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平靜一下心情離開帳篷，頭發卻被抓住，我以為是狂。回頭卻發現是墨荷，她皺著眉狠狠甩給我一巴掌。
    我沒有說話，她反手又給了我一巴掌。然後抓住我的頭發往後麵扯：“你膽子挺大的，啊？”
    好吧，其實這種情況也是在意料之中的。畢竟我跳了她的舞，與其說是搶風頭，倒不如說是變相的一種挑釁。
    明明知道，自己還是跳了墨荷的舞。這是為什麼呢。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挨了墨荷一巴掌。
    我看了她一眼，低著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然後她扯著我的頭發又給了我一巴掌。
    說不痛是騙人的，我甚至感覺嘴角隱隱有血腥味，卻麵無表情得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說：“沒有。”
    又是狠狠的一個耳光。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她拍拍我被打得發麻的臉頰，說：“若不是我還顧忌你是狂的侍女，你早就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
    我依舊沒有說話也並沒有說什麼的資格罷。我不過也是個奴，我死了的話，狂也不該有絲毫怪罪墨荷的意思，她又何必顧忌。
    剛剛想甩開墨荷的手，有人就從背後攬住我的肩拉開了我和墨荷的距離。
    “都說西莫的女子若男子那般野性，果然不錯呢。”是亦臻。他看著墨荷似笑非笑，然後擦掉我嘴邊的血，用一種不符合他玩世不恭氣場的眼神看著墨荷，說，“可是這樣的女子，都不太討人喜歡呢。”
    墨荷愣了愣，然後憤憤地瞪了我一眼，離開了帳篷。
    我和亦臻拉開了距離，對他行了個禮便想要離開。
    亦臻卻抓住我的手不準我走。
    “所以說，達娃。”亦臻把我拉到他麵前，幫我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用法語語說：“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我微愣。
    沉默了很久，沒有回答，假裝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樣看著他，然後甩甩自己被他抓住的左手，並沒有說話。
    他聳聳肩，放開了抓住我的手，隨意說了句：“OK”
    他用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陳述一樣的語氣用法語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他有99%的可能是是穿越過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被墨荷扇成傻逼了。況且即便他也是穿越過來的，我也並不清楚他的底細，承認了也對自己毫無好處。
    於是我微微搖頭，說：“公子莫再戲弄奴婢了。”
    “我有位熱愛古箏的中國朋友，我聽她彈奏過《戰台風》，雖然曲調不完全一樣，但主旋律我還是記得的。那是近代的曲子吧。就算這是不存在於曆史的世界，也不該會有這首曲子的。你一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法語說得挺溜的，語速有些快，有幾個詞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戰台風’三個字他是直接用蹩腳的中文念的，特別刺耳。
    我繼續裝傻：“奴婢不懂公子在說甚。”
    “Lewis倫敦人。23歲。商人。你呢。”他挑挑眉，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樣，自顧自的做著自我介紹。
    我看了他一眼，用不太標準的法語說：“以後再說罷，今天並不合適。”
    他驚喜得差點撲過來給我一個熊抱，一直重複著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拉開和他的距離，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揮揮手示意他先走，也不管他的反應，自己背身離開。索性是亦臻，哦，路易斯還挺識趣並沒有跟過來。
    我用冰涼的手碰了碰被墨荷打得發麻的臉，然後緩緩走到上席狂的身旁。
    狂看了我一眼，不滿地問，“怎麼怎麼慢？”
    我搖頭，沒有說話。
    狂看了看我的臉，皺眉：“你的臉怎麼了？”
    我驚慌得看了狂一眼，沒料到他會問我，然後咬了咬唇，搖搖頭。又覺得他可能看不到，說：“沒怎麼，王。”
    狂沒有說話，打了個響指，然後對過來的人用西莫語說了些什麼。看了我一眼然後狠狠喝了一口酒。皺著眉吐著幾個詞語。
    我看了看不遠處下席中被幾人架走的墨荷，又看了看狂，小聲得叫了他一聲：“王……”
    我還沒有開始說什麼狂就壓低嗓子吼我，說：“閉嘴！”
    我沒有再說話。
    良久，狂才緩緩說：“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我沒有說話。夜空中篝火燃燒的火星飄散，聽不懂的語言奏著奇特的歌，有微風帶來青草的氣息，樂器發出輕快的奏鳴卻意外讓人心沉。
    良久良久的沉默之後，他說：“琴彈得不錯，舞跳得更佳……達娃，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我垂下眼說：“格桑的事……”
    又是在我沒有說完的情況下狂皺著眉打斷我，舉起酒觴，說：“倒酒。”
    我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替他篩滿酒。等他表態，卻是更久更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