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計劃夭折、父母來葫
    生活又一次陷入了困境，我和丈夫像兩隻迷途的羔羊，在人生的路上跌跌撞撞，好在還可以互相攙扶。
    有一天下午，我在做飯，丈夫突然對電視裏的“土耳其烤肉”廣告感起興趣來，說地興衝衝的。但有了上次的手套機經驗，我沒有像他那樣興奮。但也仍然巴望著，生活會有所改觀。
    丈夫興奮地回家借錢，婆婆給丈夫拿回來9000塊。但不放心，隨後又派公公去大石橋考察。公公考察結果不行，說是前景不容樂觀。
    這麼多投資，我可不敢嚐試；如果失敗了，無異於雪上加霜，於是我選擇放棄。丈夫一見沒人支持，也失去了先前的熱情。就這樣，這個計劃沒有付諸實施，便夭折了。
    丈夫的心思有些凝重，我愈發覺得自己像個累贅。從各方麵都使勁約束自己，盡量少花錢。從不買新衣服，買菜也要趕著菜販快收攤的時候去買，因為那時最便宜。和影兒逛街的時候，看著影兒一件一件的試，也絲毫不為之所動。影兒經常勸我，“你這是何苦呢？他掙的錢足夠你倆花的了，更何況你一直也沒閑著，你帶家教的錢，生活費早夠了。你何苦如此刻薄自己呢？我們能有幾次年輕呢？更何況，你買一件衣服，也不會窮到哪去；你省一件衣服錢，也不會富到哪去。我們很快就會老的，年輕不美，什麼時候美呢？”
    無論她說地有多誘人，我都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亂花一分錢。第一，我不願意欠別人太多，即便是夫妻；第二，我不追求時尚，因為我沒有那麼多資本；第三，我隻是丈夫的女人，眼下丈夫隻需要一份自然得體的美。所以一件合體的衣服，我能穿很久。
    但日子並沒有因為我的節儉而有幾多改觀。我的心情一直不很爽朗，丈夫明白我的苦衷。有一次陪我去買菜，看見買豆腐的人排了長長的隊伍，豆腐生意很好。他於是突發奇想說，“你爸爸不是會做豆腐嗎？不如讓他過來做，你跟他合夥。那樣你就有事可做了，就不會鬧心了。你看那個賣豆腐的生意多好，一天做十板兒，一板兒能賣二十元，一天就能買二百元，這樣一個月下來，可是挺可觀呢。”我一聽覺得很有道理，第二天便動身回到了老家。
    爸爸聽到我的建議，當下就跟了過來。我們開始找平房，購置各種設備。一切妥當之後，爸爸著手做了起來，而我就負責到市場去銷售。
    當我置身於菜市場，顫巍巍地發出第一聲吆喝，心中是百感交集。但很快，我就讓自己適應了，而且時常在心裏自我安慰著：有什麼呢？靠雙手掙錢，有什麼丟人呢？但我仍然會時不時地，躲避丈夫單位的人。
    開始的生意不是很樂觀，因為爸爸的做法和這裏不一樣。我就想方設法，和爸爸到一些同行家裏求經，終於摸出了門道。
    但爸爸起早貪黑地，很是辛苦，身邊沒有媽媽照顧，我心裏很不忍。於是我又把媽媽也接了過來。爸媽在一起，互相照應，我看著舒心。
    媽媽當時還不到五十歲，勤勞能幹，性格直爽。雖然沒念過幾年書，但人很聰明，沒幾日便可以代替我，站市場了。我也因此而成了多餘的人。
    雖然我拿了本錢，可是受累的卻是父母。我怎麼忍心剝削父母的勞動，而坐享其成呢？可是如果把這一攤兒全交給父母，我便再次麵臨失業；而且如果那樣，我又如何像丈夫交代呢？我內心又開始困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