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看夠了沒有？”凱希終於吼出了聲。如果說這是一場耐力比試，那麼先開口的一個人，無疑就是輸了的一方。然而，他實在忍受不住了，在那人愈加露骨的目光之中，凱希有種被看的透透徹徹的錯覺。
    “當然——”奧斯蒙微笑著，可是還不等對方鬆下一口氣，便無比惡劣的補充一句，“——沒有。”怎麼可能看夠呢？奧斯蒙懷疑，哪怕這人分分秒秒都處在自己的視線中，也不可能有真正看夠的一刻吧。
    不出預料的，凱希的眉心蹙在一起，一道淺淺的溝壑，可依舊不損他近乎妖嬈的容貌。“你來這裏做什麼？”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話才對吧。”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倒也不是真的覺得有什麼不好，隻是微微有些無奈的感覺。“你又是因為什麼，一個人跑來這裏？”轉眼就不見了人影，當時的心情竟是從未有過的複雜，明知不會有任何危險，到底還是抑製不住的擔心。
    轉過身的緣故，凱希能夠再次望見大廳裏的情景，而此時，正好有幾名年輕男女正在朝這邊張望，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走過來。表情又變得難看了幾分，根本不受他本人控製。“來這裏消磨時間，我不適合這種場合。”
    “是嗎？我倒覺得你很適合呢。”奧斯蒙當然也發現了那些正注視這邊的男女，從他們充滿渴望的目光中，能夠清晰的分辨出有不少是衝著凱希去的。“過來之前，我還聽到不少人在議論你的來曆。”
    原本性子就偏向與冷淡，得知自己被陌生人議論之後，凱希更是焦躁不已。這莫名其妙的麻煩，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若非奧斯蒙，凱希認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踏進如此華而不實的場合。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曉得他是一名傭兵，隻怕這些潔身自好的貴族小姐少爺們，躲都躲不及。“刀口舔血的傭兵，哪裏比得上你這位侯爵大人？”
    最後一句滿是譏諷的反問，徹底超脫了正常談話的範圍，凱希不知怎麼就衝口而出。當他驚覺之後，想要收回顯然已是來不及。不願再看對方的臉，索性將身子折返到另一側。
    不得不詫異，從凱希的字裏行間所流露出來的某種含義，奧斯蒙不是想不到，可怎麼也無法相信。該去求證嗎？猶豫著是不是應該進一步的奧斯蒙，無意中瞥見了凱希有些發紅的耳廓。原來，他也意識到了，所以才會這般不知所措。
    既然這是無意識之間產生的醋意，那就到此為止吧。
    有時候，留下一定的餘地，慢慢的回味，也是相當不錯的感受。
    “侯爵大人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孤零零的扔在人堆裏。”奧斯蒙上前兩步，對凱希的無措裝作渾然不知，隻是自然而然的接下他的話，繼續說著沒什麼意義的話題。
    “你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矛盾？”又是孤零零，又是人堆？外麵那些奧斯蒙的崇拜者一定想不到，帝國的顯貴居然是一個語言修養極差的笨蛋。“算了，你還沒說是來做什麼的。”
    “當然是來討好你的呀。”這樣的一句話，奧斯蒙說起來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將一直端著的橙汁放進了對方的手裏。“放心，是純正的果汁，絕對沒有做任何手腳。”
    要說沒有絲毫懷疑，那多少還是有些違心，然而奧斯蒙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凱希也隻好勉為其難端起來喝了一口。“冰都化了，味道被衝淡了。”不僅是這樣，杯子在奧斯蒙的手中被握了許久，已經染上了他掌心的溫度。
    “哎呀，是我的疏忽。”侯爵大人因為完全沒有想到的小事而變得有些緊張，“變淡的果汁不好喝，我再去給你換一杯。”
    “不用那麼麻煩。”凱希捧著杯子又喝了一口。怎麼說呢，盡管味道變得不怎麼樣，可是他還是想將這杯飲料，一滴不剩的喝完。
    還有，殘留在杯壁上的溫度，讓人感到莫名的溫暖。
    兩人靠在露台的雕花欄杆上，不知為何，大廳內的喧嘩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像是被隔絕到了另一個世界。不是他們不願走入其中，而是，對麵的人，根本走不進他們的世界。
    “對了，凱希，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奧斯蒙看著凱希的側顏，無比完美的線條，真是值得好好品味。
    空了的杯子還在手中，凱希問的有幾分漫不經心，“什麼事？”聽他那悠閑的口吻，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內容吧，就當是為了打發時間好了，姑且聽一聽他要說什麼。
    “我忘了告訴你，露台的作用是什麼。”唇邊揚起笑容，看上去滿是惡作劇的味道。
    此時的凱希還沒有從漫不經心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如果他有平常一半的警惕，就一定不會順著奧斯蒙的意願將這個“無聊”的話題進行下去。“什麼作用？”
    “露台啊——”驀的依靠上去，溫熱的唇瓣雖然沒有直接吻上凱希的耳垂，可是那氣息，已經不受控製的鑽了進去。後者被激的輕輕一顫，還來不及推開這個突然展開行動的混蛋，就聽到他將剩餘的幾個字說了出來——
    “是用來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