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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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驚一場,來的是萬俟展鵬和鐵風。
原來,這邊舊愛相認,淒淒哀哀不知不覺地都過了半個多時辰了。萬俟展鵬早把不算太廣闊的“憶南山莊”的其它地方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沒有找到絲毫關押史伯略的蛛絲馬跡。於是便按半時辰之約回到了山洞,可是等了半天史過和霜菊都沒回來。
這可是阿史那摩碩的妃子家裏,剛剛史過也說了,白天阿史那也思拖又來過。三個人一尋思,恐怕史過和霜菊遇到什麼不測,於是讓顏興依然在洞裏守著,萬一兩個人回來了,也不會找不到人。而萬俟展鵬和鐵風則往王妃的主院摸去,去接應他們倆。
到了主院,不但把裏麵的人嚇了一跳,鐵風和萬俟展鵬也對裏麵的情況疑惑極了。那個跟王妃擁在一起的不正是白天在人家公主招親擂台上搗亂的老男人嗎?怎麼竟又跟公主的娘親摟在一起了?史跡、小五妹還有那個老男人的小丫環陪在一旁。什麼狀況,這麼奇怪!
什麼狀況,霜菊一解釋,兩個人就明白了。
趙柳佳終於也下定了決心,跟李南俊接著私奔去,一起彌補晚到了二十年的幸福。
李玉珠踏著輕功把雲珊帶過來了。聽了霜菊婉轉又煽情的描述,短暫的驚詫之後,懂事而且又處於朦朧愛情初級階段的雲珊馬上體諒又讚同了可憐的母親。於是鐵風毛遂自薦地去門外把風了,屋子裏的幾個人則圍坐在桌邊,商量開了下麵要怎麼辦才好。
世上好多事情就是這樣,當你終於下定決心要做什麼要舍棄什麼的時候,突然又會發現,好多好多的東西,不是說決定就能決定得下來的,不是說舍棄就能舍棄得了的。
雲珊表明了,要跟著趙柳佳、李南俊和史過他們回大唐。
她喜歡史放,霜菊知道,還不厚道的指派史放去使過美男計。可是當現在大家站在了同一戰線後,霜菊又開始二唬起來。
當初凝碧是跟袁不屈一路走的,既然白天遇見了袁不屈,那麼應該很快就會找到凝碧了。如果雲珊跟了來,又一心係在史放身上,那自己怎麼麵對凝碧?又怎麼跟雲珊解釋?
趙柳佳也在猶豫不決。如果光帶雲珊走了,那闊別忽怎麼辦?從七歲闊別忽母親去世後,就一直養如親生。後來阿史那摩碩要在闊別忽和雲珊之間選一個做籠絡人心的禮物的時候,闊別忽又自告奮勇地嫁給了葛台朗綽。
雖然阿史那也思拖很是爭氣,很關心妹妹,可是他操心更多的還是國家大事。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一輩子的幸福最重要啊。葛台朗綽不是個能夠托付終身的男人。如果自己就這麼帶雲珊走了,那闊別忽若是有什麼事情和苦處,還能夠去找誰呢?
雲珊顯然也考慮到了她媽媽憂心的事情,於是跟大家說了,並且建議,如果能帶著闊別忽一道走,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對了。”雲珊媽媽忽然十分焦急地對史過說道:“史公子,你說你是來救大唐史元帥的,是嗎?”
“是啊。不過您不必著急,這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情。趙姨盡管跟李叔南歸,我們不會透露您跟李叔的身份的。”史過以為趙柳佳怕南歸後因為身份惹出麻煩。
而“趙姨”和“李叔”這兩個稱呼,當然是霜菊發起的,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才好了,再叫王妃顯然不太合適。
“不是,史公子,我不是為這事擔心。有一件事,我本不能跟你說的。也思拖對待我就像對待生身娘親一樣,我本不應該自私的壞了他的事情。就像史公子所說,那是國家間的事。”雲珊媽媽停住了,似乎在考慮。
難道她知道關押父親的地方?史過似乎聽出了趙柳佳的言外之意。不過真是不能再難為這個可憐的女人了。自己不也暗讚過阿史那也思拖知恩圖報,是個好漢嗎?更何況如親生母子般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人呢。公事是公事,總不能為了救自己的父親,壞了人家母子間的大義吧!
“趙姨,如果不妥,就不必說了。史元帥我們自然要想辦法救的,趙姨隻管跟李叔去便是。”史過體貼的說道。
“話是這麼說。”雲珊媽媽好像下定了決心般,“不過既然這位姑娘跟袁師傅是鄉親,那你們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今日我沒有去參加珊兒的招親會,是跟也思拖一道去了仙樂坊,也思拖要去仙樂坊其實是去藏一個人,而我跟袁師傅的關係比也思拖要好些。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史元帥。也思拖說,今日熱鬧,眾人肯定都會去珊兒的擂台,趁機會正好去仙樂坊。”
“什麼?”史過、霜菊和萬俟展鵬都有些坐不住了。
“仙樂坊是什麼地方?趙姨可看清了那人的樣貌?”霜菊著急的問道。
“樣貌倒沒看得太仔細了。也思拖說敬那人是條好漢,武藝又高。所以雖然拿繩索縛了雙手,外麵卻罩了一件大鬥篷,還給戴了頂大簷帽子。我隻感覺那人堂堂相貌,英氣滿身。雖身為階下之囚,卻毫無怯懼之意,走路行動霍霍生風。”雲珊媽媽說道。
“如此看來,該是史元帥無疑了。”李南俊接口,“我在高麗也聽說過史元帥威名,榮辱不驚、勤政愛民。當然,你的阿史那也思拖也是赫赫英名。”李南俊溫柔地看了看雲珊媽媽。“向來英雄惜英雄。能讓也思拖如此對待的,還能有誰!”
“我也是這麼想的。”趙柳佳說,“至於仙樂坊,還是那次忽兒和珊兒從南雍回來,帶著據說是恩人的袁師傅和他的徒弟以及兩個女子一道回來後,本來我想讓他們住在山莊的。可是袁師傅說我一個女子家不容易,跟那個叫牡丹的姑娘一道在城裏開立的樂坊。”
“真的!”霜菊喜道,“那另一個姑娘是不是叫凝碧?”
“是呀,那凝碧姑娘就是史公子娘子的丫頭呢。隻可惜了那位何姑娘了。”雲珊正有些唏噓,突然想起了什麼,“啊,小五姑娘。對不起,那何姑娘是我跟阿姐的救命恩人,所以,所以……其實,你跟史公子也是很相配的。”
因為剛剛鐵風進來時,叫了一聲“阿跡、小五”,所以,霜菊幹脆就說自己叫小五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跟那何姑娘一直同食同臥、同出同入,親密的就跟一個人一樣。”哈哈哈,如今自己也有兩個身份了,真是風水輪流轉。這麼緊張的時候,霜菊還忘不了給了史過一個得意的眼神。
“哦。”雲珊疑惑地應了一聲,卻在奇怪,那個何姑娘雖然隨和,也能跟下人打成一片。但是這個小五姑娘跟這個史跡的感情顯然不止一朝一夕的,她竟然也能容得下?!
“咱們還是先考慮眼前事吧。”史過接過霜菊得意的眼神,很是無奈。“我看,咱們今晚就得行動。趙姨、李叔、雲珊姑娘,讓鐵風先帶你們三人歸南,我們……”
話才說到一半,外麵突然嘈雜起來。
“什麼人?”鐵風怒吼一聲,隨後就是叮叮當當的兵刃聲。
“哈哈哈,鐵風!你來了。啊!顏興也來了!都來齊了,太好了。你們給我把他們拿住,要活的!”是阿史那也思拖的聲音。
說完,急切的腳步聲就奔主屋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屋裏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