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往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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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祈回想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那是在大一的時候,在宿舍裏。因為他家是外地的,到的時候比較晚了,等辦好入學手續,來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吃飯的時間了。
當他拖著箱子,提著大包小包,推開門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張燦爛的笑臉,熱情的接過自己的東西,熟絡的和自己說話,林祈受寵若驚的看著趙平忙碌,呆呆的對他的問題一問一答。當天晚上他就因為年紀最小成了宿舍裏的小幺,而趙平則是老大。
這以後,趙平對他照顧備至。林祈也不知道是從哪天起,對趙平產生了朋友之上的感情。從那時起,眼光總會不由自主的追隨著他的身影,看他意氣風發的在辯論賽上大殺四方,看他朝氣蓬勃的在球場上耍帥扮酷,看他神采奕奕的在演講會上舌燦蓮花……為他喜而喜,為他悲而悲。
四年的大學生活如同白駒過隙,忽而就過去了。畢業後林祈留在了這座有趙平在的城市,開明的父母也沒什麼意見,還給他在這邊買了套房,付了首期。於是,他算是真正在這邊生活了。
正是這樣,在某次趙平和他提到想在公司旁租房住的時候,林祈帶著私心發出了邀請。他的房子剛好就在趙平公司不遠的地方。趙平開始覺得不太好,卻禁不住林祈的再三勸說最終搬了進去,開始了他們的同住生活。這一住便是四年。
雖然有大學四年共同生活的基礎,但合住期間還是會免不了爭吵,但現在林祈回憶起卻隻剩快樂和溫馨的事情。
記得趙平剛搬過來那年,林祈的身體不知怎麼的不太好,隻要變天就會感冒,甚至發燒,趙平還開玩笑說,小幺你這麼弱,以後就叫你林妹妹吧。趙平嘴上討了便宜,免不了身體上被林祈虐了一番,不過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林祈那次發燒得突然,要不是趙平那天晚上水喝的多了點,半夜起夜的時候聽到林祈房裏傳出奇怪的聲音,還不知道林祈會怎樣。
本來趙平還以為是林祈在做些羞羞的事,可從衛生間回來時那聲音還在繼續,他也越聽越奇怪,便敲了敲門,等了會,沒人應,又敲了敲,還是沒反應。趙平心想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就推門進去了。
黑暗中看到林祈躺在床上難受的翻動著。趙平急忙將燈打開,就看到林祈的臉呈現著不自然的燥紅,眉頭緊緊的皺著。
“小幺,你怎麼了?”趙平急切的拍拍他的臉,觸手的是滾燙的溫度,“小幺,你發燒了,快醒醒,我送你去醫院。”連著喊了兩聲,仍不見林祈有反應。趙平隻好扶起他,幫他套上外套後,拿上錢包就抱起他衝了出去。
到了醫院,林祈已經燒得開始說胡話了。經過診治,打了退燒針後醫生就讓他掛上水。趙平摟著他坐在急診的輸液室裏,心中滿是慶幸,幸好今晚上他起夜了,不然林祈不曉得會不會燒成傻子。
後來有位小護士看他們穿得都不厚實,便拿了小毯子,給他們,趙平道謝後將毯子全裹在了林祈身上,然後自己再抱緊他,如同抱著珍世之寶。
第二天,林祈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聽到規律的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咚……不十分清晰的頭腦隨著這一下又一下的鼓動漸漸清明起來。他被趙平抱著!隨後就意識到了這個驚人事實,想掙紮著坐起來,卻因被抱得太緊沒有成功,但驚醒了趙平。
“小幺,你醒啦。昨晚可嚇壞我了,都燒到四十度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下巴貼上林祈的額頭,感受了一下,“還有些燙。”
“平哥,謝謝你。”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羞赧,林祈小聲的道謝。
“你沒事就好,和哥哥說什麼謝。餓了吧,回去做東西給你吃。”趙平揉揉他的頭。
“好。”林祈乖順的回答。
“走得動嗎?要不我背你好了。”看他一副虛弱的樣子,趙平擔心的問道。
“平哥你笑話我呢。”林祈抱著毯子頭也不回的走出輸液室。
“唉!小幺你等等我啊!這病還沒好呢,脾氣就這麼大。”趙平趕緊追了上去。
“小幺,照我說,等你病好了就跟我去晨跑吧,你這身體弱的,降個溫就能燒成這樣。”
“回去想吃什麼呀,哥給你做,不過隻能吃清淡的啊!”
“哎,小心啊,這裏有台階。”
……
趙平絮絮叨叨的聲音隨著遠去的身影,消失在了空蕩的走廊盡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跟趙平去鍛煉有關,之後林祈再也沒有病得如此之重了,但趙平對他的照顧卻一分也沒有少,除了公司裏一些必要的應酬和加班,趙平每天晚上都必定回家做飯,搞得趙平的同事都懷疑他是不是金屋藏嬌了,以至於每天都急著回去。對於他們的猜測,趙平也隻是笑笑的說,家裏有個弟弟,必須要照顧好他。雖然他是這樣解釋,但同事們卻是不信的,嚷著說改天要帶嫂子出來讓兄弟們見見。
趙平笑罵道:“老子的人,給你們見個屁,回去看自家媳婦兒去!”
不光是趙平的同事,就連他們大學的舍友也常開他倆的玩笑。
他們宿舍一共住八個人,有六個留在了本市,於是在閑暇時間也常常約出來吃吃飯,聯絡聯絡感情。席間看到趙平對林祈的照顧得無微不至,老三高義明也曾打趣的說道:“小祈,你看老大這麼照顧你,都跟哄媳婦兒差不多了。我看這樣好了,反正你倆都單身,不如你委屈一下,給老大當小媳婦吧。我們都不會有意見的。”其他三人聽到後均在一旁起哄說好,讚歎這真是親上加親啊。
兩人聽到均是一愣,但趙平臉上沒什麼表情,將撥好的蝦放進林祈的碗裏,擦了擦手才悠悠的說道:“就算我想娶,小幺也不一定願嫁我啊。再說了,娶小幺這樣優秀的媳婦兒,那聘禮可不得要了我老命了。”
林祈見趙平這樣打趣自己,臉上燥熱,嗔怒道:“你們盡在這瞎說,男人怎麼可以嫁人呢,不理你們了,我去衛生間。”說完就起身走出了包廂。
“小祈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我可是開玩笑的啊。”高義明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他見飯桌上趙平為林祈忙前忙後的,就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卻惹惱了人。
“任哪個男人被人勸說去做別人的小媳婦兒都會生氣吧。”老二張書藝猶豫的說道,老五曾少謙和老七鄭銘在一旁認同的點點頭。
趙平說:“小幺不是這小氣人兒,怎麼會為這點小事兒生氣呢。你們要是不放心,我去看看。”
看其他人沒有意見,趙平就出了包間,剛想拐去衛生間,就看到林祈靠在走廊盡頭的窗子上抽著煙,他就走了過去。
“真生氣啦?”趙平也拿出一根煙點上,問道。
“哪能啊,就想出來透透,剛才喝得有點猛了。你怎麼也出來了?”林祈偏頭看向他,問道。
“唉。”趙平歎口氣道:“他們不是怕你生氣了麼,我就出來看看,沒想到你一個人在這偷閑呢,可急壞他們了。”
“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麼?他們也忒小看我了。”林祈想到他們可能有的表情,淺笑著說道。
“誰叫你是最小的呢,又總是什麼事都悶在心裏,大家才會特別擔心你啊。”趙平掐了煙,攬過林祈的肩,揉揉他的頭,“走,進去吧,出來得也夠久了。”
“嗯。”林祈熄掉手中的煙,隨著趙平一起往包廂走去。
“平哥以後一定會對媳婦兒很好吧。”在進包廂的前一刻,林祈突然小聲的說道。
“嗯?”趙平反問道。
林祈卻在他的反問聲中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卻是沒注意到趙平注視他的眼神,專注且深情。他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如果是你,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