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楊羲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再仰天大罵自己這個笨蛋，怎麼就說漏了嘴？
    楊戩盯著他的眼神，令他甚是恐懼，輕咳兩聲，假裝正經道：“此事可要從三聖母和劉彥昌相遇時說起，真君您確定您要聽？”
    楊戩嘴角微揚，手撐著頭，冷眼看他準備如何解釋。
    “嗯……傳聞三聖母回華山之後，終日鬱鬱不悶，恰逢劉彥昌進京趕考，路過聖母廟，被三聖母的美貌迷戀，於是留下詩詞一幅，三聖母見他文采出眾，一見鍾情，偷偷跟著他，劉彥昌走山路時，一腳踏空，跌落懸崖，三聖母出手相救，兩人就這麼好上了，後來劉彥昌贈予三聖母一塊祖傳沉香，說日後生子就以沉香為名。”
    楊羲愈編愈順，亦真亦假。連他自己都感歎，憑他這口才，下界當個奸臣，應該不成問題。
    “太沒水準，連個名字都取不好，還考什麼狀元。”楊戩聽後也沒怎麼懷疑，隻是更看不起劉彥昌。
    楊羲見他相信了，暗自偷笑。“其實我覺得沉香這名字也不錯，魚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正好三小姐也被真君關著。”
    知他又在損自己，楊戩撇過眼去，懶得理他。
    “真君不喜歡，其實也沒關係，反正，人家又不跟你姓。”楊羲一時嘴快，又多說了廢話，他現在心中恨不得將舌頭剪斷，省的到時圓不了謊。
    “他不跟我楊家姓，難道還要跟那凡人的姓？這個我絕對不允許！”楊戩果然生氣起來，一把揪過楊羲衣襟，意思他說明白。
    楊羲見他發怒，又被他抓著，急忙解釋“若是沉香跟您的姓，鄉裏鄰居自然會懷疑，沉香是不是撿來的，這對小孩的身心可是有著巨大的傷害，況且要是王母查其此事，真君當真要為一個姓，弄的前功盡棄？”
    “……真君，您要是不滿意這個答案，我也沒辦法，但是，您能不能先放手？”二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一案之隔，楊戩又刻意將他拉近，要是他再用力一寸，他們兩的鼻子可就要碰上了。更何況距離太近，楊羲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難免有些緊張。
    楊戩本不覺得他們的姿勢奇怪，經他這麼一提，也感到一絲惡心，鬆開拽著衣襟的手，不再同他說話。
    兩人雖麵對坐著，卻都別過頭去，互相不理睬，各有心事。
    翌日，哮天犬匆匆來報，說是已尋的劉彥昌和沉香的下落，梅山兄弟也設好了埋伏，隨時可以擒拿那父子二人。
    楊戩一夜未眠，自成仙以來，他就很少休息。
    命令哮天犬退下後，整頓整齊護鎧披氅，起身準備出發。撇了一眼倒在案上的楊羲，大概是在半夜的時候睡著的吧，也真奇怪，他又不是人，怎麼會累？伸手故意推了他一把，看著他身子一癱，滾落在地上，楊戩忍不住感到好笑，卻又覺得他像是真的死了一樣。
    迷迷糊糊的從地上掙起來，楊羲揉了揉眼，自己什麼時候躺到地上了？手上還握著那隻裂成兩半的玉玲瓏。抬頭望了望正看著他犯傻的楊戩，幹脆瀟灑的撐著頭斜靠在榻上，睡眼惺忪的笑道：“小爺昨晚入睡之後，真君後夜過的可好？”
    “沒你在耳旁嘮叨，自然什麼都好。”
    “哦？既然這樣，你叫醒我幹什麼？”
    楊戩怎麼知道自己為何叫醒他，也許方才隻是想惹惹他罷了。“這玉玲瓏本是一對，現在你摔碎了一隻，你準備怎麼賠我？”話題一轉，不讓他接著問。
    楊羲知他是成心不讓自己好睡，掂了掂手上的碎玉，伸了個懶腰，並拭幹眼角併出的淚水，再次看向楊戩時，臉上的睡顏盡去。
    “反正你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三小姐的，既然她不要，你留著也沒用。我幫你摔了，你該感謝我才是。”
    “我不管你怎麼解釋，總之，你欠我一對玉玲瓏，休想耍賴。”楊戩見他還欲狡辯，蹲下身捂住他的嘴巴，不許他再開口，見他掙脫不開，甚是得意。
    楊羲拽著他的手腕力道不輕，卻還是拗不過他。知他不會輕易放手，抬腿就是一腳。又趁勢擒住他的手臂，讓他不至於落下榻，一個翻身，將楊戩壓在身下。
    對上他的麵容，將他從震驚到逐漸惱怒的表情，看的一絲不漏。
    楊戩倒在榻上，心中一蒙，他竟敢……咬我？！
    楊羲雖然沒有咬掉他一塊肉，卻留下了牙印。楊戩深深覺得自己被他耍了，要打就打，要戰就戰，可是他怎麼能咬他！？無恥手段，卑鄙，卑鄙！
    奮力推開身上人，順手將口水擦在他肩上，藐視的掃了他一眼，“寶蓮燈已將劉彥昌送回劉家村，跟不跟來，隨你便。”扶正發冠，起身拂袖離去。
    楊羲倚在案上，悄悄將玉玲瓏藏於袖中，不慌不忙的跟上。
    目光隨著他離去的背影，笑容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