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瞳終於醒過來了。
    “頭還暈不暈？”陸嘉扶著他坐起來。
    顧瞳搖頭，“挺好的，不暈。”
    “那餓不餓？想要吃什麼東西嗎？”陸嘉又問。
    一提到吃的顧瞳就來精神了，“我要吃牛排，大塊的！”
    陸嘉皺了下眉，“哪有人一醒過來大魚大肉的，喝粥就好。”
    “那……喝粥吧。”顧瞳在心裏嘀咕：那你還問我要吃什麼……
    陸嘉掐敲了下他的腦袋，“等你好了吃什麼都行。”
    顧瞳捂住自己的頭，又覺得不對——這次的力道好像輕柔了好多，還有——“陸嘉，我怎麼覺得，你對我變好了啊……”
    陸嘉再次蹙眉，“我以前對你很差嗎？”
    “我可沒說……”
    陸嘉瞪了他一眼，按了通知鈴，很快就有一個服務生過來了。
    “陸先生，有什麼吩咐？”
    “要一盅雞絲粥，少油少鹽，不要蔥花。”
    “好，馬上就來。”
    陸嘉返回床邊，見顧瞳盯著自己——
    “又怎麼了？”
    “陸嘉，你竟然知道我不吃蔥花……”
    陸嘉沒好氣道，“你每次挑出的蔥花都堆積成小山了，你以為我眼瞎的？”
    顧瞳扁嘴，“就不能讓我稍稍感動一下了……”
    陸嘉看著他，“說，昨晚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去跳海？”
    “跳海？我跳海？”顧瞳睜大眼睛，“我好好的跳海幹什麼？”
    陸嘉挑眉，“那你以為你為什麼會躺在這兒？”
    顧瞳努力回想，“我記得……昨晚……”
    “是前晚。”
    “哦，前晚，我記得你走了以後，我吃了藥，然後……覺得很困，想要睡覺……”顧瞳努力回想，“好像有人在叫我……叫我出去，我就起來了……接下來……接下來想不起來了……就覺得很冷很冷……”
    “那是因為你泡在海水裏了。”陸嘉道，“你記得是誰在叫你嗎？”
    “不記得，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在做夢，可是那個聲音又好像很真實，而且我就不由自主地就聽那個聲音行動了……真奇怪……”
    “隻是聲音而已嘛？你沒有看到人嗎？”
    顧瞳搖頭。
    陸嘉心想：一個聲音，可以操縱人行動，難道……真的是一個能力者……
    “陸嘉，我是怎麼了？”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陸嘉擰眉看著他，“笨死了。”
    “反正你也從來沒說我聰明過。”
    “算你有自知之明。”
    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陸嘉去開了門，接過托盤返回。
    “好香啊好香啊……”
    “吃貨……”陸嘉嘴裏這麼說著，還是小心地把湯匙給他擺好。
    顧瞳接過來慢慢喝了一口，說，“對了，剛才聽到外麵挺大的動靜，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是有幾隻海豚死了。”
    “海豚死了？”顧瞳想起自己看到的情景，“那些海豚很懂人性的，那麼可愛，怎麼突然死了呢……”
    “是挺通人性的，你還是它們救的呢。”陸嘉給他撥了些蝦米。
    “我？”顧瞳怪道，“它們救了我？”
    “是啊。說起那些海豚本事著呢，如果不是他們，小章怎麼能找到通往壺邙的……”陸嘉突然頓住。
    “通往壺邙的什麼？”顧瞳疑惑地看著他。
    陸嘉臉色變了變，才對顧瞳說，“你先自己吃，我出去一下。”
    “哎！”
    陸嘉出了房門，直接往陳果的房間去了，之所以去陳果的房間，那是因為宋衍肯定在那裏。
    陳果的房門是開著的，除了他們兩個，還有琴阮。
    “怎麼了，陸嘉，小瞳醒了嗎？”琴阮問道。
    “嗯，已經醒了。”陸嘉走進去，“我剛才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關於海豚的事。”
    “海豚怎麼了？”陳果問。
    “我覺得海豚的死不是偶然的。”
    “你的意思是……”
    “小章說海豚引領著他找到回壺邙的路，而海豚突然就死了……我們也一直猜測船上有獵手的存在，那會不會是……”陸嘉頓了下，“他們不想要我們去壺邙，才殺了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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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之章抱起小海豚放進大玻璃魚缸裏，還特意在下麵鋪了一層東西，不至於讓小海豚沉下去。
    桑瑾洗了手，說，“沒想到我的能力也有用在海豚上的一天。”
    “還好來得及救回來。”嵇北說，“其他體型大一點的海豚不是失血過多就是沉到海底了。”
    “這些海豚的傷痕是人為的。”魏拓說。
    “為什麼有人要傷害這些海豚？”駱之章咬牙道——他對這些海豚的感情很微妙。
    “可是這些海豚昨天還好好的啊，不過一夜……”
    “小北，你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們看到的那個人？”嵇南突然開口。
    “那個人？”嵇北也皺起眉頭了。
    “他會不會就是獵手……而大膽猜想一下，這些海豚的死會不會就是……”
    “可是他把重點放在我們身上就好，為什麼要對海豚……”
    “因為海豚是引路者。”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宋衍他們先後走了進來。
    “你們知道什麼了？”桑瑾問。
    “我們是這樣猜想的。”陸嘉說，“這也是最合適的解釋了。我們出海的目的是尋找壺邙，而這些海豚的出現給了我們希望，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這些海豚就出事了——這可不像是一個單純的巧合。”
    “他們想要阻止我們去壺邙……那說明，”宋衍目光變得堅定，“壺邙，就非去不可。”
    陳果看著宋衍，才舉起手，“我有一個疑問。”
    “什麼？”
    “如果那個獵手是異能者，當然，這個幾乎是肯定了……而異能者之間是相互能感應到的，可是，我們去感應不到他或者他們的存在呢？”
    “不一定，有些異能者是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的，可是像是隱藏得那麼徹底的卻也是少見，但不代表沒有。”
    “隱藏氣息的意思是指……”嵇北說，“就算他站在我們麵前，我們可能也不知道他是異能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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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阮靠在欄杆上，拿著手機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點擊插入，一邊編輯信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都沒有時間和你好好聊天。”
    點擊發送。
    不一會兒，就有一條短信回複：你，還好嗎？
    琴阮微微一笑：還好啊，我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我一起的同伴，出了點事。
    回複：你沒事就好。早點回來。
    琴阮看著屏幕上的黑色字體，心裏一暖——這種被人牽掛關心的感覺真好。
    你最近怎麼樣？
    回複：好。
    你能不能拍一張你現在的照片發給我，我想看看你現在怎麼樣了。
    那邊停頓了許久，才有一張照片傳過來，應該說是大頭照，照片拍得很近，那張臉是放大的——原本一張俊臉，在這樣的鏡頭裏，也顯得有幾分搞笑，雖然人是板著一張臉，麵無表情。
    琴阮看著“噗嗤”笑出聲——真是太有趣了……
    “阮阮，笑什麼呢？”顧瞳捧著一大杯芒果布丁，咬著小勺子出場了。
    “沒事。”琴阮把手機收起來，“小瞳，你精神恢複得真快啊，才醒過來，就照樣吃照樣喝，蹦蹦跳跳了。”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這可是我的至理名言。”顧瞳笑得眼睛都眯成彎月了。
    琴阮笑了，“聽聽，多麼實在的至理名言。”
    “不過這些話不可以讓陸嘉聽到，讓他聽到肯定要罵我沒有上進心，這個不行那個沒用了。”
    “陸嘉在你心裏還真是……”琴阮說，“不過，人陸嘉那是愛之深責之切。”
    顧瞳撇嘴，“他又不是我爸。”
    “人家也不是想做你爸。”琴阮摸摸他的頭，真好摸——“你昏迷的時候，陸嘉那個心焦啊，這方麵他和衍哥真像，自己在乎的人一出事就失控了，露出一副和平時不一樣的麵孔了。”
    顧瞳偏過頭看他，“他到底怎麼樣了？”
    “……”琴阮笑盈盈地看著他，“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顧瞳迷茫地搖頭。
    “……陸嘉和衍哥一樣可憐，真不愧是兄弟。”
    “哦……咦？兄弟？你是說，他們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