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畫像+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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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主人回家的消息,迪夫趕緊帶人到總督府門外迎接。當奧斯蒙和凱希雙雙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總督失去血色的臉龐讓仆人之間好一陣驚慌。嘈雜的聲音引來奧斯蒙一陣頭疼,緊蹙的眉頭讓乖覺的迪夫用最快的速度將閑雜人等都打發下去。
“把房間收拾好,再把醫藥箱送到我房間裏。”奧斯蒙簡要的吩咐了兩句,沒有提及醫師的事,是因為他不需要。畢竟走過無數戰場,這樣的傷放在戰場上簡直不值一提。他隻是因為失血量超過了預期而已,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充分的休息。
身為總督的貼身侍從,很多事不需要一一交代。隻是這一次,迪夫似乎誤解了主人的意思。“派瑞先生,這就為你安排房間。”迪夫不愧是經過專業訓練,同時又在奧斯蒙的折磨下屹立十數年不倒的貼身侍從,準確的叫出了凱希隻說過一次的姓氏——這份記憶力,已經遠遠超出同行許多。
“上一次派瑞先生的住的房間可還滿意?要不還是安排在那裏?”這樣的問題無疑有些多此一舉,給客人安排住處,一般來說不需要如此征求對方的意見。但是迪夫何等眼力,已經看出這個男人在總督大人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況且——
他不就是總督臥室油畫上的那個男人嗎?當初的驚鴻一瞥,不知為何還是在迪夫的心中留下了極端深刻的印象。
凱希正要說話,誰知奧斯蒙大手一揮,就此打斷,“不用安排房間了,他就住我那裏。”說罷,裝作看不見凱希殺氣騰騰的目光,隻管握著他的手。“別忘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你看。”
迪夫目瞪口呆的目送兩人離去,半晌之後,才想起還要給主人準備傷藥。
“沒有想到,你要給我看的東西居然在你的臥室中。”緩步踏入房間,凱希的舉手投足中並沒有看到半點不知所措。真不知是因為他的定力太好,還是吃準了以如今奧斯蒙的體力,無論他心中盤算著什麼,都隻是徒勞。
奧斯蒙苦笑不已,在那一日皇帝的護衛中發現了凱希的蹤影,這個被冰冷的外殼包圍的人,讓他覺得要接近是何等的困難。如今,冰層一般的隔閡似乎淡薄了一些,但是這人的多變,還是令奧斯蒙無所適從,完全不知該從何處入手。
凱希在房間正中停下了腳步,站立的姿態居然有幾分悠然。奧斯蒙走過他的身邊,先前在走廊上還可以握著他的手掌,如今卻是不敢去觸碰他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奧斯蒙還是明白的,之前之所以凱希會任由他握著手掌,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才不得不容忍。若是他還要得寸進尺,不用別人來評價,奧斯蒙自己也會覺得過分。
忍住了不切實際的渴望,奧斯蒙走到床邊,靠在堆疊起的鵝毛羽枕上。他的身後,就是一副帷幔,深紫的絨緞上綴著銀色的流蘇,顏色的搭配有幾許清冷。垂下的帷幔,將之後的景象遮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這後麵究竟有些什麼。
“我要給你看的東西,隻能藏在這裏。”奧斯蒙淡淡的說明。修-長的手指下意識的玩弄著銀線織就的穗子,這後麵的東西,他不容許任何人看到。就連這副帷幔,每次也是他親自整理,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窺見之後的那副油畫。
畫中他那妖嬈無比的樣子,隻能屬於他奧斯蒙一個人。
邁開步伐走近了兩步,從奧斯蒙的動作中,凱希判斷出來要給他看的東西就在這帷幔之後。為了能夠看的清楚,他隻好換了站立的角度。到了這個時候,凱希發現,原來自己也有著從未被發覺出來的好奇心。
他的靠近,令奧斯蒙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揚起的唇線,映襯著蒼白入紙的麵容,不知為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或許是因為平常看到的都是屬於他強勢的一麵,完美扮演著行省總督的角色。這一刻的他,該說是難得的脆弱嗎?
褐色的眼眸,不再如鷹隼般的銳利,反而被溫柔染的有幾許濕潤。
四目相交而過,奧斯蒙扯動手邊的一枚拉環,深紫色的帷幔朝著兩側劃開,露出了後麵那副油畫的真顏。
如果說外側帷幔的色調極盡清冷,那麼畫像則是一徑的暖色。金色的大床上,柔軟的布料堆疊起層層波浪,透明而溫暖的光線布滿了整個空間。而這一切的存在,隻是為了襯托畫麵中的主題。
一名男子仿佛躺在金色的波濤之間,微側的身姿,舒展的四肢,對於光-裸的身體,他渾然不在意,舉止之間全是說不盡的妖嬈之態。絲質的被單散了一床,他卻沒有用它來遮擋身體的意思,隻是任由長發散下,描繪著軀幹上的每一條曲線,如同流水一般的蜿蜒糾纏。
之前為了能夠看清畫麵,凱希便走到了床畔。如今在極近的距離下,他與畫像,便如同是鏡子的表裏,隻是,怎麼說呢,那神色之間的差異過於巨大了些。畫中的男子,舒展的眉宇間皆是慵懶的媚意;床邊的凱希,則是蹙緊眉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東西?”凱希淡淡詢問,至少在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既然都已經把人帶到這裏了,奧斯蒙當然不會再管那麼多瑣碎的顧忌。哪怕對方真的因此而生氣,他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過於瞻前顧後,那他也就不是奧斯蒙了。“如何,畫的不錯吧?”相較對方的冷淡,他的問話中增添了不少的情緒。不僅僅隻是表麵聽上去的挑弄,別的成分深刻的使人在短時間內來不及加以分辨。
凱希不置可否。如果對方認為隻靠一幅畫就能讓自己順著他的心意去行事,那奧斯蒙未免也太高看自身了。“讓我看這幅畫,你是什麼目的?”
“找個證據證明我們的過去。”凱希一問,奧斯蒙立時做出了回答。顯然,對於凱希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他早已感到了不耐煩。或許還沒有到動怒的地步,但是焦躁的情緒卻是怎麼也控製不了的。
凱希輕輕笑了一聲,嘲諷的意思表露無遺。“隻憑一張畫像而已,隻怕還無法證明你想證明的東西。”說罷,將視線垂下,再也不看那畫像一眼。
奧斯蒙一愣,身子都僵在原地。對方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堅決的否定,這不僅超出了他的預料,也似乎超出了……他容忍的限度。“就算畫像不能證明,不過我們還是將它當成一個開端。凱希,你敢不敢再和我嚐試一次?如果讓畫像上的情急重現,也許你什麼都‘想’起來了。”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著那個“想”字,奧斯蒙著實不認為對方已經忘記。盡管他不清楚究竟是什麼阻止他去承認一起,但那樣如烈火般熾熱的過去,對於他們雙方中的任何一人,都不該是輕易忘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