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風雲變 第十三章 舊部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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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內,燕繼召集二十六人於關鎮外山坳。入夜時分,眾人得見鳴垣,齊齊屈膝叩拜,如同山林虎嘯:“參見國君!”
鳴垣放眼看去,眼前盡是當年共戰金水的將士:“諸位兄弟,快快請起。”整齊立步之聲,數年如一日,在山間蕩氣回腸。仿佛回到兩年前身披戰甲之時,鳴垣感慨萬千:“如今我已非北雁國君,諸位隨先生與燕繼那般喚‘主上’便可。”
二十六人麵麵相覷,更有人言:“在我們兄弟眼中,隻有國君才是北雁唯一的王!”眾人振奮不已,深覺“主上”二字根本配不上鳴垣。
燕繼見狀,隻得出言相勸:“現今四國皆以為主上已死,故而我等方能暗中行事,若是現時直呼國君,隻怕引他人注目,亦會招致微詞。”
眾人深思片刻,心覺燕繼言之有理,如今過於高調不僅會打草驚蛇,更是不合時宜。故此,眾人決心早日助鳴垣奪回國君之位。躬身再拜:“主上!”
其中一人見鳴垣身邊站著一個臉罩麵具的白衣怪人,想起燕繼說過的那個名字,故詢問鳴垣:“主上,難道他便是傳說中的黍離先生?”
鳴垣點頭道:“不錯,有離先生相助,我等必然事半功倍。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便是要進行第一步計劃。先生,請說。”
黍離之名,諸人隱約聽過,傳聞是常年隱居空返穀的世外高人,本以為是個老頭子,沒想到竟是一個風采翩翩的青年。但見他目盲且戴著麵具,顯得神秘。
“燕繼,地圖。”黍離示意燕繼展開地圖。此圖乃是日前命他從官府盜出,上邊標明了貢品運送的路線。黍離對諸人解釋道:“正如諸位所見,這便是此次運送貢品的路線圖。我們的目的很簡單,便是拿下所有貢品,以作起事之用。兵器及一些工具已為諸位備下,屆時可依計行事。”
這二十六人不愧是追隨鳴垣征戰的將士,隻看一遍路線圖便生疑問:“離先生,運送貢品屬朝廷大事,向來由地方精銳護送,前前後後過百人,連同過路驛站屯兵為援,總數超過五百人。我等區區二十六人,如何能敵過?”
黍離忽而笑道:“對,二十六人足矣。且是力敵,並非智取。”耳聞眾人竊語不休,“諸位請放心,所謂力敵,並不是要諸位拿刀槍劍戟上前拚殺。本是想下藥了事,可惜他們戒備森嚴,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所以,我想出的力敵方法,可能會有些麻煩。”
竊語聲漸止,黍離繼續說道:“官道每五十裏有一間驛站,供過往朝廷車隊補給。剛才我說他們戒備森嚴,故此隻有關鎮以北二十裏那間驛站,便於我等下手。因為離關鎮較近,故此他們所有補給皆由此處運出。當然,我們不可能在食物裏下毒,因為所有運去的東西,他們都會一一檢驗。”
有人發問:“聽先生所言,像是要我們送去什麼東西,但若不是下藥或下毒,即便我們去了,又有何意義?”
黍離含笑道:“驛站周圍荒山野嶺,是連柴火都需要從關鎮送出。他們會驗食物,卻絕對不會驗那些柴。到時候,我在柴裏混些東西,他們自然中計。”
眾人聽得是一頭霧水:“說來說去,先生不是一樣我們下藥麼?既然是下藥,又豈能算是力敵?既然下藥了,我們扛了東西就走,又算得上什麼麻煩?”
黍離搖頭道:“麻煩,真的很麻煩。”耳邊又是一陣唏噓,接著笑言,“諸位想一想,一旦貢品被劫,朝廷定然會派大批人馬徹查,到時候我們麵對的就不是五百精銳,而是成千上萬的高手。如此一來,我等均無法在北雁立足,又談何為主上奪回一切?因此,我們要做到神鬼不覺。讓他們連貢品被劫,也無從知曉。待他們到了陽陵,自會有一場好戲。”
鳴垣覺得此行定然頗有意思:“看來先生已有‘力敵’的妙計。”
“那是自然。倘若隻是取走貢品,實在太過容易。有那麼一句話,是為物盡其用。”黍離麵向燕繼,“那些石頭和假貨都準備好了麼?”
燕繼應道:“已照先生的意思,全數裝運上車,現已藏在林中。”
“很好,就讓我們為太後送上一份大禮。”黍離對眾人笑道,“所謂力敵,當真是因為時間過於緊迫,若不能在一夜之間傾盡全力,我等均性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