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八十一章 生死成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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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催動內息出掌,導致平和兩日的經脈再起動蕩,故而血行不及,身體輕微一晃,好在鳴垣穩穩扶住。
“你若再這樣下去,定會折損修為!”鳴垣口中責備,卻心疼不已。見墳土之中,確無滄雲子遺骸,不得不相信道元之術確實存在。
“不可能,這不可能……”池月喃喃自語,不敢相信推斷成了事實。他甚至懷疑玄青叛出長絕樓是某人有意為之,否則,他絕無可能冒著被長絕門人追殺的危險,現身施術。池月心說,師父,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究竟有何目的?或是說,連他接任長絕樓主之位,都隻是一步棋?
鳴垣不知池月在想什麼,看他麵色煞白,額前滲出冷汗,想必這眼前的所見,絕非能夠想象的簡單。
所有的,難以置信。池月望著空墳,恍惚道:“師父已將四十年功力盡數相授,發須皆白乃是油盡燈枯之象。怎麼可能……空江寺與其對招,他的功力分明仍是高過我。就算他留存內息保命,功力也不至比先前更為強大。”
鳴垣雙手握住他的肩,一字一句說得清晰:“你聽我說,對於你師父,你與白從,或是長絕七刃以及五位長老,他們真的了解麼?他功力或深或淺,你們真的清楚麼?所謂的四十年,對他而言,說不定毫無影響。你以為的高深功力,對他而言,也許隻是一小部分。”
“那他為何要詐死?”池月不解,“既然他的功力在當今武林已無人能及,何須選擇這條路?對近來發生的事可以袖手旁觀,他……不像是我認識的師父。”
“就算他袖手旁觀,你亦已安然度過。有的時候,站在幕後,比幕前的人,看得清楚許多。”鳴垣不禁重新估量滄雲子救他的目的。
池月仍是無法理解:“所謂看得清楚,就是刺殺顏書?師父過去就能做到,為何偏偏等到現在?”
關於這一點,鳴垣倒是能夠解釋:“因為現在,他不是長絕樓的人。因為現在,顏書身邊隻有你一人。而他,足以勝過你。比起往日王宮護衛重重,你二人獨行山野,則是機不可失。”
“可是,若顏書在我的護衛下身亡,這與之前殺他,累及長絕樓,又有何分別!”對那人的心思,池月終是無法捉摸,毫無頭緒。
“那就須要你親自問他。”鳴垣心想著,得先把這墓地重新砌好,否則有人心懷不軌得知個中秘密,江湖又將不得安寧。
剛想這麼說,鳴垣眼角瞥見池月衣裏露出一角黑色布料,仔細一瞧,又像是紫黑色澤:“這是什麼?這兩天總見你藏在衣裏。”
池月將那塊柔軟的紫黑錦布遞給他:“這是那夜從他臉上摘下的麵罩,可惜他速度太快,否則就能看清他的樣貌。”
鳴垣仔細摩挲這塊非同尋常的布料,手感很是特別,似曾相識:“反正現在證實了,能否看清,已然不重要。但是這塊布……”鳴垣將布料劇烈摩擦,直到上邊現出幾根極細的纖維,“這是羊絨,西臨王族所用的布料,當年他們老國主曾送過我父君一匹,我拿去做風箏,還被打了一頓。”
“你做風箏?不太像你會做的事。”
“鳴夜吵著要的,我就隨便找了布,誰知道這麼巧。”鳴垣絲毫沒有察覺,當他提起鳴夜,臉上的笑容是何等寵溺溫存。當然,池月看在眼裏。
池月若無其事:“照你這麼說,師父與西臨王族關係匪淺?”
鳴垣點頭道:“看來是的,而且王族待他不薄,要不這麼貴重的布料,怎會拿來當遮臉這麼奢侈。”
池月思慮片刻,沉吟道:“去西臨。”看著鳴垣眼裏的驚異,又道,“我必須去一趟西臨。”
鳴垣深知西臨是個什麼地方,尤其是王都龍骨城,但願池月不是一時衝動:“你如何肯定,他此次不成,不是再尋良機,而是返回西臨?”
池月眼底銳光一閃:“師父很了解我,一定知道我已將他認出,相信我定會下令長絕樓各分舵尋人。一旦如此,他再下手就很難。還有,西臨王族待他不薄,若說安全之地,也唯有那裏了。”
鳴垣暗歎,池月也隻有在牽涉生死的關頭,才顯露應有的過人才智,若池月能時時如此,他也能放心一些。
池月清咳一聲,瞟著鳴垣:“去西臨……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