這裏借住？”淩拘回答的卻是與李穆懷問的絲毫不相幹。李穆懷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
    “你不提我就不會問。”他不想讓自己煩惱。更不想在他們之間摻和。
    “哦。你那麼聰明肯定知道的，我和清淵的事。”淩拘似乎想把事情和他說，因為他平時能說的也就是李穆懷了。
    雖然是夜下，但李穆懷還是看得出淩拘眼神的黯淡。“等你想說了再說吧。”
    此時李穆懷和淩拘正坐在李穆懷的屋頂上。
    “我不想當神仙了，我想削去仙籍。我想回人間。”靜默了半晌，淩拘幽幽開口。
    對於淩拘的這個想法，李穆懷感到震驚。饒是平日看淡一切的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希望被削去仙籍。
    “因為……清淵？”是清淵傷了他？
    “不，因為我自己。”其實這樣對誰都好，無論是自己還是清淵。清淵以為他不懂，但他卻是懂得，但是清淵未必懂他。他不想留在天界了，沒有輪回，陪伴的隻有永生的寂寞和無趣。
    或許淩拘以前是人，李穆懷不太懂。他在天山上修煉到成仙未曾接觸過人間，人有七情六欲，妖有，仙應該是沒的。他從未體驗過所謂的情欲，所以他不知如何開口規勸淩拘。好不容易修成仙，現在卻想削去仙籍。
    “要是我還是當年那個柯鄴小道士就好了，至少我知道師父師兄們對我都很好。道觀裏已經換了好幾個觀主了，師父和師兄們也早已不在了。他們還在輪回中。”淩拘沉浸在回憶中。
    “要不是清淵，要不是清淵我也不可能成仙。因為玩笑，僅僅是因為玩笑。嗬嗬……”淩拘說的讓李穆懷有他會哭的錯覺。可是淩拘卻一直在幹笑。
    “清淵以後會代替天帝，他是天帝心中後一繼位者。如果我留下，我會毀了他的，也會毀了我自己。”淩拘斷斷續續地說著，李穆懷靜靜地聽著，有些東西他尚不能明白。
    “神仙可以有情欲，但不能深陷其中。當年我是道士啊，道士是不能有情欲的。況且……”他沒有繼續下去，但李穆懷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況且清淵和他同為男子，不要說在天界不能容，在人界都不能容。
    淩拘目光透過夜色看向九天崇宮，“虛穀，我明天就去請天帝撤掉我的仙籍，抽去我的仙骨。”
    “這是你的選擇，我沒權力阻止你。”何況淩拘現在尚且還是仙，仙籍在他神君之上。
    淩拘轉過頭看著李穆懷目光閃閃，“你難道就不會挽留我一下麼？”
    “……”李穆懷極力忽視淩拘的哀怨。
    看星星的結果是李穆懷做了一夜的夢，夢中一片虛無，可明明眼前有粉色的桃花瓣在飛。他欲看清遠處身著白衣的女子，可是那身影卻愈來愈模糊。桃花的香氣越來越濃，李穆懷覺得難以呼吸。
    “妖！”白色身影走近自己的時候，李穆懷拔劍砍去。夢破，李穆懷醒來。要不是在天界，他都懷疑是夢魘在作怪。夢裏的地方應該是幻境，祁連山上的桃花林，白衣女子莫非是南宮芊雪？
    李穆懷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總算清醒一些了。
    他必須得再去一趟幻境。南宮芊雪和沉霜一定知道些什麼。
    看見窗外慢慢遊走的上仙，李穆懷想起了昨晚淩拘的話。如果他回到人界，自己豈不是真的隻是一個人了。雖然一直習慣一個人，但少了那聒噪，要好一段時間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