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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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眾人折而向東,出了東城門,徒步不過七八裏遠遠地頓覺高樓林立,一座宏偉大宅現入眼簾,門口兩頭石獅張牙舞爪,一杆三丈高的旗杆上一麵大旗遙遙可見。上書襄陽徐府。眾人不約而同暗讚道好一座輝煌府邸,恐怕襄陽城中屈指可數華人派久居關內,雖是鹹陽城郊,但華山派門規甚嚴,學武用功之際,絕難擅自下山。不多時便到得徐家府邸門前,徐家乃襄陽大戶,良田萬畝,佃農數千,徐老爺子為人仁慈,每逢水旱災年,地租多半分文不取,反而濟世救人,賑災四方,因而在襄陽是有口皆碑的大善人。兒孫家資豪富,喜愛和江湖上朋友稱兄道弟。落難武士刀劍俠客與之多有交往,武林中人講究禮尚往來,故而徐家鏢局如日中天,雲貴川蜀一帶,可謂暢通無阻,老爺子年事已高,已是古稀又加一對春秋,平日別無他好,唯獨對武學之道情有獨鍾,一來強健肌體,二來也可在江湖上賣弄一番。
徐家二爺徐老二親自迎出莊門,抱拳笑道歡迎之至,歡迎之至。素日久仰令兄大名,可惜來去匆匆,未曾好好請教幾招,今日得緣,非得住它十天半月說著命下人收拾行李,寧大俠哈哈一笑道徐老爺子見愛,寧某求之不得,莫說是七八裏康莊大道,就算是百裏羊腸小道,我也非來拜會不可轉頭向一名弟子道快把華山《淩雲劍法》拿來,華山弟子點頭後,從一口楠竹箱取出一個小盒。木雕精美,上用小篆刻上淩雲劍法,貴在輕盈。八字,一字一筆刻成,筆鋒渾厚。
寧無雙不等父親開口,奪過小盒,學著江湖人口氣嘻嘻笑道:徐二伯清福,恭祝老爺子壽與天齊,這劍譜可是我們華山派百年武學大乘心法,徐二伯可要好好保管,江湖上有許多飛賊可羨慕著,莫讓飛賊盜取了。一行人忍不住發笑,寧大俠佯怒道:怎麼,你還想留在徐府當鏢師嗎?你呀還差遠呢,徐老二滿麵得意,老實不客氣收下禮物。引領一行人入了大院。
寧無雙不待莊仆相迎,徑直與幾個女弟子走了向前,一路走走停停,到似如同回了華山,這般自在。院內構造別致,以假山曲流堆砌奇山異水,碧波淩影,紅花翠樹,古木幽幽,院內有院,山中有山,樹上裁剪奇花,令人歎服不已。正是,水流落花去,飛鳥銜葉來。最美之處要數南苑百畝祁山,以五行之術建造,寧無雙倒是悠哉看看,寧大俠卻是凝神賞析,似乎山水鬆柏之中,有武學之道,看得入迷。徐老二見狀,更加傲然,投其所好,麵麵講解。這些山東麵一處屬木,西邊一矗屬金。各具特色,寧夫人不喜華貴,跟在丈夫身後。過了五行山,便來到聽雨軒,軒閣簾外,假山崔嵬,兩山相對,古鬆相望,猶如迎客招手,寧夫人車馬勞累,住在權貴自家,本自不大願意。瞥見幾個弟子嬉鬧喧嘩,不由得眉頭緊蹙,皺眉道華山小徒,不懂禮數,徐二哥見笑了,我看先安置這幾個劣徒,再去拜會老爺子,免得他們冒失禮數徐老二展顏一笑道:隨遇而安,這才是英雄豪傑。
家父正在午休,拜會之事,稍後再去也不遲。轉身向令大俠道:寧兄來來來,在給小弟講些禦劍之道。管家送上果子,茶點,糕餅之類。徐老二喝了一口清茶,幽幽歎氣,倒吸一口涼氣,又長籲不已,寧大俠早已覺察,他為人深沉,雖知有異,並未點破。寧夫人眼明,輕聲道:徐二哥怎地憑空歎氣。
令大俠心中卻想:徐老二衣食無憂,腰纏萬貫能有什麼憾事,十之八九是華山劍法,這家人好武成癖,貪多不厭,博學數家劍法武功,但博學固然不錯,博而不精其一,也是枉然。果然聽得徐老二低沉了嗓子道:在下本是一介凡夫俗子,偏偏好高騖遠,練習高深內功。昨日自不量力,與青城派羅掌門切磋幾招,方知練功有誤,不慎亂了心脈。素聞華山派內功心法精湛之至,可惜無緣會見說吧,抬頭望山,神情哎然。
寧夫人心道;青城派羅萬傑是何許人也,武功深不可測,地位尊貴,豈會與你動手。能夠指導一兩招,也是厚賜了。就算退一步,與你比武,不說一招即可取勝,十招之內若還不克敵,這掌門恐怕是顏麵掃地了寧夫人為人多不留心機,心中如此而想,神色於臉,既是恍然不信又是不值一提。徐老二見她喜笑於麵,還道是讚歎驚愕,寧大俠自然是明白之極,向她使了個神色,意思是說:遠來是客,客隨主便,不可胡言亂語,他徐老二是強也好,是弱也罷,咱們自管悠閑暫居即可,遂又拍手道:羅掌門劍法獨步武林,世間罕有,仁才兄好本領啊說道此處,佯歎息一聲道:不滿仁才兄,去年小弟有個不肖弟子,自認為練功小有成就,竟敢與羅掌門坐下弟子比武鬥劍,勉強才能拆上幾招
,青城派弟子德端仁厚,手下留情,三招一過,不忍敝派出醜,方才化了幹戈。徐老二一聽,不以為然,心道:區區一個青城派弟子,三招兩式就令你華山派狼狽不堪,三招都抵擋不過,那是你令老二教化無方。若換做老子,莫說三招不敗,就算是三十招勝了對方,也是不無可能。心念於此。不禁洋洋得意,忽然才想起自己劫難,喃喃地道:比武之事,勝敗自然也。勝了固然歡樂,失敗也無須自擾。不過練武之人對於,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攢簇五行,倘使不能精研細縷,不搞懂十之七八,雖然懂了,但是心裏始終是抱憾得很。寧大俠正待回話,隻聽一個少女清脆聲音道:所謂讚簇五行,乃是東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水,北精之火,中易之土。
徐老二大吃一驚,心想:是哪個女子,如此敏捷聰慧,一語中的。這般武學大道,竟然出口成章抬頭一看,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翩然而入,翠玉紅衫,雙目如月,臉似芙蓉。清麗俊秀,冰雪聰明。正是寧大俠與寧夫人愛女,寧無雙。寧夫人不悅道;你世伯與你爹爹在談論武學之道,你那裏懂得。寧無雙嘻嘻一笑道:什麼武學之道,我看那是玩笑之道,徐世伯才華橫溢,見多識廣,他這是在考究爹爹呢?徐老二一怔,幽幽而笑。他是襄陽城有才之士,,惠通明達,廣博多識,可武學之道與那詩詞歌賦截然不同,廣博之固然甚好,但博而不精則是無可用處。其實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隻不過是道家基本心法而已,並非如何博大精深,更談不上獨步天下。
徐老二隻聽得讚簇五行便引以為大道,心道:寧老二不肯多言,這少女心底單純,何不借題發揮。剛要發問,寧無雙纖腰一擰,縱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在
亭鬆之畔,單這一手輕功,就也是令徐老二大開眼界。寧無雙未覺母親白眼,向徐老二盈盈拜道:徐世伯後院書房題字頗多,剛才侄女四處走走全是徐世伯大作,有間書屋便是寫了武學大道。左邊篆刻三花聚頂,右首雕刻五氣朝元,橫批卻是空空無物,侄女料想雖是無字天書,必然是大有文章可尋說到此處,嫣然一笑,對著徐老二做了個鬼臉,嬉笑道:徐世伯的丹青妙筆可是一字千金,又是用金粉裝飾,一定有許多飛賊惦記著,他們定是望眼欲穿,吃著飯也想,睡覺之時也想。此話一出寧氏夫婦,徐老二以及華山弟子莊仆小廝不由得捧腹大笑,徐老二正顏道:雕蟲小技而已,賢侄女可知,一副對聯有左有右,獨缺門盈之聯。寧無雙奇道:那是作何,難道是徐世伯不肯用金粉嗎?徐老二喜歡別人有求於己,寧無雙如此好問,倒是遂了他心願。卻聽寧大俠輕聲道:雙兒,你想知道你世伯為何空了楹聯嗎,抬頭一看便有答案了。寧無雙微微一沉思,啐道:抬頭見天,有何奇特。天,哦,也許是”也許是,一連說了幾個也許是,也未得猜透。寧無雙向來爭強好勝,一直在師兄妹麵前出盡風頭。這下猜之不出,求之不得解。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徐老二有意賣弄,自言抬頭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古之聖賢先哲,喜研佛學道理,我這一聯,人之於天下,人之於江湖,若和則一,若不和則二三,乃至千千萬萬。”寧無雙武功雖有根基。然則對學問卻是泛泛之輩,寧夫人見她著急,一手指天,一手指人。寧無雙豁然開朗,大聲道:徐世伯,我知道了,您故意空缺這一楹聯乃是暗藏玄機,別人看對聯定要抬頭,頭上是天,天之下是地。天地之間就是人,可謂天人合一,。徐老二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讚道:好,好,很好。說著將手中一杯清茶一飲而盡,寧無雙少年心盛。心生一計,反問道:那麼。何謂之五氣朝元呢,?她這話不問父母,也不問師兄妹。然則明理之人一聽即知,實為考究徐老二。徐老二當然明白之極,偏偏自己剛才誇下海口:說什麼,懂了基本。
可他卻是十之一二也不能說出,支吾幾句,轉開話題。寧無雙已嘮嘮叨叨念道:眼不視而混在肝,耳不聞而精在腎,舌不緘而神在心。一口氣將五氣朝元之理,三花聚頂之道,說了個精準無誤。
她言語清脆,娓娓道來,又學了青城派川蜀口音,一字一頓,如是珠落玉盤。徐老二心中雖然惱怒,細想華山派一介女流之輩居然通曉高深內功心法,暗暗稱奇。由此觀之。似乎這寧老二比之羅掌門更有些門道。不由得收起小覷之心,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是道家修身養性的法道。莫說寧無雙是堂堂一派掌門愛女,就算江湖上一般練家子也能將這三花聚頂背出個十之八九,過了片刻,徐老二領著華山派眾人拜會徐老爺子,寧大俠久居華山也弄些長生之道,這倒是與徐老爺子想到一塊。常言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人之一世,生老病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論你是武功天下第一,也難免會生病受難。
武林之人往往自負了得,但閻王叫你三更死,豈能留你道五更。越是長壽之人,越能覺察生死禍福。用過晚飯,日薄西山,西邊蒼黃天幕上,鴻斷雲橋,仙霧騰騰。寧大俠正待打坐入定,隻聽門外切切雜雜,掙然有兵刃之音。似乎有人在比劍鬥狠,伸手將一口白龍劍拿在手中,披上長袍,闖出房門。寧夫人夢中驚醒,急問道:師兄,外麵何事?寧大俠隻道:有人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