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芝是西莫最好的巫師兼大夫。狂說，他是擁有能讓死者複蘇力量的奇人。
    “喂，別擔心，艾芝說傷口不深，應該不會留疤。”狂雙手把胸，看著我挑了挑眉。
    我點點頭，輕輕嗯了聲，咬著唇沒有說話，把頭埋在軟榻裏，不想讓他看到我滿臉通紅。
    為了療傷艾芝是叫侍女將我的衣物全部褪去，讓我趴在鋪了白色虎皮的軟榻上，所以，除了繃帶，我是幾乎裸著的。
    艾芝是為了替我上藥，我能理解。隻是狂一直站在艾芝的帳篷裏，這讓我十分困擾。
    “矮子，這個笨女人沒事了吧？”
    艾芝一邊收拾著藥物，一邊不滿地說道：“說了一百遍了，是艾芝，不是矮子。老子他媽不矮好麼。”艾芝皺了皺眉，隨手扔了一樣東西給狂，“要想不留疤，就每天三次，傷口不要碰水，免得發炎。”
    狂將藥隨手拋著玩，“知道了。謝了，矮子。”
    艾芝的臉變得有些扭曲，“你夠了啊！大清早把老子叫起來竟然是為了這種小傷。還一個勁叫老子矮子，你是來挑釁的麼！”
    對於艾芝對狂的態度，我不免有些吃驚。
    狂對艾芝的態度竟然也沒有生氣，一點君王的架子都沒有。他隻是笑了笑，說：“這不是都謝過你了麼。”然後擺擺手，對著我說，“喂，達娃，叫侍女幫你把衣服穿好。別讓那個給你亂喂藥啊。”
    “快滾！”
    狂像個孩子一樣哈哈笑著走出了帳篷。
    我艱難地起身，扯得傷口隱隱作痛。
    侍女小心得替我穿著衣服，沉默的帳篷裏，艾芝突然向正字啊幫我穿衣的侍女揮揮手，示意她走開，然後走到我麵前掐住我的下巴。
    艾芝的眼睛是漂亮的淡藍色。據說他的母親是西域的歌姬。所以他的發色也比我們淡上許多。而他漂亮的眼裏現在正散發出一種敵意。
    他靠近我，眯著眼睛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想爬上狂的床的女人多得是，你別覺得自己是個角色了。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折騰自己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像讓狂心疼？別做夢了。我是不知道那個男人今天是發什麼瘋。不過，我先告訴你一聲。”他捏住我下巴的手越發用力，“老子能讓你的傷口不留一點疤痕，也能讓你腸穿肚爛，死不瞑目。”
    說完他鬆開手，還特別厭惡地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說：“最討厭你這種惡心吧啦裝可憐的女人了。”
    我沒有說話，自己慢慢穿上了衣服。從身後扯住腰帶的時候動作太大，傷口可能被撕裂了，疼得我哼哼了一聲，艾芝皺了皺眉：“麻煩的女人。素天，過去幫她把衣服穿好，讓她快滾，看著就礙眼。”
    我咬了咬唇，隻想快點離開。格桑這個時候應該快醒了，今天我得去替他弄奶喝了。
    叫素天的侍女替我整理好衣服後我輕聲道謝，走到門口的時候向艾芝鞠了個躬，然後聽到艾芝的冷哼聲。
    雖然是自討沒趣，不過必要的禮貌還是不能少的。畢竟艾芝是為我療了傷的。盡管可能並不是他的本意。
    我出帳篷的時候狂竟然還在。
    “怎麼這麼慢？”狂皺著眉，不滿地問道。
    我搖頭，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拉開和狂的距離。
    “王，格桑該喝奶了，我得去照顧他了。”我低著頭。
    “不用管那個小鬼。你不是受傷了麼。你回帳篷休息去。”不容置疑的聲音，分明沒有一點商量餘地的語氣。
    我搖了搖頭，望著他：“我不累。這點傷不礙事的。”
    我跪下，說：“王，你說過我一個星期可以去看格桑一次的。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格桑了。君無戲言。”
    狂煩躁地瞪了我一眼，把我從地上抓起來，可能是顧及到我身上還有傷，這次的力道分明小了很多，所以我很輕鬆就掙開了他的手，說：“王若是不應，奴婢就一直跪著。”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啊！”狂怒吼。
    我沒有說話。
    “你起來。”
    我搖頭，抿著唇望著他。
    “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叫人把你拿去喂艾芝新養的那隻狼了！”狂挑著眉威脅我。
    “……”
    “你起來我就讓你去。”狂煩躁地抓了抓他的銀發，不耐煩地說。
    我驚喜地望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任他把我從地上拽起來，被拽到的傷口好像都沒有那麼痛了一樣。
    “不過，你得先去休息。我會叫照顧那個小東西的侍女今日繼續照顧他，你無需擔心他被餓著。待你休息好，我答應你讓你去見他。”狂抓著我的手腕，“聽到沒有？”
    我點點頭，對狂笑了笑。
    忽略了狂微微怔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