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被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左右，根本就不像你的習慣。”凱希似乎挑眉瞥了他一眼，奧斯蒙沒能看清，更加不要說去辨別那一瞬間在他眼中飛速掠過的含義。雙唇被另一人所覆蓋，略帶濕意的觸感瞬間奪去了他的思考能力。
    凱希在吻他。
    凱希主動吻了他。
    半晌之後，奧斯蒙的大腦才做出這個判斷。曾經不止期盼過多少次的事情，在陡然之間發生，換來的居然隻是不敢置信。哪怕凱希的氣息一點一滴流入肺腑之中，這份感覺依然虛幻的仿佛身處夢境之中。
    並不深刻的淺淺一吻，更加談不上熾熱如火。奧斯蒙還沒有從怔愣之中回神，凱希的唇瓣就已經離開他的。
    距離真正的滿足，還有數不清的距離，在淺嚐輒止之後，奧斯蒙的體內就像是被點起了一段無法撲滅的火。這是更深層次的欲-望，根本不受他本人控製。奧斯蒙甚至沒有意識到，因為這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前的談話已經被打斷了。
    雖然已最快的速度停止了這一吻，可是凱希並沒有推拒對方攬在他腰間的手臂。體型上有所區別，但兩人的身高相差無幾，凱希微微偏著頭，無法形容真意的笑容，自始至終都噙在他彎起的唇線之間。
    彼此對望，仿佛時間也失去流逝的速度，奧斯蒙認為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意亂情迷。而凱希等待的，或許正是這樣的時機，隻聽他突然說道，“收回你之前的話。”
    “什麼？”奧斯蒙不僅不明白，甚至也沒有認真去思索。
    “你之前說的讓我留在伊維薩的那些話，我要你收回。”不管凱希此時是種什麼樣的表情，他的眼神則是無比的認真，帶著幾分不依不饒。不是普通的請求，而是無論如何也要逼迫對方答允的強硬。
    奧斯蒙的回應隻能是一抹苦笑，不得不說，凱希還真是會挑時候，選了一個他定然說不出拒絕的時機。
    “你還記不記得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麵對凱希的又一問，奧斯蒙的苦笑變得更苦。他對凱希說過許多話，卻不知他這時提及的是哪一句。
    “你說你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哪怕明知前方有危險，也不會放我離開。”
    奧斯蒙一愣，自己似乎真的如是說過，一旦被提醒了，相關的記憶也隨之複蘇。但是伴隨而來的，卻有擺脫不掉的後悔。“凱希，我並不打算放你離開。”倘若能夠做到這一點，當初也不會不顧危險跨越邊境線追回他的腳步。
    “隻是，如今的我開始害怕，所以才希望你留在伊維薩——以如今的狀態，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不錯，你是應該害怕。”怎麼也想不到，凱希居然會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奧斯蒙為之一愣，差點錯過了接下來的內容。“不過，你怕的不該是那些毫無根據的事。你該害怕，若是這一戰輸了，該怎麼辦。”
    這一戰？是啊，還有一場惡戰等著自己。不僅事關他一人，而是與成千上萬的人息息相關的一場戰爭。這麼大的一件事，奧斯蒙居然不小心忘記了，經過提醒，才猛的想了起來。
    “其實你比我更明白，如果輸了這一戰，會有什麼結果。”凱希的分析，冷靜的近乎不留情麵，“就像你曾經處置那些追兵時的手段一樣，倘若伊維薩軍隊成了俘虜，也會被毫不留情的全數殺盡。”
    凱希隻是實話實說，並沒有評論對錯的意思。處死所有俘虜，若是放在世俗道德之中，無疑是罪行累累的殘忍行為，但是對一個上位者來說，這卻是無可厚非的處事手段。
    以如今奧斯蒙的處境，以鐵血手腕處死所有俘虜，是為了震懾四麵八方的敵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同樣的道理，從羅比亞皇室的角度，伊維薩的所有人都是叛徒，都是企圖顛覆帝國統治的罪人。沒有一個皇帝，會輕易放過企圖造反的逆臣。
    “讓我跟在你身邊，不管團長對你說過什麼，在我的幫助下，你取勝的可能會大的多。”該用“神采飛揚”來形容此時的凱希嗎？就如今的氣氛而言，本來，誰也不該露出飛揚的神采。或許這隻是凱希自信的流露，淡淡的傲然。
    是的，無論雲迪路有過怎樣的論斷，但是凱希一身的戰績，他確實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並且，誰也反駁不得。
    奧斯蒙什麼都說不出，隻能收緊手臂，無意識之中，力道似乎也有幾分失控。凱希覺得自己的腰肢，隨時都有被折斷的可能。想要掙脫，到最後也僅僅隻是想法而已，並沒有付諸實踐。如果這樣下去，奧斯蒙能夠安心一些，即使他的力氣再大一些，也沒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