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成了總裁助理，走進公司少不了麵對以前同事詫異的眼光。
    我想，我不必告訴母親，這畢竟隻是遊戲。
    我想笑，人生，有時候僅僅隻一段孽緣，便可輕易超越他人畢生的精力。
    “秦修……”我撐頭側躺在總裁辦公桌上，胸口的衣扣僅從第三顆扣起，露出因常年未能飽食而凸顯的鎖骨。
    他皺眉的樣子的確很帥。
    我大方地上前摟住他，不是第一次，又何必裝青澀？
    “清楊……”他低喚。
    我不理會他，脫掉他的衣服，過了昨天，今天就不會再有所謂的愛。
    他吻住我，舌尖無章法地攻擊深入。
    我惱怒，推開他。
    “總裁大人，男人的唇是愛，下半身才是性。”
    嬉笑著放慢語速，手似輕似重地撫摸他西裝褲內漸漸抬頭的巨物，我不相信男人不喜歡自己的獵物主動投懷送抱。
    所以，當他按住我的手將我推向後方的門時，我還來不及反抗。
    “清楊，這不是你的性格。”他凝視著我。
    “為你改變性格，你應該高興不是麼？”我裝無辜。
    “清楊，不要任性了，就算為我改變，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喜歡看他蹙眉，這種夾雜著無奈與寵愛的冷峻神情，就如同我的專屬表情。
    “任性？是不是因為最近總在總裁大人麵前又哭又笑，不是推離就是送抱，惹得總裁您生氣了？”我切齒冷笑。
    “清楊，不要這樣……”
    我怔住。
    時間在一瞬間凝固。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流淚，即使是當年分手，隻有黯淡的眼神，卻不見絲毫波紋的振動。
    那，沿著他輪廓落下的，是淚麼？
    秦修，曆經滄桑，就算再艱苦也不會流淚，如今，你竟為一個連前程和生命都不放在眼裏的肖清楊灑下這般淨水。
    一滴……
    兩滴……
    那從你眼角溢出的淨物，滴滴如千斤重錘般砸在我心上……
    我不痛，我對自己說。
    隻是水滴落地的聲音太過迷茫，不知自己為何而來，為何而終……
    於是，我也跟著迷茫，肖清楊本就失去了唯一愛的權利，他的愛，也從不知該何去，何從……
    “我很累，清楊，我失去了不該失去的東西，如今找到了，而他已不複當初……”
    我得到了不該得到的東西，如今又再次得到了，卻又懼怕回到過去……
    我害怕，愛需要代價。人都是自私的，會索取，會討債，世間怎有無盡免費的溫柔，就算有，肖清楊福淺，怕是用盡此生也遇不到這般貴人，又怎會在墮落之時得此眷顧？
    他抱住我，將我的下巴抵在他肩頭，用屬於他的氣息包圍著我。
    這樣漫長的時間與跳躍散漫的陽光悄然隱去，也隨玻璃窗折射出的彩色光圈淡於天際。
    好久沒見過如此純淨的天空了……
    我想。
    圈住我的人幾乎是以擠壓的力度控製我的身體。
    這算不算守護珍寶的姿勢，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脆弱無力的表現，我同樣不知道。
    為什麼要知道？
    我閉眼。不覺站了兩個小時，腿也不見酸痛，如不是身上的人仍在輕顫，我是否應該懷疑他已睡去？
    “抱歉。”他直起身子。
    “秦修，你要怎樣？”我問。
    為我流淚，此後我是不是又欠你一筆債？
    他恢複霸道的語氣：“讓你愛我。”
    “因為我是肖清楊？”我問。
    “不，我的肖清楊。”
    “我不是寵物。”
    “但我是主人。”
    “我不會再愛人的，秦修。”
    “你會為我破例，清楊。”
    這是對話，還是台詞，這樣的恢複能力是生來製我的麼？
    眼前這個人上一秒的無助灰飛煙滅，此刻隻剩下讓人瞠目結舌辯駁能力。我暗自哀歎，肖清楊撞上他，八成前世與如來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低頭看表，走近吻吻我的額頭。
    “清楊，抱歉，時間到了，我需要去開會。”
    為什麼要道歉，我並沒有挽留，就算我挽留，你又怎會為我留下？
    被世俗沾染的人類。
    可，與他相比，我又何嚐不是？甚至比他感染得更徹底。
    他走了。
    我穿好衣服，匆匆下樓。
    總裁辦公室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我不過是個玩物，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清楚到除自己以外的人都不會清楚的地步。
    就像秦修這樣如此精明的人有時也會忘記這個結論，就如白天，誰會對一個玩物吐露心聲？
    無非是他記憶不好，認錯了人，看錯了物，不慎出了醜。
    我點燃煙，坐在家中地板上，嘴中飄出隨意的白霧。
    玩物不在工作的時候，應該有自由的時間吧。
    就像深夜的玩偶一樣，可以斜著眼從衣櫃的門縫間瞅見星空的一角。
    我深吸一口氣，掐滅煙頭。
    秦修，你本該錯的。
    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陽光之下，這不像你，你會明智地以為，世上隻有我肖清楊不會傷害你……
    是很明智。
    我笑笑，秦修，如果我說，我從來都知道你的弱點，卻也無力傷害你，你或許該如意地笑……
    因為，我不會為了你，去傷害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