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馮小柔小巴掌往桌上重重一拍，鼻子有點酸，
    “你們家是什麼意思嘛！哪有你們這種人的！跑掉的人是我，你們憑什麼跑到老公家裏去大吵大鬧哇！還有你奶奶，簡直是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動手打我老公！我老公根本就一點錯都沒有！！”
    她一鼓作氣的倒著肚子裏的苦水，說著說著眼圈便紅了。
    楊彥一看，有些手忙腳亂，急忙把紙巾盒遞了過去。
    馮小柔低著頭抽抽搭搭，一張又一張的抽著紙巾，越想越是委屈。
    楊彥在對麵坐定，歎了口氣。
    “小柔，你不要哭。”
    “那些事情都不是我的意思，就算半年前你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沒有記恨過你，可是，我媽和奶奶不一樣，因為你的事情，我們家在親朋好友麵前頭抬不起頭來，所以知道你和莫非在一起，他們一定要跑上門來算賬，我怎麼說她們也不聽。”
    “要是不讓她們出這口惡氣，我媽和奶奶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馮小柔兩眼通紅的抬起頭來，憤怒的瞪著楊彥。
    “你們別癡心妄想了！老公他是絕對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想要老公賠錢，你們想都別想！老公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他要賠錢！！”
    楊彥看著馮小柔，憂傷的歎了口氣。
    “小柔，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我也根本不想要那些錢，我要的……是你啊。”他說著，緊緊抓住馮小柔的手，“隻要你回來，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一筆勾銷，當做沒發生過，媽和奶奶那裏我也會說服他們，再也不去找那個男人的麻煩，隻要你回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
    馮小柔愕然怔在那裏，幾秒之後，急忙掙開手。
    “你在瞎說些什麼！沒有莫非我活不下去！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你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隨你的便！總之我是絕對不會離開老公的！！”
    馮小柔說完，拎起包就要走，卻被楊彥抓住手腕。
    “小柔你瘋了嗎！那種男人根本就不適合你的！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他隻是在玩你而已！不然你真的以為，像他條件那麼好的男人，可能會和你這樣的女人結婚好好過日子嗎？！”
    “馮小柔！你醒醒吧！”
    “你放開我！！！”馮小柔歇斯底裏的大叫著將楊彥推開，楊彥猝不及防被推的往後倒退了幾步。
    馮小柔站在那裏，情緒激動到胸口劇烈起伏，“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根本就不了解老公！！所以我不準你再胡說八道！！！”
    馮小柔氣喘籲籲的大叫著說道，跑了出去。

    莫語躺在牆角的沙發上，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淡淡憂傷的音樂起起落落，牆角空調風的呼嘯，隱隱約約。
    丟在沙發另一角的手機，固執的震動個不停。
    莫語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麵，落地窗的窗簾下，陽光細細碎碎，空調的風吹得窗簾飄飄蕩蕩，於是那些斑駁的光斑，變得動蕩不安。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將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車中，白樹歎了口氣，無奈掛掉電話。
    不安像是潛伏在心裏的陰影，鑽出一個頭來，然後漸漸肆無忌憚。
    從上海到青島，他給莫語打了將近十來通電話，她一直都沒有接。
    他將視線投向窗外，海天相接的蔚藍，無邊無際，看在眼裏，會有一種可以無憂無慮的錯覺，可現實，卻有著這麼多心煩與不安，總是不盡如人意，就算想要簡單的快樂，竟也是這樣難。
    楊麗不著痕跡的盯著兒子白樹，那女人一直沒接白樹的電話，她倒是並不怎麼吃驚。
    那種花枝招展的女人，怎麼可能隻有他們家白樹一個交往對象，白樹回青島根本就是稱了她的心意，這會兒正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也說不定。
    不過那種事情，楊麗也不關心，不管怎麼說，白樹回來了青島，這才是最重要的。
    “白樹，馬上要到學校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白樹有些長了的劉海，“下了車，先去剪個頭發吧。等到了學校，媽跟你一起過去，先到院裏去跟老師解釋一下情況。”
    話落，白樹轉過頭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媽，不用了吧。”
    “……誒？”楊麗聽不太懂。
    白樹一瞬不瞬看著母親，態度很堅決，“在無錫的時候我也說過了，我已經打算向部隊裏申請轉業，所以你不用專門陪我去道歉了，到學校之後，我就會向部隊裏正式提出申請。”
    “……。”
    楊麗驚呆在那裏。
    很快，她冷靜下來，平靜的理了理頭發，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道，“你這傻孩子，瞎說什麼呢，我們在無錫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好好上學，媽媽就不再幹涉你和她的事情，怎麼可以反悔呢。”
    白樹一聽，慢慢握緊拳頭。
    “我不管，媽你愛怎麼認為都行，總之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王師傅，麻煩停車。”
    白樹說著就要下車，楊麗急忙追出去。
    “白樹！！”
    見白樹站住了，她急忙做出個笑來，快步走過去，心平氣和的安撫道。。
    “你這個傻小子，這麼急著做決定做什麼，媽媽知道你喜歡她，可也不是非要轉業不可啊。進了部隊你也一樣能和她見麵的，我們可以讓她青島，實在不行你去無錫也可以，幹嘛非要轉業呢。”
    “可是我想和她結婚。”白樹窯子清楚的說道，鏗鏘有力，“我愛莫語，隻要她點頭，我恨不得立刻和她結婚，媽，你明白嗎，我等不到二十五歲。”
    “……。”
    楊麗啞然失語，可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就這樣看著兒子葬送自己的前途。
    “媽了解，媽都知道了，可是，白樹啊，再怎麼說這也隻是你單方麵的想法，你有問過她是怎麼想的嗎？轉業的事情也是你擅自主張，說不定，她並不希望你這樣做呢？”
    “……。”
    這番話，讓白樹有些動搖。
    楊麗於是趁熱打鐵，“要不這樣好不好，你打電話問問她的意思，媽媽也是過來人，你要是一聲不吭自作主張的話，她會覺得你不重視她。既然你已經決定要跟她在一起了，那不管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應該兩個人一起商量才行，你說是不是？”
    “……可是，我打電話過去，她一直都沒接。”
    “傻孩子，說不定她剛好沒聽到呢。再說了離畢業還有的是時間，也沒必要非在今天就把轉業的事情定下來不是。”
    “嗯。”
    白樹想了想，覺得母親說的也有道理，更何況他已經向莫語保證過，經後再也不會隻按照自己的意思擅自做主。
    “嗬嗬，好了，我看你也挺累了，今天我們就不去學校了，回頭我給梁院長打個電話道個歉就是，你折騰了這麼幾天，回家一趟休息半天吧，明天一早我讓王師傅送你過來。”
    有些累倒的確也是事實，連夜跑去無錫，又是露宿又是高燒的，的確是折騰壞了。
    “嗯，也好。”於是白樹應道，兩人便回去了車裏。
    白樹家住在青島的一處臨海別墅，雖然算不上什麼豪門，但至少也是大富大貴。
    車開到門口，幫傭的阿姨已經等候在門口，見到難得回來的少爺，顯得有些激動。
    “少爺回來啦。”
    “陳阿姨。”
    白樹打了個招呼，陳阿姨殷勤的接過白樹手裏的背包，“少爺看起來有點累的樣子，正好屋裏煮了雞湯，我給您盛一碗吧。”
    白樹打了個哈氣，有些疲憊的笑著擺擺手，“不了，我上去洗個澡，睡會。”
    楊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看著兒子白樹哈氣連天的往樓上走。
    過了一會，站起身也去了樓上。
    “白樹？”
    楊麗試探的叫著，推開門往裏走。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楊麗於是眼神閃爍的走了進去，大略環顧著房間，很快在窗邊的書桌上找到了白樹的手機，迅速翻到通訊錄，在裏麵找到那個叫莫語的電話，存進自己的手機裏，這才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原處，輕手輕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