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度輪回 和羅碧瞳 第九章 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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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後,荊言隻要無事,自然會到樹海房裏來,一聊就是幾個時辰。並且,除了他要出門的要求以外,幾乎事事順他的意。
對於這樣的變化,也算是預料之中。一群下人和婢女們早就見怪不怪。被那“妖人”每日每時都叫做“美人王子”“王子美人”,也不生氣;甚至還喂“妖人”喝粥!唉,就算是被妖孽附身好了。不過,那個和羅碧瞳稀奇古怪的見聞倒是真多,偶爾可以從門縫裏聽見一點,平時伺候這個“妖人”的時候也能學到不少。
例如前幾天他在洗澡時突然傳喚什麼什麼“肥皂”。聽都沒聽過去哪裏給他找?“妖人”便叫他們找些熟羊油,和木炭灰一起拌勻,抹在身上。洗過之後果然皮膚營亮潔白,還有一股淡淡的草香。“妖人”皮膚別提有多嫩,沐浴之後透著紅暈,再加上香氣,著實讓幾個伺候的小婢女看的眼紅心跳。
還有,就在剛才,“妖人”沐浴過後突然要掏耳垢,雖然“妖人”很有失體統的使用了“耳屎”這個詞,可是卻發明了“挖耳勺”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勺子嘛,當然用來吃飯喝湯,豈有往耳朵裏送的道理。不過依然照他的意思用小木棍雕了一把細長細長的小勺給他。同時也多做了幾把,一用果然好使。
二王子府上下立刻傳遍了。滿府的人現在都在自己找樹枝雕刻木勺。倒也別有一番風景。
此刻,正在用自製挖耳勺掏耳屎的樹海,半靠在床頭,大歎一口氣。
“小閃,王子什麼時候才回來。”
“奴婢不知。不過二殿下這兩天一回來就來這裏的,你不必擔心。”
這兩天伺候這個奇怪的人,小閃算是開了眼界。又加上樹海沒什麼架子,所以說話也很親近。
“救命啊————”樹海突然高八度狂吼。
框框框幾聲,幾個侍衛慌忙破門而入,手上抄刀抄槍。
“什麼事?什……”。
卻見那個死瞎子翹著二郎腿,把手中的挖耳勺緩緩拿到麵前,“噗”的一吹。“沒事,就是……太無聊。”
眾侍衛咬牙切齒。媽的又被騙了。這是今天第五次了。因為聲調一次高過一次,所以次次上當。死瞎子,不要讓老子們逮到你的把柄。心下暗想著,卻不得不躬身退出。
“唉——————無聊啊。”
連門也不讓出,還把我當作囚犯?不對啊,哪有囚犯這麼好待遇的。如果不是囚犯,那就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了?難道我在這片叫棉陰的大地上已經名揚四海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出名了。(是啊,筆者也認為有點快……汗)
“二王子駕到。”
哈。王子美人來了。樹海把耳勺一掏。立刻來了精神。
荊言輕步進屋。看到精神奕奕的樹海,弧度鉤上嘴角。“白樹海。你今天又發明了什麼東西。讓本王子的侍衛一個個都蹲在牆角削木棍。”
“王子美人~!”樹海雙臂長得大大的,荊言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上前彎腰給了他一個擁抱。這是樹海前些天提到並付諸實行的特殊家鄉禮節,見麵要擁抱。
目的當然是為了吃王子美人的豆腐。
好暖的胸膛。
好滑的脖子。
好香的氣味。
“味道好香。”樹海的狗鼻子上下蹭。
“昨天用檀香木灰做了香皂。又加了一些木槿花粉。”
不愧為王子,一點就通,舉一反三啊……不過慨歎歸慨歎。今天一定要不擇手段達到目的。推開王子美人的厚實的胸膛,樹海正色。
“王子美人,我想出去溜溜。每天呆在屋裏,再過幾天我不發黴身上也要生蛆。”
“怎麼會發黴生蛆?沒有沐浴?”
“啊————”怒吼。“王子美人,這是一個比喻。比喻。”
“想吃什麼魚可以直接告訴小閃。”
“啊————”怒吼二。“王子美人,這世界上隻有冤死鬼餓死鬼,你難道忍心看我做第一號悶死鬼嗎?”
荊言瞬間沉默。
死。
這個字讓荊言的心突然縮緊。害怕。很怕。
這些天外麵謠言四起。荊言二王子被妖瞳附身,二王子府妖孽橫行。這些傳言,大概早就傳入了父王的耳朵。對付和羅碧瞳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那些暗影“蒼蟻”就潛伏在附近,等著要樹海的命。這間屋子四周已經布下重兵,全是二王子府一等一的好手,如果出事或許還可以抵擋一陣。可一旦出了這扇門,生死就已經不是這個二王子可以掌握的了。
不行。不能讓他出去。絕不能讓他出去。
“不行。”
冰冷已經如藤蔓般纏上荊言的語氣,可是樹海卻渾然不覺。
“王子美人,什麼不行?哦,你說不讓我悶死,我就可以不悶死嗎?雖然你貴為美人王子,可是……”
“我說不行就不行。”
“你……!!”沒想到討好好幾天,還是這樣被隨意拒絕。
哼。別以為我白樹海好欺負啊。
現下一定要把你收的服服帖帖的,以後才好決定誰上誰下的問題。這可是個根本問題。所以一定要及時抓、盡早抓,軟硬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想罷,單手叉腰作潑婦罵街狀,“美人!!有沒有搞錯!!當年地下的閻王遇到我還要讓我三分陽壽,你倒好。這麼不給麵子。你王子了不起啊!!拽什麼拽!!”
荊言沒聽懂樹海的話。不過看那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了。
他生氣了?
他竟然因為這樣就生我的氣?
為什麼心裏這麼堵?堵得好像一座大山壓過來。
這棉陰天朝沒有一個人敢生我的氣。父王說過,死,是那些蔑視你的人的唯一下場。可是我竟然為了這個蔑視我的人,明裏暗裏的和父王作對。荊言啊荊言,你過去16年的威嚴難道都讓狗吃了?
不知不覺竟然手按在繃簧上,哢嚓一聲寶劍出鞘。
冰涼的劍頂在脖頸的時候,樹海才明白剛才聽到的是什麼聲音。
毛啊~!老子對你那麼好,就算醜點你也不能這麼以怨報德吧。白樹海啊白樹海,你前幾天的好心難道讓狗給吞了。(畫外:狗很無辜的說“偶什麼也沒吃到地說”)
“荊言!”
這一聲名字叫的荊言拿劍的手一抖,劍刃掃過細嫩的皮膚,刻出一道血痕。
“二殿下!!……”小閃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傻了,見了血才失聲叫了出來。“二殿下息怒!”鼻子一酸,跪下去時眼淚已經落了框。屋外一幹仆從婢女也呼啦啦跪了一片,“二殿下息怒、二殿下息怒。”
“息怒個P。荊言。我白樹海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有種就砍。”
荊言的劍在樹海脖頸附近停了片刻。看著樹海脖子上的血蜿蜒而下,隻一道血痕,剛才的什麼威嚴什麼臉麵,統統忘光了。胸口的一個地方揪扯著,酸,冷,害怕,不知如何是好。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遇到這個人什麼都不同了?他疼嗎?難過嗎?討不討厭我……
霧氣瞬間罩上那雙烏黑的眸子。和樹海瞎掉的眼睛,竟然不敢對視,徑自別過臉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去。”寶劍歸鞘,疾步邁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