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字可以解釋所有的一切——意外。
    顧檸清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不是可以用在他和路星舊之間，但是意外確實是存在的。聽到顧憐的說法，被意外擊中的顧檸清張大了嘴巴，扭頭看著路星舊說不出一個字來。然而顧檸清還是想聽到路星舊親口告訴自己，事情並不是顧憐說的那樣的。
    “……”路星舊讀懂了顧檸清的意思，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路星舊別過頭去不看顧檸清亮晶晶的眼睛，但他還是沒有鬆開顧檸清。在路星舊看來，這是兩回事。算計是一回事，但期待又是另一回事。路星舊依舊希望呆在自己身邊的人是顧檸清，直到……路星舊微微一笑，給出了一個期限——生命的盡頭。
    也許顧檸清看不出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但是路星舊很清楚。因為他在父親辦公的地方，也就是族長辦公室見過很多次。那時候，父親讓他喊著這個人叔叔。
    顧憐是不是族長？路星舊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在來貓族之前，父親的叮囑。父親說，在貓族一切都有叔叔做主。可現在，路星舊的心動搖了，不知道是不是該聽從父親的叮囑。
    所以路星舊沉默了，唯有沉默，也隻能沉默。
    但沉默並不是一切問題的解決良方，至少在現在就是行不通的。顧檸清急迫地需要一個答案。什麼樣的答案？顧檸清沒有想過，但他就是想讓路星舊否認了顧憐的說法。顧檸清想知道路星舊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夥的。顧檸清不願意給路星舊逃避的機會，他瞪大了眼睛努力地看清路星舊卻發現眼前越來越模糊了。
    顧檸清說：“星舊，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千萬不要是真的！顧檸清默默地祈禱，但是在他的心裏又有一個聲音說這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可顧檸清不想要這個答案，哪怕是自欺欺人，顧檸清此時此刻也願意。但最行不通的就是自欺欺人。
    顧檸清伸爪拍了拍路星舊的臉頰，“星舊，你說啊！”這是不是真的？！
    顧檸清的追問讓路星舊有一種無處可躲無處可藏的錯覺。路星舊忽地埋怨起自己的父親，為何派給自己這麼一個任務！路星舊也知道現在不需要的是埋怨，需要的隻是一個簡單而又複雜的回答。路星舊覺得自己不該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
    貓兒是敏銳的，顧檸清也是敏銳的。路星舊的沉默，讓顧檸清嗅到一股危險的味道。顧檸清頓時明了，心中的猜測八成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顧檸清扭頭看了看顧憐，也許這個人之前並不是族長，但往這以後必定是族長了。
    顧檸清忽地有一些不甘心，貓族族長明明是族長的心血，怎麼可以落到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手裏！這一縷不甘心就像是一顆被埋在顧檸清心底的種子，悄悄地生根發芽，然後會長成參天的大樹。但是……
    顧檸清眸子中水光搖曳，略帶哀求地看著路星舊說：“星舊，你說他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想騙你……”路星舊幽幽地吐出一句話，話音剛落就像是被抽幹了身上的力氣一般，頓時臉色蒼白。路星舊默默地看著懷中的小白貓，不，現在是小花貓，顧檸清，我不想騙你，可是現實太殘酷了。
    我不是現實，做不了事情的主；我也不是族長，做不了的父親的選擇。路星舊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是去看顧檸清。
    默契不是說出來的，隻是一句話，顧檸清就讀懂了路星舊的意思。
    路星舊說，我不想騙你，可是我也不想傷你……
    路星舊說，答案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當被肯定的時候，顧檸清忽然生出一股難過。顧檸清不想問什麼你是不是還喜歡我的話，這也太矯情了。顧檸清也不想問你為何跟別人一起算計我，這樣太沒道理了。顧檸清張張嘴，不知道該問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顧檸清隻知道那個會親切地喚自己小貓崽的人不見了。
    不是眼前這個人，也不是一旁呆著的顧憐，那個人已經失蹤了。
    顧檸清忽然眨巴這眼睛發現，天咋麼變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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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十一月二十四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