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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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南嶺派自北宋靖康年間建派以來,廣納弟子,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多有門人投身軍旅,血戰沙場,屢建奇功,深得康王趙構賞識,後來康王趙構在應天遙拜北方二帝,祭天告祖,登科即位,國號南宋,南嶺派更加得勢,在兩廣之地和兩湖之所,端的名頭響亮,南嶺派世代居清風古鎮,到了南宋理宗年間,如日中天,在兩湖地區,兩浙地區均有分舵,其中江浙臨安府外的祥雲分舵聲勢浩大,各派各為其主,形如分裂,卻因亡國之後,又重接香火之情。
是以比武奪令,已曆百年,這令牌又叫千裏月,大凡南嶺弟子,見此令牌,如見掌門人,兩湖兩浙雖為分舵,實則已成別派之主,各分舵不求爭做掌門大位,隻因曆代門規,掌門人每代嫡傳,父傳子,子傳孫
若無子嗣兄弟,則各地分舵推舉,李家在南嶺香火旺盛,又是宗門之後,若是得令,自然如虎添翼,倘若不成已是無關痛癢,但別的分舵則不然,處心積慮為求奪令,故而痛下功夫,用心學武,以求奪了掌門大令,是以每三年一次奪令比武大會,均邀請武林同道,共商大事,公平論戰。
五局三勝,文武皆比,這倒是曠古奇觀,試想習武之人,刀功劍術固然重要,常言道:百日練刀千日練劍。若想有所大成非一夕一朝可成,除了練武還得學些諸子百家,詩詞歌賦,一心二用,實難兩全其美,顧此失彼那是常事。如南宋抗金英雄嶽飛,指點江山,揮毫千軍萬馬,何等瀟灑神勇,可這等豪傑,恐一百年也就一人而已。
江浙祥雲分舵技壓群雄,兩湖不敵,第一局比文便敗北,因而令你武功再高,沒有經緯才華,也是枉然。所以到了這比武奪勝關頭,並非全是絕妙高手,現下清風古鎮與臨安祥雲五局各勝兩場,熟勝熟敗,最後一場決判。
李得勝思索片刻,輕聲道:子平,你和你大師哥切磋切磋,你是門中子弟,倘若輸了可不能死皮賴臉。隻聽一個少年道:是,小兒知道。這人滿臉稚氣,衣飾華貴,一襲錦袍。與其餘青衣漢子,大為迥異。李子平是她原配所生,排行老六,清風鎮人稱:快刀六俠,因其天性愛刀,習得卻是劍法,常常以劍當刀,故而名聲在六個兄長之中較大,李子平是門中子弟,李得勝言下之意是說:李子平若是僥幸勝了,那是巧合而已。若是敗了則是順理成章。
南嶺派弟子以其入門先後,分為天地玄門,李子平是門下弟子,入門較晚,吳大觀是天字弟子,入門時間修為之久,比李子平多了許多。
吳大觀到不敢輕敵,在兩浙之時便聽人說:清風一片月,唯我小李俠。誰能與李子平比快劍,若無必勝,則為必敗,如今還未聽聞有勝之者。
一派八舵中,兩湖高手數舵主,兩浙高手加一人,南嶺高手順便有。加一人自是吳大觀,二人微微寒暄便持劍橫刀,吳大觀急於取勝,先發製人。仗劍揮掌,李子平急忙後退一步,急道:慢著像執法老人,微微一笑,轉頭道:久聞吳大哥劍法精湛,小弟不才,喜好以刀代劍,劍法之大道,膚淺得很,小弟有兩句話還需向大哥請教。
此言一出,群雄盡皆動容,雜音大起。有人說:要打即打,婆婆媽媽,算哪門子好漢,拖延時間,真他媽不害臊。有人說:快刀六俠,名頭果然響當當啊,百聞不如一見,一見之下,嘿嘿,老子覺得,快嘴六俠倒是名副其實。
先前那人笑道:是啊,越看越像,果然是這樣。李得勝向那二人虎目一射,不怒自威。幾人便又竊竊私語,李得勝忍無可忍大聲道:各家兄弟,稍安勿躁短短八字,一字一頓,如是獅吼龍嘯,附上南嶺派紫陽神功,眾人耳中均是翁的一聲,這道震懾全場。
吳大觀待人群不在喧嘩,才輕笑道:不敢當,師弟這手刀劍合一功夫,我也想請教一番。快刀六俠提高了聲音道:白鶴曬翅奪雲色,青山流波照月前,不知何解。群雄一聽,均是一怔。
這兩句詩,簡約清麗,典雅而又不乏通俗,武林中的好漢,多事猛猛草俠,胸中無多大墨水,但要解答這兩句詩文,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人人均想:這快刀小六又想玩什麼把戲。多事之人若無李得勝先前震懾,多半又要起哄。吳大觀不假思索剛要說話,忽聞西閣一人道:晴日之中,豔陽高照,仙鶴抖舞羽衣,皓比秋月,潔勝冬雪。
俊美之姿,天下無雙。白雲之純美色彩為之奪取,星夜江波,冷月春江潮水,流波萬裏,豔豔江波浩浩之美,吞雲映月,月光和隨波一道,水流銀光動,反覺是一江春水照亮月宮而非月亮普照大地。這人侃侃而談,盡是妙語連珠,之乎者也,大廳之人反倒不解其意。說話之人並未現身,人群初時都暗讚此人才思敏捷,不忍打斷,直到此時才尋覓時,卻不知是何人在說話。
人們朝聲音來路看去,隻見一個老者,斜椅飲酒,麵相粗獷,滿臉油垢,絕非文雅之人,老者身旁均是蓬頭垢麵的小乞丐。眾人當然不願多想這幾個丐幫弟子,可聲音明明發自此處,正自疑惑。隻聽吳大觀拍手道:非也,非也,白鶴曬翅乃是劍術,青山流波乃是刀法。這兩句詩的意思是說:劍術高明之人,如同白鶴一般光豔照人,但需時時亮翅展羽,才能增進,以求以攻代守,致人於前。人群中立時,有人道:啊,的確如此,還是吳家兄弟厲害。吳大觀更加得意,接口道:而使刀之人大可不必,以硬碰硬,刀劍乃是乾坤之化,刀為乾,屬於陽。劍作坤,屬於陰。
說到此處,方覺不妙。西首男子大叫道:大觀,休的胡說。你懂什麼刀劍乾坤。吳大觀覺察上當,戛然而止。但經他一番細細解說,就連三歲孩子也是明了其意。
快刀六俠接口道:劍未陰,刀為陽。陰陽不可協調,或陰盛陽衰,或陽盛陰衰,吳大哥,你是在教我反守為攻,
以進為退,那麼多謝了。快刀一亮,光閃白刃。吞風吻雨般急切攻取,如是電光火石,隻見他禦刀自然,忽左忽有,刀刃好比一條白線,飛舞之下,線動為麵,麵動為體。又轉化為排山倒海的巨浪,正是他的成名絕技:吞風吻雨破劍式。以刀代劍,以刀破劍。
威力不可逼視,吳大觀匆忙之間,勉強接了數招,忽地心念一動,尋思:你快刀在快,不過二尺來長,而我長劍足有三尺有餘,既然如此,我又有何懼之,狂風劍法,我看你能飛揚多久。我何不將計就計,看你耐我何?
二人一拆便是五六十招,輕功飄逸,身法靈動,劍雨刀風,與前一場比武實有天壤之別。似乎,既是比武,又是一決生死,因而一招一式都是蘊含深意,攻守渾然天成。激流勇進。二人一快一慢,有時是吳大觀占了上風,但形勢頃刻即轉。
豔陽萬裏,除了兵刃交接之音,更無半絲雜音。先前鄙夷快刀六俠的漢子,這時候看得目瞪口呆,覺知此生從未見如此快刀快劍者。佝僂伸頭,暗自歎服。
便在此時,忽地隻聽一人道:非也,非也,若我使大刀,則應用三十六斬,攻其不備,斷其後路,阻其鋒芒。快刀六俠一聽,心中大喜,如獲至寶。思忖道:剛才我以成名利刃疾攻。使對方不敢輕舉妄動,若能在乘勝追擊,則大有便宜可占。
想不到吳大觀雖是外表粗獷,內心卻是無比細膩,處處忍讓,避其鋒芒。臨場變換,已是剛毅果斷,快刀六俠一用魏征斬龍王,則刀鋒淩厲,如海嘯般震懾全場,隻是一招便大占上方,正歡喜間。那細語之人,幽幽一笑,又道:假使老子有個兒子會使劍,碰巧與拿刀的外孫比鬥,我定教他東陵十三劍。以慢為快,以兩儀劍法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