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檸清暈了。
    顧檸清是被人給打暈的。
    顧檸清是被路星舊親自動手給打暈的。
    雖然事後知道路星舊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但是顧檸清心裏還是不舒服。這種感覺一直纏繞在顧檸清的身上，仿佛是一道牆擱在顧檸清和路星舊之間，無法打破。如果選擇理解，顧檸清無法釋然，那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一直糾纏不休。如果選擇疏遠，顧檸清卻是舍不得。
    顧檸清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什麼。
    顧檸清的掙紮糾結，路星舊一絲不落地看著眼裏。可是路星舊卻是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如果、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路星舊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路星舊也知道，對不起已經不適用他和顧檸清之間了。
    想到那時候，路星舊微微走神——
    聽到顧憐的那句話，路星舊就知道事情大條了。跟顧檸清說這事和豹族沒有關係麼？路星舊苦笑，這個理由放在自己的麵前都是如此地蒼白無力。路星舊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族長就是時常出入父親書房的那個人。但路星舊害怕看到顧檸清的表情，害怕看到顧檸清的眼睛。
    他害怕顧檸清臉上流露的失望，他害怕看到顧檸清眼中的驚疑……在路星舊心中一片茫然無措的時候，路星舊的身體已經代替路星舊做出了決定，出手打暈了顧檸清。
    也許顧檸清脖子已經青了一塊，也許沒有。但路星舊已經害怕了，不願去看顧檸清的脖子。背叛這兩個字一筆一劃地在路星舊的心裏腦海裏反複出現，路星舊胸口中空蕩蕩的。也許這不算背叛，但是路星舊不敢肯定醒來的顧檸清會是怎麼想的。
    慢慢地，路星舊慢慢地回神了，然後慢慢地看著顧憐，又像是透過顧憐看到其他人。路星舊張了張嘴吧，卻發現自己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最後路星舊幹巴巴地問：“你……你是顧叔叔……”
    顧叔叔這三個字仿佛將路星舊的力氣給抽走了，路星舊不得不重視自己心中的看法。看法？路星舊忽然忘了自己想到的是什麼，但又好像記得。
    “已經確定了事情，就不用再次確定。自欺欺人，那是弱者的行為。”顧憐挑眉，仿佛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路星舊，你的父親豹族現在的族長路遇可沒有教過你這些哦……”
    “顧叔叔……”路星舊重複著這三個字，仿佛是將這三個字的主人給咀嚼碎了。
    “小豹子，再見到我不用這麼熱情。”顧憐無視了路星舊話語中透出來的恨意，並且將路星舊的反應當做了驚喜過度，“小豹子，來到叔叔這裏，讓叔叔好好看看。”
    “顧叔叔，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路星舊化作人形，小心翼翼地將顧檸清抱在懷中，像是抱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然後爆發出一聲怒號。隨著這聲怒號，路星舊的思緒越發地清晰了。
    “噓……”顧憐依舊無視了路星舊的憤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路星舊懷中的顧檸清，輕聲說，“噓……會吵醒他的……”這是路星舊記憶裏的模樣，熟悉而陌生。
    “……”黑衣人們紛紛默然，老大你不要玩變臉啊！會嚇壞小朋友的！
    小朋友路星舊倒是沒有被嚇壞，反而是越發地憤怒了。路星舊覺得有猛獸在自己的心裏咆哮，無力地掙紮，最後隻能發出絕望的哀鳴。路星舊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他知道絕對不好看。路星舊記得這個人帶著自己的禮物，忽然又發現記憶裏的這個人和眼前的人不是那麼像……
    如果，如果這些這些好都是裝的……路星舊覺得自己第一個就是不能接受，他明明看見這人眼中的溫柔，怎麼能夠是假的呢！怎麼可以是假的！被欺騙的感覺，背叛人的感覺……在路星舊的心中交織著，說不出喜悲。路星舊看著顧憐，一個個問題都往外冒，但沒有答案。
    路星舊想要一個答案。
    “顧叔叔，明明你不是這樣子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路星舊記得自己想問的有很多，如為什麼要毀了貓族、為什麼要把豹族拖下水，但所有的問題到嘴邊都成了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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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十一月二十五日的，抱歉，小九最近實在是太困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