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田皎皎吞吞吐吐的，低頭看著地，舒仰止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猜出小家夥現在很為難。
    舒仰止心裏頓時燒起一股無名火。
    舒仰止很清楚以小家夥的家世，在貴族私立學校性質的善。若水勢必格格不入。
    人都有恃強淩弱的劣根性，而小家夥又生性羞怯乖順，舒仰止想當然的以為校方來電是因為小家夥在學校被孤立，甚至被欺負了。
    “皎皎，不要覺得難為情，有話就直說。”
    舒仰止彎下腰，輕輕攬住小家夥的腰身。
    田皎皎受了鼓勵，抬起頭，兩眼有些紅紅的：“叔叔，我期中考試……一科都沒及格。”
    “……”
    舒仰止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原以為小家夥在學校受了委屈而聚起火氣，在聽明原委後都沒了去處，舒仰止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滿臉自責的小家夥。
    “語文、數學、英語、曆史和科學，都沒有及格。”
    田皎皎很艱難的說完，又咬住下唇，小腦袋耷拉下去的樣子像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內疚到了極點。
    雖然成績差，但並不意味著田皎皎懶怠了學業，相反的，田皎皎可以說是聞雞起舞、懸梁刺股，但是因為基礎太差，而善。若水的課業又比一般學校更冗雜晦澀，田皎皎根本應付不來。
    但是田皎皎沒有打算辯解，田皎皎覺得舒仰止為他付了生活費和學費，他理應用優良的成績來回報舒仰止，現在他卻科科紅燈，所以就算他再怎麼努力過，他也有錯。
    “對不起，叔叔。”
    田皎皎囁嚅著，不敢再抬頭看舒仰止的臉，心裏想著舒仰止一定對這麼愚鈍的他失望到了極點，卻被舒仰止環住腿彎，側向一把抱起。
    “我當什麼事呢。”
    一屁|股坐在舒仰止小臂上的田皎皎下意識勾住他的頸子，驚訝的發現他是笑吟吟的。
    對外隻展露彬彬有禮、偏於淡漠的薄唇揚起和煦的弧度，讓舒仰止的五官像是一塊被染上柔光的藍田玉，溫潤親和到了讓人驚歎的地步。
    “原來隻是這樣啊。”
    舒仰止邊說邊把拿著手機的魔爪伸向小家夥的小臉。
    屈起的指關節帶著戲謔的意味肆意揉捏溫熱糯軟的皮膚，直到小家夥的負罪感都被羞惱取代，鼓起腮幫子胡亂想擋開他的手，舒仰止才戀戀不舍的作罷，轉而對宮長修說道：“讓老師不必擔心皎皎的成績，我會給皎皎找最好的家教。”
    “是。”
    宮長修應了一聲。
    舒總對田皎皎的關心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這樣的話，另外一件事也必須說明，“老師還通知說今晚有家長會，舒總如果有意向親自參加，我就把家長會的時間和地點發過去。”
    家長會？
    在宮長修說完這句話後，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舒仰止的心情：
    如臨大敵！
    小家夥的家長會他當然要參加，他不僅要仔細了解小家夥在學校的情況，切身體會小家夥的處境，還要恰到好處的向所有人昭示小家夥並不隻是貧困山區的孩子，小家夥受到的任何待遇，都會由他麾下的九霄實業錙銖必較的奉還。
    為此，他的言行、和小家夥的互動不能太過含蓄，否則會被認為小家夥和他不夠熟稔，也不能太露寵溺，畢竟學校和超市等公眾場合不同，周遭都不算陌生人，小家夥會難堪。
    舒仰止沉吟起來，至於會前及會後，他是否需要適當的和小家夥的同學及其他家長套近乎呢？
    雖然他不在意小家夥成績如何，但是如果不當著老師的麵數落小家夥幾句，會不會被老師誤以為他輕慢小家夥的學業？
    還有，當老師提及小家夥的缺點時，他是應該出於禮節，一一附和，還是順從內心，為小家夥辯護？
    ……
    ……
    越往深了想，舒仰止的臉色就越凝重，甚至有些毛腳女婿首次登門麵見嶽父嶽母的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