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找到了！在這！”
    “你就是紅葉？！”
    “抓起來先！”
    茫茫大雪中出現了許多人。紅葉回過身，身著競買初夜時的華衣錦袍，沐著白雪，宛如傲梅。
    “方才留下字條的就是你吧？！既然自首又為何逃到這荒郊野外？！”
    “勸你乖乖地跟我們走一趟！”
    “住手！”他尋聲望去，竟是衛涼秋。
    “少廢話，大人說了，活要見屍死要見人！”
    “抓起來！”
    “我說住手！”那人已靠近。
    紅葉一步步退後，那群人立刻大步將他包圍。他回頭看向衛涼秋，那人卻麵無他色，走上前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沒想到他會來。紅葉顫顫回身，突然大笑起來，如同秋末最後一抹枯葉，眼前迷糊了，此刻他甚至看不清他的臉。那人到底是用怎番的表情看著自己？紅葉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了。
    “嗬，官爺…你可曾嚐過江南名妓的滋味？”
    “你在做什麼！”那人怔怔地看著紅葉緩緩向他人走去。
    “或者說…與這幅軀體纏綿溫柔？”
    “住口！回來！”
    “嚐一會真正的醉生夢死…來…”啊，難道還不值得麼？
    “喂……這…”紅葉握住對方的手，趁他不備一把奪下他手中的刀。
    “住手！你想幹嘛？！放下刀！”其他人霎時聚攏過來，揚刀相逼。
    “別過來！”紅葉將刀夾在自己的勃頸上，一陣哼笑，眾人慌了手腳，或有要求直接奪刀抓人的，或有言行相逼的。
    “你在做什麼！放下刀！”連衛涼秋也上前勸攔。
    “我啊，本來是要去懸崖的…那個我們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現在也好…一刀多痛快…你在也不用擔心，這麼個肮髒的累贅……多好…多好…”
    “說什麼傻話！給我放下刀！立刻回來！”
    “你不想我死？……你關心我？”
    衛涼秋沒有看他，隻是勸他把刀放下。
    紅葉又是一笑，“也對…我死了…死無對證……你便難以脫身！不過不要緊，你有的是錢…我的命值多少？有沒有一百兩？”
    “傻瓜！我以為你能夠明白！看來你真是無藥可救！”
    “……你就這麼討厭我？”紅葉說罷笑得直不起腰，“我是誰？！這幅皮囊是誰？！是紅葉？！不…紅葉死了…是…是衛…嗬，哈哈！”原來過了太久，連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自己早已沉淪，這世上大概已沒有人記得原來那個簡單的他，過了今天也許也不會有人記得這個汙濁的他，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沒有感情，沒有知覺，沒有溫度。
    他突然揮刀指向衛涼秋：“是他！衛涼秋！人是他殺的！與我無關！哈哈哈！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