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雙麵偽少女 第四章 低碳青年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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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蘇鯉,蘇打的“蘇”,錦鯉的“鯉”。
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很特別,因為人與人之間就像兩個永遠無法通分的分數一樣不能比較,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看得見鬼魂又怎樣?患有分析強迫症又怎樣?指不定樓下那位買菜的大伯到了晚上,就會披著緊身衣化為與邪惡戰鬥的超級英雄……隻不過人家沒有說出來,而已。
幼年的懵懂時期平靜而普通,我最大的愛好就是和發小蹲在花園裏一塊兒活泥巴玩。那時我倆將“天真爛漫”這四個字表露無疑,在沒有弄清“事實”的情況下,他天天把“等長大了我娶你”這句話掛在嘴邊,而我,每每都傻不啦嘰地連忙點頭,然後就見我媽在旁邊憋著笑。
初中和高中時光基本可以一筆帶過,和許多毛頭小子一樣,我暗戀過隔壁班班花、覺得梳著分頭故意擺出嚴肅臉的年輕男老師有些做作、老媽心裏的榜樣少年永遠是“別人家孩子”……
等到大學,我和發小的革命性友誼得以延續,同校,隻不過我學建築,他學醫。
至於我的發小顧鼎,他倒是個極有特點的男人,細細描述起來得話又得花費一大段篇幅,所以在此暫且不表。
夏季,剛開學那陣兒,閑暇時我總喜歡往圖書館竄,顧鼎以為我心思單純熱愛學習,殊不知歸根結底是因為那裏是整座學校唯一一棟開放空調的樓……
後來,聽某些無良師兄說——圖書館是邂逅女神的絕佳場所,我便竄得更勤了。可當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隨手翻開一本書時,驀地被其中的故事情節吸引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發現原來很多書籍遠比女人更值得研究。
於是四年內,我幾乎啃遍了館裏三分之一的圖書,用一顆熱忱的懷春少年之心,換回了一份堪比“小百科”的大腦內存,這也為我分析強迫症的“茁壯成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另外,那本具有裏程碑意義的書是東野圭吾的《白夜行》。
畢業以後,我並沒有去找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而是開了一家古玩店自己當老板,賺錢不多,但養活個把人沒問題。很多事情都不會沿著最開始預計好的軌道發展,兜兜轉轉一大圈,反而離自己當年上學的初衷越來越遠。
再過個兩三年,我和顧鼎有一次比較深入的談心,至於怎麼就“深入”了呢?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形容詞是他說的。總之自那天起,我便默默地接受了一個新稱呼——低碳青年。
低碳青年,講得通俗點就是“有一種人,他們在無形中落實了‘開銷少、節能減排’的思想原則,即使在如今物欲橫流的社會裏也可以活得怡然自得”。
好吧,我承認以上描述對自己來說……很貼切。
我對物質的追求欲不強,寧願拿出一下午時間熨平自己的班尼路襯衫,也不會花費一小時坐在電腦前考究阿瑪尼的性價比;即使參加老同學的聚會,在一堆名牌西裝、皮鞋的閃耀下,我穿著運動鞋也能坦然地大步向前。
每逢節假日,基本上不下館子,在家研究菜譜,然後自己做豐肴的食物。買好食材、計算好量,省錢又避免了浪費,廚藝也在一次次摸索中逐漸提升。
生意好的時候,手頭寬裕,我會請三五個狐朋狗友一起去KTV鬼哭狼嚎,生意差的時候,手頭緊巴,我便不出門,在店裏抱著本《VISTA看天下》一坐就是一天。
我的店麵不大,雇有三個員工,托分析強迫症的福,我總能將工資增長、克扣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太高讓自己負擔不了,也不會太低使他們生出想要辭職的念頭。
顧鼎說,蘇鯉你是真正會過日子的男人。
而我,直到現在還無法給自己做一個準確的定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矛盾的綜合體。
平時沒有很強的上進心和侵略性,可一旦專注於某方麵便會投入全部精力,一絲我行我素的因子就會逐漸體現在行動中。
見鬼,這是我沒有對任何人談及的秘密,反正習慣了就好,它們頂多從身邊飄過而已,我還不至於因此便給家裏貼滿黃符。在鬼片裏四溢著番茄醬和矽膠假肢的如今,能親眼見一見沒有經過任何化妝和PS技術的真實鬼魂,在鍛煉了膽量的同時,也慢慢塑成了“處事不驚”的性格。
至於那分析強迫症,我早已忘記它的第一次出現時在何時,總之就好比蓋樓,它需要源源不斷的知識來做地基和框架,然後我個人的思考總結和意見作為磚瓦。
對分析強迫症來說,最好的源動力就是書籍,我自知不是什麼文藝青年,但打發閑餘時間的首選還是閱讀。從雜誌到推理小說,從小清新到重口味,隻求“喂飽”我那不安分的分析強迫症。
當然,如果沒有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我想自己就這樣當個中規中矩的低碳青年,充實並快樂地生活,也挺好。
那日,家裏吃團圓飯,我媽給我夾了一筷子菜,隨後便步入正題——她說,蘇鯉你就指望靠著那店養活一輩子?不找個正經工作幹,長得再好有什麼用!到頭來沒有女孩肯跟你的。
當夜我就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弄不明白,自己開個古董店,合法營業,賺得都是良心錢,怎麼就不正經了……
結果第二天我媽就說她托人在一家報社找了份實習的工作給我。
剛開始我比較抵觸,後來覺得其實還不錯,到底是一份“正經”工作。
再之後的事情,就用不著細談了。
我陰差陽錯頂了明郯的名,遇上了同樣擁有見鬼能力的痞子警察——齊弋……
說實話,以往我的分析強迫症和見鬼這事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它無法將真實的、科學不能解釋的生物轉化為資料和數據,直到看見黑衣女鬼後自己一直蟄伏的分析強迫症開始蠢蠢欲動時,我才意識到冥冥之中有些東西在發生著變化。
人們無法挑撥命運的齒輪,隻有齒輪自己可以決定運行的軌跡。
我的兩項“特質”產生了聯係,興趣和好奇心也在短時間內提升至高位臨界點。所有一切都在叫囂著讓我插足此次案件。
於是,我暫時褪下低碳青年“明哲保身”的外皮,決定正式以明郯的身份介入。無論過程怎樣,我都想冒著被拆穿的危險嚐試一次,拿出幹勁,親力親為地認真完成這件事。
……
我問解洛:“看過現場的有多少人?”
他說:“五個。你、我、齊弋、老劉、一位醫學專家。”
“聯係上死者的父母了嗎?”
“還沒有,事發突然,死者父母的電話一直未打通,不過我們從戶籍資料裏查出了他們的住址。”
嗯?家長和子女分開住?我不相信一個女大學生有能力單獨買一套房。
“要我說啊——”齊弋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們就先去會會這姑娘的父母,看是否是因為勞什子的‘家庭感情危機’才導致的這出慘劇。”
雖然嘴裏吐出“慘劇”二字,不過從那貨臉上完全看不到一絲惋惜的神色。
我和解洛對視一秒,雙雙默認了他的提議。
離開時,我故意留在最後,為了省電,悄悄將兜裏的錄音筆關上,身前的齊弋回頭看我一眼,不知怎的也放慢了腳步。
可就當解洛率先走出去時。
忽然,臥房的門毫無征兆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