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線人+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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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米塞露卡的故弄玄虛,奧斯蒙不置可否。倘若真是不能說的秘密,就該咬緊牙關,如此欲擒故縱,大致能夠想象得到米塞露卡正在打什麼主意——不論所謂的秘密是什麼,她都準備加以利用,為自己換得利益。
話題已經轉到了這上麵,米塞露卡已然沒有後悔的餘地,盯著奧斯蒙的眼睛,一字一頓說的極為鄭重,“我並非代表皇帝陛下。”
短短的一句話,背後卻是大有深意。不得不說米塞露卡還是相當厲害,依靠這句話,她已成功的吸引了奧斯蒙的注意力。不論他本人是不是有這個打算,思維還是本能的運轉起來,開始深思這句話究竟包含了些什麼內容。
最後,奧斯蒙的表情停滯在質疑之上。不是他疑心病太重,實在是米塞露卡所說的話沒有半分可信度。
米塞露卡也不著惱,反正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她早已豁出去了。先不論方才所說是真是假,從字麵本身已然構成了對皇帝的背叛,假如最後不能得到奧斯蒙的信任,她隻要走出這座莊園,毫無疑問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米塞露卡從來就不是一個隻會依賴旁人的軟弱女人,堅毅,果決,再帶上些微的心狠手辣,這本來就是她生存至今的全部籌碼。誰也怪不得她,試想,一個沒有皇室血統的女子,要在後宮中長大成人,太過軟弱又如何能行?
所以,米塞露卡隻是淺淺一笑。不同於她那種兼具了精致與野性的美感,這一次的笑容隻是淡淡的,仿佛她隻是為了將實情說出,至於旁人信不信,她都管不著一般。
“奧斯蒙大人一定想弄清我究竟代表著誰,其實,這個問題不應該讓我來回答——”優美的眼眸一轉,卻是落在凱希的身上,“如果讓這位派瑞先生來說明的話,一定比我的話更有說服力。”
凱希原本一直維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而且,在旁觀的過程中,多少也有些看好戲的成分在內。在他看來,米塞露卡就是奧斯蒙自己招惹的麻煩,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也是給這個男人一些教訓,至少讓他明白,公主殿下不是那麼容易招惹的。
如今,豈料話鋒一轉,居然禍水就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凱希驚詫之餘,剩下全然就是莫名其妙。
然而米塞露卡隻是默默的望著他,目光既不犀利,也不躲閃,帶著一點點指引的味道,似乎是要引導凱希想起什麼。
這邊凱希還兀自陷在迷惑之中,那邊的奧斯蒙已然不高興了。之前他對米塞露卡還可以保持放任的心態,畢竟在準備完全之前,還不到與其徹底決裂的時機,所以無論她在打什麼主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如今,這個女人居然將問題引到了凱希的身上,這麼一來,無疑觸動了侯爵大人的底線。
剛想發作,奧斯蒙的手卻被旁邊那人按住了。獨特的溫度傳來,與灼熱無關,但也不是全然的冰冷,就如同平素凱希給人的印象一般,隻是淡淡的溫熱。再大的火氣,在這樣無聲的阻止之下,奧斯蒙也隻能暫時選擇按捺。
“你是……團長的線人?”無數的碎片拚湊出這個答案,即使是深思熟慮得出的結論,凱希還是說的一場謹慎。或許,他本身並不願意接受這個推斷。
“線人談不上。我隻是因為欠雲迪路一個人情,才答應幫他做一些事情。”米塞露卡平鋪直敘的說明,可偏偏就是在如此平直的敘述之間,飽含著誰也不能輕易推翻的篤定。
“那次皇帝在伊維薩巡遊,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提前趕回帝都,那條消息,就是你傳出來的?”奧斯蒙陡然想起了這樣一件往事。回想起來,沙奎與伊維薩的爭端,最先開始露出的端倪就是源自兩個傭兵團的排名戰,受到銀穗草邀請的自己,正愁分-身乏術,皇帝卻中斷了預先定好的行程。
米塞露卡維持著微笑,然而出口的內容卻帶著抹不掉的陰狠,“皇帝目前最寵愛的朵琳格夫人在遊湖的時候不甚落水,心急如焚的皇帝當然要提前趕回皇宮。”
這是直接的緣由,但是更加深沉的故事,米塞露卡住口不再說了。但是說與不說,都不妨礙眾人去得知真相。
事實擺在麵前,已經由不得奧斯蒙不信。是真正的線人也好,亦或者僅僅隻是為了還雲迪路的人情,原因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米塞露卡卻是是在為那個狐狸般的男人辦事。
而讓凱希得出結論的,還不僅僅隻是因為這件事。事實上,他最先想到的是那日清晨,入住莊園的米塞露卡對他說過的那番話。有些內容,如若不是因為她確實掌握了某些內情,是說不出來的。
“你也是……銀穗草的成員?”猶豫再三,凱希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米塞露卡的神色間陡然閃過一縷惡毒,她在想,如果自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一定會讓這個男人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在晚宴上,就是因為這個男人,奧斯蒙才給了她極大的屈辱,眼下不正是她報複的好機會?
隻是最終,米塞露卡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比起一時的暢快,她更加需要的是奧斯蒙的信任。以這位大人出眾的洞察力,隻有實話實說,才不會露出馬腳。
輕輕搖了搖頭,“已經說過了,我隻是欠雲迪路人情而已。”
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至於其中的理由,凱希自己都不甚明白。也許是因為對米塞露卡的敵意已是定局,得知她並非自己的同伴,也就慶幸不用陷於兩難的境地中。
“難道是雲迪路指派你來幫忙的?”證實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擅於利用所有條件的奧斯蒙,率先考慮的就是如何利用這一點。有了這道助力,或許真的能夠解決時間不夠的難題。
“一方麵,是因為雲迪路的關係。身上背著人情債的滋味並不好受,我希望能早早還清。”米塞露卡直言不諱,而直到這時,眾人才隱約聽出,她在提及雲迪路的時候,語調之間頗有幾分不屑。
“而另一方麵,也是最重要的理由,我想幫你。”米塞露卡毫不避忌的直視奧斯蒙,充滿野性的眸子裏,目光炯炯。
她說的過於清楚直白,奧斯蒙反而猶豫是否要接受了。如今的他,與雲迪路之間形成了盟約,隻要是來自盟友的援助,他當然可以全盤接納,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到最後誰也不會吃虧。但如果這種援助是來自一個女人,就不得不讓人考量一二了。
沒想到將一切說開之後,奧斯蒙的態度依舊曖-昧不明,米塞露卡憤憤的瞪著他,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你裝糊塗要裝到什麼時候?明明就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可以解決你所有的麻煩,你為什麼不用?”
不僅能夠解決麻煩,甚至,奧斯蒙不用再匆匆忙忙的展開他並不成熟的計劃。隻要他照做了,將得到足夠的時間來拓展勢力。
到時,他將一反如今全然被動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