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十三章 長絕七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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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二公子!列位第四的長絕高手是如此稱呼他,可見其餘幾人亦然。池月不曾覬覦樓主之位,然而此刻心頭的烈火,又是什麼?僅僅為了得到認同?
池月封了傷口周邊的穴位,使得痛楚略減,再看天樞掌上的旋卝轉機卝關鎖,方向為逆。莫非他不再用第二次的招數,今日今日隻是倒轉方位?池月隻想賭一次,畢竟七刃才出三刃,若是此刻耗費太多氣力,又該如何應對剩餘四人?
若非天樞,必是搖光。池月對天樞刃微微一笑:“你確定?”
瞬息之間,天樞張卝開七星鎖的一刻,池月亦攜劍雨而至。天樞倏爾大驚,據聞池月武功平平,為何會有如此迫人的內息!而這股內息,異常熟悉。
七星鎖斷,天樞敗北:“二公子,在下佩服。不過,還得過我兄弟這關。”
話畢,有三人分執流雲刀、雙劍、長槍,從天而降。齊齊落地,且作將攻之勢,對池月道:“天伐、從星、天翟,請二公子賜教!”
池月目視三人,感知每一人的功卝力均在天樞之上:“一起上嗎?”
天翟已將烏金所鑄的太寧筆槍欄在身前,淺淺一笑,與白從年紀相仿,竟已位居長絕樓七大高手:“本是車輪戰,但見二公子方才一劍驚鴻,若不一同應戰,隻怕稱不上公子的精妙劍法。”
他這頭且說著,那從星刃已搶先劈出一劍,見天伐搖搖頭,也無阻止之勢,而是徑直一刀削去。天翟無奈道:“你們也不等等我!喂!”
天翟看似尚未出招,實際尖峰已纏起一道疾風,後發先至。池月以劍相抵,恰好敵過,足見此人的功卝力遠在白從之上。
從星與天伐見池月受天翟一槍,居然半步未退,遂提升內力,兩人左右合圍,騰空而起就是一招合擊:三才破空。
池月見狀,並無驚惶。若換了過去,隻怕早已認輸,因為他的內力尚不足以使用滄雲子教授的劍招。但是今日,足矣。
隻見池月左手拈訣,以劍氣憑空聚卝集一股清輝,注卝入右臂經脈,長劍綻出銀白劍芒,棲身一頓,忽而好似分卝身三處,再分六處,劍光、步伐如行雲流水,呈六卝合之勢。
“六卝合重光!”天翟一眼認出此為滄雲子自創的上乘劍法,白從亦曾學過,但數月前與之切磋武藝,他的內勁尚不可維持六卝合之陣。但,池月竟然可以!
劍光激起千道光焰,將從星、天伐的三才破空一擊即破!雖是未敗,但兩人已不欲再戰。一個能使出六卝合重光的人,與之對戰,毫無意義。
白芒歇止,池月身形晃了兩下,在原地停住。他從未操縱如此渾厚的內力,首次使用,尚不純屬。方才擊敗二人,實屬僥幸。
天翟長槍在手,還欲挑卝起陣勢,卻被一旁觀戰的天樞攔下:“不必打了。”
此時天沸與荊慧亦從暗處走出,對池月頷首:“七刃的考驗,你已通過。”
池月定了定神,穩住內息,方才道:“不是還有一……”話未說完,就見白從劃步而來,“師卝兄。”
白從在距他兩丈遠的地方停步:“阿月,今後你便是長絕樓主。”
“可是……”池月正想說還有一刃未現身,便覺耳邊有弦動之音。轉眼見一支羽箭破空襲來,速度駭人,目標竟是……白從!
“小心!”池月驚呼一聲,即刻徒手截了羽箭。掌心傳來火卝辣辣的疼痛,不曾想到用了七成內力截箭,居然還會受傷。敢在長絕樓暗箭傷人,會是誰?
“大哥!”天翟往某處揮手。眾人轉身看去,一人一襲黛色勁衣,手握一張青銅落月弓,含笑走來,此人便是長絕七刃之首:天上。
天上對池月讚許點頭,而後低眉道:“五位長老,已見分曉。二公子確是萬中無一的樓主之選。”
以行卝長老為首的五大長老,從邊門緩步而至。除了陌長老麵露欣慰,其餘三人皆是驚訝之色。
行卝長老雖是目露驚詫,但仍是不服:“不過一招六卝合重光,你們並未輸,為何不戰?”
天伐將流雲刀遞到行卝長老眼前,手指上邊的細微缺口:“如果再打下去,我的流雲刀可就不保了。行卝長老又何必執著?眾所周知,若六卝合重光發揮全數威力,它的力量僅在無歸劍之下。”
天上靜然道:“為樓主之人,必才德兼備。若君子不能以厚德載物,武功再高,也隻會貽卝害眾生。我知道,白從是眾望所歸的人選,隻要你們堅持,池月即便手握長絕令,也無法接位。即使這樣,池月仍是救了敵手。”
“他並非敵手。”池月打斷天上所言,“我救他,因為他是我的師卝兄,僅此而已。”
“聽見了?”天上的目色靜如止水,隻對行卝長老略起了一絲波瀾。
對於池月的實力,陌長老最為清楚。方才他的劍招,完全是脫卝胎卝換卝骨,內力更是不可思議。他代眾人道出疑問:“池月,你的內力為何如此渾厚,不似以往?”
聽長絕七刃為他說話,池月本就有些不大習慣,現時陌長老這麼一說,心底又生出三分慚愧。他坦白道:“師父臨終前,已將畢生功卝力盡數相授。”
“什麼!”眾人目瞪口呆,天上的神色亦是驚歎。
“為何不早說!”戊長老性子直接,也顧不得他人反應,“你領受樓主四十年內力,要是早說,何必費這麼大勁找他們回來!不是浪費時間麼!”說完,才見行卝長老嘴角抽卝動,頓時閉了嘴。
天翟向來崇敬滄雲子,一知真卝相,便對池月另眼相看:“不錯嘛,兄弟!”順手猛拍他的肩,後來記起他肩上有傷,“不好意思。諸位長老,不管你們意思如何。我天翟一刃已決心奉他為樓主!池月,不,樓主,受天翟一拜!”
池月還不及反應,餘下六刃亦是齊齊單膝跪地,一同道:“長絕七刃願以樓主馬首是瞻!”
“你……你們。”池月見此景,隻覺腦袋一片空白,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直到白從突然在他身前跪下,他才意識到所謂真卝實。
行卝長老長歎一聲,不得不臣服,領眾長老躬身長揖:“參見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