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這麼說也……”
    “那就沒辦法了。”自言自語般的念叨完這一句，男人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暗了暗眼眸，讓我靠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他則跪於正前方，一手扶了我的肩、一手撐住我腦後的牆壁，略微歪過頭，試探著壓上我的嘴唇。
    臥槽！這是哪門子的神展開啊……
    奇怪的是那貨並沒有在唇唇相貼之際廝磨一番，而是極具目的性地敲開我的牙關，毫不猶豫地伸舌頭進來，強勢地用它開始舔刷我的整個口腔，唾液也由此攪和到一起。
    我也沒有力氣躲避，隻能像個傻缺一樣半張著嘴任由對方動作。須臾，他抬起頭，用指尖抹掉兩人唇角相互粘連的銀絲。
    “好一些了嗎？”
    親完嘴兒之後一本正經地問出這種話你是何居心啊喂！
    見我還處在迷惘狀態沒有回答，那貨嘟囔到，“還不行嗎……”繼而再次附身下來，重複剛才的動作。
    這是我第二次和男人接吻，不對，或許沙凜這種不能算作真正意義上的吻，他沒有任何技巧，也沒有任何章法，隻是不斷地做相同動作而已，似乎他接吻並非為了享受，而是單純地想將自己的唾液渡進我口中。
    惡不惡心啊……
    “呸、呸”趁換氣的間隙我立刻清理自己的口腔。
    “不許吐。”誰料對方一把捂住我的嘴，“龍涎有提神醒腦、化解百毒的功效。”
    “啥？！”
    “早就說過了吧——我不是人類。”那貨附贈一個鄙視的眼神。
    等等，我貌似明白了點什麼……
    “要不——”其實本來準備說“那你把唾沫泯到指頭上，我含著噱一噱”，細想之下覺得這個方法更各應，於是，話到半路改了口，“——我們再來一遍？”
    “……”
    雙臂僵硬地換上男人的脖頸，我盡量將內心的忐忑壓製下去，欲蓋彌彰般地解釋到，“那啥，你別多想，咱倆現在隻是救人與被救的關係。”
    “我多想什麼？”那貨竟然真的問了一句
    您老其實是隱藏腹黑屬性吧……
    這叫我如何作答……難道要笑意滿滿地說“啊親了以後我們就是好基友了”或者“咱倆會有很大幾率成為一對CP喲~”之類的嗎……
    也不知道龍涎究竟需要多大的量才能讓吸了迷藥的人恢複如初，說到底我還是不希望就這麼睡過去，謎題正在逐漸浮出水麵，不想因自己的一時失誤而錯過，既然解除藥性的方法已經明確地擺在眼前，再曖昧、再怪異總得試一試……吧。另外，有了那麼一次兩次，第三次就不會太過難以接受了。
    嘴上是溫溫軟軟的東西，質感極佳，如果能忽略其主人的性別，倒是一回不錯的體驗。
    沙凜放緩動作，用舌尖細致地照顧到我口腔中每一處角落，接著，反複點過味蕾，讓更多的唾液能夠沾染上去。因為這次放平了心態，所以感官尤為敏感，將對方的每步行為放大、放清晰，耳畔能捕捉到細微的、唾液攪動的黏膩聲音。一股莫名的酥麻感自兩人親密接觸的位置生成，一路往下竄至脊椎。
    唇分時，不負眾望地拉出了兩條銀線，光天化日之下看得那是個清清楚楚……對方呆愣片刻，還算有良心地用手背幫我抹掉了嘴角的液跡。
    “咽下去。”他說。嗓音帶了絲黯啞多了份性感，講出的話還有著些許情色味道。
    咱畢竟是個人，他這麼個搞法佛都有火啊！
    我強壓住小腹處升起的燥熱，聽話地喉嚨一動狠狠吞了口唾沫。
    結果就看見近在咫尺的男人眸中黑茫迅速擴散開來，大片蔓延著，最後不留痕跡地轉化出妖異的暗金色。他猛地閉上眼睛，下巴搭上我的肩胛。側臉被其耳鬢的發絲輕掃，對方幾乎將整顆腦袋都埋進我的肩窩。
    “蘇鯉，當初沒有跟你徹底劃清界限也許是個錯誤……”
    試著舉了舉胳膊，感覺力氣正在回歸，我伸手拍拍那貨的背，“啥話都讓你說了，那我豈不是隻能啞巴吃黃連。”
    他重新抬起頭，眼裏的色澤已經恢複如初，“不要和齊弋太過親密。”
    “大哥你這句話和前一句壓根毛線關係都沒有啊！怎麼能頂著一張撲克臉接得這麼自然？！”
    “他不屬於這個時代。”
    “完全沒有受我的吐槽影響兀自說下去了嗎……”
    “他會死。”
    我愣住，艱難地張了張嘴，“為什麼？”
    “因為我與他不能共存。每一個紀元內，隻允許有一位龍裔，這是規定也是法則，用以維護各個位麵的平衡。我是貔貅，他是睚眥，按照常理，既然我還活著他就不應該覺醒。但是一旦真有這種‘漏洞’發生，我就得負責讓其重新陷入沉睡。”
    “等等，”我理了理思路，“你們是同族吧，憑什麼不能共存？”
    對方旁側敲擊道，“神祗本就強大，更何況冠以‘龍’之名。”
    我半垂下眼瞼，“明白了，這就是‘平衡’的殘酷性……”
    他站起身，“按照睚眥目前覺醒的速度來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恢複巔峰狀態，那時，我會以‘管理者’的名義擊敗他（它），將其封印。”
    “封印？你剛才說的是‘他會死’。”
    “沒錯，齊弋作為力量的載體會灰飛煙滅。”
    “這……”我也道不明此刻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所以蘇鯉，無論你和他有任何瓜葛——”男人一把將我拉起來，頷首，視線下移，嗓音裏蓄著凜冽，“——都必須提早做好舍棄某些東西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