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無恥的冷笑話。
    陳淨雨心裏一陣漠視，眼睛往別處看去。
    程誌剛還在笑得意猶未盡，“打架確有其事，不過冷死是假。”
    “他們在幹嘛？”
    陳淨雨的眼睛被一群人的莫名舉動吸引住了。
    程誌剛作為東道主，他有必要解決各種困惑。
    “看看。”
    不過程誌剛也有些迷茫。
    前麵一些男女擁簇成一堆，時而尖叫連連，時而起哄鼓掌的似乎在做遊戲。
    隻見一名女生拿著話筒，被身後一群人推哄到一個長相不賴的男生跟前。
    “抱歉，打斷一下。”這句話成功引起全場的注意。
    男生配合地站起來，接過別人遞過來的話筒。
    “你有什麼事嗎？”
    “你可不可以……”女生看著男生，扭扭捏捏，很難為情似的愛說不說，而一群人則在女生身後發笑
    “給你我的電話號碼嗎？”
    “不是。”
    “做你男朋友嗎？”
    “抱歉，也不是。”
    “那你是要……”
    “可不可以給我你身上的一根毛？”
    話一說出，全場人都大笑不止。女生拿著話筒也笑得發抖。
    “這個……”
    男生佯裝為難地拖延著，然後語氣溫柔地對女生說，“那你跟我去廁所吧。”
    此話一出，引爆全場，所有在場的人都笑翻了，拍掌聲和起哄聲此起彼伏，整個包廂又掀起了一層熱浪。
    陳淨雨跟程誌剛的喉嚨裏都發出陣陣狂笑。
    “真的太搞了。”
    “遊戲也要玩得起的人才能玩。”
    “嗯。”那是當然的，陳淨雨同意。
    人潮漸漸散開後，包廂又逐漸恢複了原先的模樣。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搖篩子的搖篩子……。
    不知是誰先開的頭，兩個人自然而然地用上了粵語聊天，對於很久沒用粵語程誌剛來說，現在再操粵語，真的有些許別扭。
    不過，在此地顯得格格不入的語言引來了一個人。
    一個似乎喝得有點醉的人。
    “你是廣州人還是香港人？”
    陳淨雨抬起臉看著這位突然站在他旁邊的男生。麵對他的意外疑問，程誌剛先一步回答。
    “香港人能把普通話講那麼好麼？”
    醉酒男生沉默了，似乎想了想，繼而笑了起來，左臉上有個淺淺的酒窩。
    “是啊，他們說話可難聽了。”
    “那你是哪裏人？”男生自顧自地做到了沙發上。
    陳淨雨知道自己又成了這男生發問的對象。他感覺旁邊這個人還挺可笑的，他是哪裏人就讓他那麼好奇嗎？
    “澳門的。”但他依然回答了他。
    “澳門，好遠啊。”男生把手搭在陳淨雨的肩膀上，嘴裏又在咕噥些什麼，反正程誌剛聽不清。
    可是陳淨雨聽清了，他在說澳門是葡萄牙的殖民地。
    男生突然摟過陳淨雨的肩膀，一臉興奮地問：“那你是不是會講葡萄牙語？”
    這什麼邏輯？雖然基本的學問還在，但這也掩飾不了他喝醉了的事實。這下換陳淨雨隻能在心裏一直發出“額”的單音了。
    過度熱情也是醉酒的症狀之一啊。程誌剛再度開口，“張嘉義，你喝醉了。”
    “我沒醉！”張嘉義突然變臉似的提高音量反駁
    喝醉了的人總說自己沒醉。陳淨雨示意程誌剛先別說話。
    他不願程誌剛在多說什麼，是因為顧慮醉酒的人情緒變化多端。況且從他瞬間變得一臉憂傷的樣子看得出他絕對不是因為太高興而喝多的。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伏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哭泣。
    這樣的人，這樣莫名其妙的事，除了覺得挺可笑之外，還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