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雙麵偽少女 第五章 如果我說我是正當防衛,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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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這是電影裏鬼怪出現的經典前兆。
外麵的解洛察覺事態有變,立刻猛烈地轉動門把手,“明郯,齊弋,裏麵……”
齊弋隔著門板對他說:“別白費力氣了,這門不是物理行動能打開的。”
那貨話音未落,一盞台燈不受地心引力影響、毫無前綴戲碼地脫離桌麵筆直朝我的腦袋砸來,那玩意兒少說也有兩三斤的樣子,被它擊中非癡即傻,我可不想坐著輪椅、流著哈喇子在醫院神經科度過餘生。
但看見歸看見,來不來得及反應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自認喜歡運動、體質不弱,可直覺告訴我在“成功避開”和“血濺當場”中會發生的是後者。
霎時,肘部被一隻大手拽住,身旁的男人將我整個人往自己身前一拉,我便毫無準備地一頭紮進那貨懷裏去了。
我撞到的不是人體而是鋼板吧……腹誹之餘,卻也暗暗驚歎男人的反應速度快得變態。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不知道是在問我還是在自言自語,“呦,八樓的黑衣‘妹妹’怎麼還給上來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道身影在牆角處逐漸凝結成形。及腰的長發,黑色棉布裙,慘白得毫無生氣的麵孔,唯一比較鮮豔的點綴隻剩眼角與唇邊的血跡。不同於初見時的迷茫狀態,她的眼神有了焦距,嘴角也彎出了一個對人類來說根本無法達到的詭異弧度。
她在笑,隨之而來的是滲入皮膚的冰冷,房間內氣溫驟降,空氣中也充斥進濃鬱的腐敗味道。
我捂住被撞疼的鼻子調侃身旁的男人,“我賭五毛錢不是因為你長得太帥所以她才跟過來的。”
“NO,NO”對方挑眉,並搖動著食指,“我這叫英挺,你這叫俊朗,解洛那德行才是帥。”
英挺,俊朗,帥,同樣是讚賞男人有魅力的形容詞,三者在本質上有什麼區別嗎……
對方沒有多話,隻是繼而簡單解釋道,“帥很膚淺。”
所以說解隊長是躺槍了吧……我立刻得出一個結論——豬一樣的隊友不可怕,太高自己順道貶低他人的腹黑同事才最可怕!
在我剛剛回神的檔口,女鬼開始操作略帶重量的瑣碎物品漂浮在空中,隨即伸出原本背在身後、齊腕處裸露出骨茬和筋肉的手臂直指我們,那些物品便按照她的意識蜂擁而來。
我見情勢不妙低頭就跑,誰知還未邁出步子,胳膊便被旁邊的男人死死抓住,他順勢讓我的身子在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圈,然後強拽著我朝與他相同的方向躲避襲擊。
我頓時無奈——真是會自作主張的男人!
嘴上也不依不饒,“笨蛋,兩個人一起行動目標太大容易受波及,分開跑反而會更好一些吧!”
“這個道理咱家知道。”那貨無辜地聳肩,“我這樣做還不是怕你反應跟不上嘛,你要是被砸出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我不好向局裏交代。”
得!說到底還是把人看扁了。
不過我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有涵養的成年男性……分得清主次,不與這貨多做口頭上的爭辯。眼看下一波攻擊即將到來,我調整了下呼吸說,“那個靈應該還處於初始階段,攻擊力不是很強,照目前來看手段僅限於‘操縱’。因為她的目的性很明確——就是至咱倆於死地,如果有更厲害的殺招在其出現時就應該被使出,而並非等到現在和我們玩‘你砸我逃’的遊戲。隻不過還不清楚她的能力僅限於此還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增長?總之托得越久對我方越不利。”
“所以呢?”
“我個人提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和男人躲過又一輪的瘋狂追砸,他打個響指,“嘿,這個意見爺喜歡!”說完不等我做出回應,便貓著腰、腳點地竄了出去。像一隻處於食物鏈頂端的叢林掠食性生物,靈巧,卻也渾身積蓄著力量。
臥房雖大,男人的速度極快,幾秒光景便來到女鬼旁側,正當我還在揣測他會用什麼辦法製服這隻靈時,忽就見那貨抬起胳膊幹淨利落地給了她一記肘擊。
女鬼的脖頸連帶著頭部歪向一邊,配合著整具身體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畸形之感。
我心底驚愕,一直以為魂靈隻是飄渺的存在,並無實體,人類無法與之肢體接觸,但目前看來,自己對它們的很多概念都得推翻重塑。
也有可能從今以後,某些事情就不一樣了……
齊弋得勢不饒“人”,抓住女鬼的兩隻手臂反剪一擰,將她結結實實地按在牆麵上,不顧其奮力地扭動掙紮,似笑非笑地說:“女人,還是溫柔點好。”
靈隻有這種程度嗎?
我還未完全放鬆緊繃的神經,便見原本女孩屍體所在的那處有了動靜。它慢慢地爬起、直立,雖然手腳的關節像少了潤滑油的機械齒輪一般生澀,使其動作看上去很不協調,但整個詐屍過程仍舊極具視覺衝擊力!
女孩的屍身好似即將破敗的木偶,以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方式開始移動。齊弋在那邊騰不出手去管它,我暗叫一聲“麻煩”,迅速幾步上前從其身後用一隻手勒住它的脖子,同時抬高膝蓋頂向它的腰部,企圖來個背摔將其放倒。
也不知是我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一個姑娘家的詐屍之後力氣大得驚人,使出渾身解數和我這個風華正茂的大男人僵持不下,死活不肯乖乖躺平。
製住女鬼的男人輕笑,用看戲的神態說出補刀的語句,“你行不行啊?”
懶得跟那貨唇槍舌劍,我用一隻手摸索到“女孩”腦後三寸左右頭骨與脊椎相連的地方,蓄力一擊,便頗有成效地見它如同根麵條一般軟軟地朝地上倒去。
這一招是顧鼎教的,所學的專業使他對人體了如指掌,他說腦後三寸算人體的命門,被猛烈擊打會讓人喪失行動能力,隻是這一招有些過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別用。
詐屍這事再獵奇,主人公的本質是屍體這一點不會改變,既然如此,就算它曾經爬起來過,現在也難逃中招的噩運。
女孩屍身倒下的瞬間,我很人道地扶了它一把,半蹲著將其平放在地麵上,避免了這具肉身和板磚親吻釀成“二次慘劇”。
見自己的操縱目標再次毫無收獲,女鬼喉嚨間發出令人極不舒服的聲音,堪比用玻璃片兒劃拉黑板一樣刺耳。她的兩條大臂處各顯現了一圈血紅的痕跡,旋即皮膚開始沿著兩道血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最終她不知用什麼方法讓雙臂生生脫離軀體,這樣一來,她稍一扭動便掙脫開了齊弋的束縛。
我擦,還帶自殘的……
也許是兩人之間挑較弱的下手,也許是本著“就算兩個殺不了,也要想盡辦法搞死一個夠本兒”的原則,她腳不沾地,筆直飛身半跪在我麵前,撕裂唇角,使嘴張大到一個令人咂舌的地步。
我立馬用手抵住她的雙肩。
——開玩笑!小爺寧願給變態殺人狂每晚講一個睡前故事也不想被這娘們兒啃上一口!
奈何由於我此刻蹲在地上,應付的招數選擇性太少,隻得用眼神去求助於一邊的男人。
當看到那貨的準備動作後,我心下有了計較。用一種老朋友之間嘮嗑的語氣、一臉正經地對那隻靈說:“你嚐過被人類用膝蓋直擊麵部的滋味嗎?”
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怎樣,她竟有瞬間的愣神,我趕緊騰出一隻手五指並攏示意她瞧瞧身後,“請看!”
在女鬼傻不啦嘰扭頭的同時,後麵的齊弋順勢長腿一抬,用膝蓋狠狠送了她一記“滿麵桃花開”……
無論時間、方位、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我和那貨難得默契一次。
女鬼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爬平不動,男人走過去抬起她的下頜,望著那張五官幾乎移位的臉,說:“真是的,看上去文文靜靜一丫頭怎麼變鬼以後那麼凶殘?當心沒有男鬼肯娶你!”
話音剛落,他絲毫不念及“憐香惜玉”之情,在她的腹部又結結實實地補了一腳。
有那麼幾秒我忽然不忍直視。
大哥,從某些方麵來說你的“凶殘”程度不低於她吧……
鬼靈的身影逐漸變淡,消失前她滿含怨毒地看了我們一眼,就差配句經典台詞“Iwillbeback”了……
至此,鬼魂事件暫時平息,她會不會卷土重來、襲擊我們的原因都還尚不知曉,但是——眼下這堆爛攤子是肯定要費心去收拾的!
打開門,外麵的解洛一個箭步衝進來,“明郯、齊弋,你們安然無恙就好!我聽見屋裏的動靜很大,差點就打電話叫局裏的警力都來幫忙!但又不敢在沒搞清楚形勢的情況下輕舉妄動,所以就……”說到這,他卡殼了,望著遍地狼藉和明顯被移動過的女孩屍體愣在當場。
我暗歎一聲,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向他,“如果我說這一切是因為女屍詐起妄圖施暴、我倆防衛過當導致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