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虐戀------正文 第二十六章 魔鬼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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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中和允浩轉眼便到了東京總壇。
今天是【神域】正式恢複作息的日子,幫派間的股東會選擇在同一時間在召開,其目的在中不是沒感覺出來。
鄭賢死後,有多少幫派在蠢蠢欲動他不是不知道,【神域】多年來一直占著黑道最大龍頭的位子,他不懂幫派間的爾虞我詐,卻明白道於道中的弱肉強食,正式宣布繼承人的時候一定會有事發生。
老早就呆在會議室,久久凝視手中的那份遺囑,在中不知道自己的抉擇是對是錯,也許會如自己所期望的【神域】在允浩的改變下逐漸走入正道,也或許會如俊秀說的,允浩早晚會恢複記憶,沒有任何改變的他,【神域】將永不會步入正途。
可是那又怎樣?自私的他始終抱著那麼一些期望,始終相信人是會改變的,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生,也許允浩還生活在那個圓滿的家庭裏,像諸多同齡孩子一樣享受父母著關愛,
如果沒有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也許允浩還是最初那個單純正義的少年,或許【神域】早就交給他管理·····
“你在想什麼?”坐著輪椅靜靜呆在門外,允浩許久才問出這麼一句話,他看不清背對著他的在中是什麼表情,隻知道他一直在看手裏的東西。
“哦,沒什麼···”回過神,在中揣緊遺囑回頭注視允浩,他的腿還沒好,手又因為自己一時的愚蠢,害的他再度被纏上新的石膏。
每每看到他茫然的眼神,靜靜在等待自己開口,在中地鼻尖便是一酸,允浩所經曆的一切又會像倒帶一樣反複在他腦海浮現,心疼、愧疚滿滿包圍著他,久久不願退散。
吸吸鼻尖,極力平靜自己的心態,在中握緊遺囑走近允浩,猶疑了許久才把它遞到允浩麵前。
沒有伸手接遺囑,允浩本該愉悅的心,莫名變得有些空蕩,“真的···要把它給我?”
緩緩微笑,在中翻開了那寫滿白紙黑字的遺囑,遺囑上正統繼承人的名字【鄭允浩】三個字,極其刺眼地寫在了那裏,“允浩,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好好把【神域】領入正道···】
久久盯著遺囑上自己的名字,允浩深邃的瞳孔逐漸收緊,“你認為可能麼?”
【你認為可能麼】···半天沒有回應,在中也無法回應。是啊,把一個那麼大的黑道龍頭引入正道談何容易?習慣了在血肉裏滾打的人,又如何讓他們回到正常人的過去?他不知道,也沒法知道
不再說話,淡淡接過那份遺囑,允浩的內心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開心,緩緩推轉輪椅離開書房,他不想再呆在這裏,因為這出戲馬上就要步入結局,“等下就要召開股東大會了,我們準備一下吧,也許會有事發生。“
“允浩·····”驀然叫住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推轉輪椅離開的背影,在中總覺得他一走,自己就要失去什麼了,“我們是兄弟對麼?你答應的,一定要做到。”
金在中你未免太天真了····喉結上下動了動,允浩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死死堵在他的胸口令他難以呼吸。
一聲不吭地推轉輪椅離去,他反複告訴自己鄭允浩早在5年前就已經死了,他回不去了,回不去·····
不久,股東大會按例舉行,以往和【神域】處於友誼關係的幫派,逐漸到臨【神域】地下總壇,每個幫會的老大都前後擁來,尤其和【神域】在黑道中勢力並列的【東起】,這次更是篤定了老賬新帳一塊算。
李秀滿當初被算計已經死了,之後繼承【東起】的義子金賢重也人間蒸發了,現在的掌權人李秀滿長子李民浩,來的目的不是給金在中麵子,也不是出於什麼交情,為的就是通過這次大會,搶回黑道龍頭的名位。
“金在中,聽說你已經定了【神域】的繼承人,就是鄭允浩對麼?”不屑地叼著香煙,李民浩不想拐彎抹角,“鄭允浩已經失憶了,還有什麼經驗能管理【神域】?至於你,一副菩薩心腸,在黑道裏混,你這類人根本沒法將幫派管理下去。”
坐在副主主位,在中死死揣著掌心,李民浩說的確實有道理,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願正統接管【神域】的原因,可既然已經準備要將【神域】引入正途,類似的場景就早晚要麵對,“你什麼意思?”
“嗬,”冷笑,李民浩狠狠將煙頭戳滅在會議桌上,其他幫派的首領也逐漸附和唏噓,誰都在等著看好戲。
“什麼意思?金在中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爸李秀滿是怎麼被你們害死的。【東起】和【神域】早就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我今天來,說難聽點就是要你們【神域】退位,隸屬我們【東起】”
死死握緊拳頭,在中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要我們把地盤全劃出來,歸順【東起】?憑什麼?”
肆意大笑,李民浩索性站起來,掏出腰際的配槍直指他的額頭,“就憑鄭賢老家夥死了,鄭允浩失憶變窩囊了!交給你這種人打理,【神域】早晚會外強中幹,與其這樣,還不如和我們合並壯大實力,由我來一並管理···”
“是麼?那要不要連我鄭允浩也歸你一起管?”猛然響起的陰狠聲音,生生打斷了李民浩之後的話。
指向在中額頭的槍支明顯一震,李民浩駭異回頭,竟看到了如鬼魅般渾身散發嗜血氣息的鄭允浩!
強大的壓迫感瞬間擴散在整間會議室,令在場所有人的脊背都忍不住一涼,生生停止了議論唏噓,那種氣場,那種壓迫感,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墨色的瞳孔逐漸放大,在中不可置信的看著正一步步掠過各大幫派首領,緩緩踏進會議室的允浩,隨著皮靴踏著地板發出的沉悶聲響,在中死死的僵化在原地,允浩的腿竟然好了!
那種絕無僅有的冰冷、那種令人恐懼的壓迫、如初見般,那個深深埋藏在他記憶裏的魔鬼身影,再次在他眼前出現了!
“鄭,鄭允浩,你不是已經····?”不可置信地瞪著逐漸走近主位的允浩,李民浩手中的槍支險些因為顫抖而落地。
怎麼會這樣?鄭允浩不是已經失憶了麼,為什麼現在他所看到的還是如初見他時一樣,並非大奸大惡的臉,卻永遠給人冷血嗜虐的氣息。
踩踏著皮靴走近主位,回歸本色的允浩根本不在乎他的槍指向哪裏,隻是陰寒的目光冷冷環視一圈,最後才重新放回李民浩身上,嘴角意外揚起好看的弧度,“我很高興你能用這種方式祝賀我接管【神域】,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大家看樣東西------”
隨著他的話音,會議室正中央高掛的多媒體忽然亮起,在一碩大的露天草場裏,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正圍在一堆玩具前歡樂嬉戲,有互相追逐的,也有些正圍著一個大圍籠好奇觀看什麼的。
戲謔看著多媒體裏的畫麵,允浩麵無表情地入座主位,仰靠旋轉椅靠背,靜靜等待在座所有人的反應,因為畫麵裏那些好奇寶寶在看的,不是玩具,而是一隻正安靜沉睡的孟加拉稀有白虎,盡管白虎還未成年,可仍有一米高,3米多長。
很快,如允浩所預計的,原本還擺著一副大不了硬幹的其他幫派首領,一個個在看清畫麵後臉上全都沒了該有的血色,隻有在中還處於茫然階段,可他接下來的話卻瞬間讓他也白了麵色。
“難得今天【神域】多年來的合作夥伴,都賞臉來開這個大會,我當然也要回敬一下,所以特意請來各位的小千金、小少爺到我的莊園遊戲。隻是那小白虎已經幾天沒碰過葷了,萬一醒來看到那麼多小可愛,一激動衝破牢籠跑出來,不知道會怎麼樣···”似是很苦惱,允浩不由地用食指頂頂額頭,這可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怎,怎麼會···這麼大喜的日子,主上真會開玩笑···”
“是啊,既然鄭少爺已是新任主上,大家也都合作那麼多年,鄭老爺子都不在了,我們當然得要一起輔佐大少··”
“嗬,對,我和鄭老爺子那麼多年交情,當然要繼續支持【神域】了。”
一個個都不自覺地狂擦臉上的汗水,各大幫會的首領不再心存僥幸,即便他們聯合起來能對抗【神域】,可允浩的行事是作風遠遠狠過鄭賢。
他們寧願繼續被【神域】壓著,也不願冒風險,更和況兒女都還在他手裏,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們不會傻到拿這個冒險。
戲謔冷笑,允浩食指交握隨意搭在會議桌上,真是一群可笑的動物,“可是,剛剛你們好像都很讚同我沒那個經驗管理【神域】?”
“沒,沒有的事,都是李民浩自己亂開玩笑,玩笑而已····”不斷點頭附和,剛剛還幫著李民浩唏噓的人,轉眼便把矛盾全推給了他,巴不得撇清的幹幹淨淨。
“你,你們------”極度憤恨地收起對著在中的槍支,李民浩沒想到人變臉會變的這麼快!
出汗的手掌死死握住槍身,他不甘心,鄭允浩是魔鬼又怎麼樣,大不了一拍兩散,至少【東起】還是有能力對抗【神域】!
越想越不甘心,索性大步走近允浩,舉起槍頭就對準他的腦心,“鄭允浩,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怕你,上次軍火的事情你誣陷我們造假,帶人鬧場問罪害死了我爸,這筆賬還沒跟你算!”
甚是好笑,允浩絲毫不畏懼抵在他眉心的槍口,反而用修長的手指緩慢將它移開,“請你搞清楚,害死李秀滿的,好像是金賢重。”
“他早就和我們失去聯係了,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用?”沒好氣地咆哮,李民浩實在看不慣他那副淡然的尊容,為什麼?是人都怕死,為什麼他鄭允浩可以連槍口都抵在腦門什麼上了,還能那麼冰冷從容!
“是麼?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死在哪裏,又是怎麼死的?”挑高眉,允浩的每一步棋都下的極其完美,跟他鬥,李民浩還嫩了點。
“你,你說什麼?“死死握緊槍身,李民浩再次把槍口對準他的眉心,可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冷靜,他慌了,徹底慌了。
戲謔觀賞他錯亂的反應,允浩悠閑地向後仰靠著椅背,僅用眼角餘光冰冷直視那烏黑的槍口,“沒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金賢重的確已經死了,心不僅髒被捅爛,還沒殘忍的挑出來了。你可以想象那種血腥麼?”
顫抖的手越來越抓不穩,聽著他的描述,李民浩隻覺得胃在翻滾。失控地後退,雙手同時緊握發顫的槍身對準允浩低吼“你夠了!鄭允浩,我不會怕你,金賢重死就死,跟我沒關係!-----是你殺得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簡直像個小醜------突然然握住槍頭,允浩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奪過他的槍支,狠狠向後折斷李民浩的五指,將他摁在冰冷的會議桌上,反手調轉槍口對準他的腦門,“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
“啊·····”痛苦呻吟,李民浩麵容扭曲地被摁在桌麵上,身後的隨從措手不及的僵在原地,他們連反應過來掏槍支的時間都沒有,允浩就已經製服了李民浩。而他們自己也很快被從外湧進的【神域】打手強製住,無法得到自由。
“允浩····”早已因為震驚而說不出話,瞪大的瞳孔濕紅帶著水氣,在中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一定是看錯了,“你在幹什麼?”
深邃的瞳孔終於對上在中,允浩冷笑,“你沒看到麼?”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個樣子?”不可置信地從副座位上站起,眼淚刺眼地擠滿眼角,模糊的視線裏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從來就沒看清過,也沒法再看清。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移開視線,允浩討厭那雙眼睛,討厭看到金在中的眼睛!“收起你那可笑的善良,在黑幫,根本不需要那套。”
話落,一聲刺耳的槍響蓋過了在中僅剩的思想,鮮紅的血水隨著子彈的穿破,頃刻從李民浩的腦中飛濺一地,血紅的熱液沿著他倒下的曲線將周圍染得通紅,而落在桌麵的那一灘則順著桌角,緩緩流下地麵,紅了地板,也徹底紅了在中的視線。
“不···不···”眼淚失控地湧落麵,無措的後退,在中無法接受眼前鮮紅的一切,怎麼會這樣,為什會這樣,允浩不是變了嗎?為什麼一切都沒有變,為什麼一切都沒有改變,“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要騙我把【神域】給你?·”
“是你天真的太過愚蠢,別忘了是你自己把【神域】交給我的。”冷冷丟掉帶血的槍支,讓人處理掉李民浩的屍體和他的隨從,允浩隨手取下手上的尾戒,把它移入多媒體。
驀地,一段段再熟悉不過的錄音,緩緩傳遍整間會議廳:
【允浩,不是這樣的,讓你繼承【神域】本就是鄭先生的意思】
【既然是鄭賢的意思,為什麼你現在才說?真是諷刺,我不需要你這種同情,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知道麼?!】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要你接管【神域】真的是鄭先生臨死前的意思,你相信我·
沒有人同情也沒有人憐憫,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做回快樂的自己好不好?要你當繼承人真的是你父親的意思,我沒有騙你,沒有】
【不騙你,我不會騙你的,明天我們就去東京,明天我就把遺囑拿給你,我不會騙你的,不要再想了···】···········
關掉錄音,允浩的冰冷從未改變過,“聽到了麼?是你自己說的,完全是我父親的意思。”
眼淚再也無法克製,濕臉龐也鹹澀了在中的喉嚨,崩潰地捂住雙耳,自己說過的話如今透過錄音放出竟是那麼諷刺,原來一切都是戲,允浩一直在演戲!
不願再多看一眼他,允浩再次將目光放回全場早已被冷汗浸濕全身的所有人,“李民浩已經死了,很快我就會連帶著一並接管【東起】。相信在道上混的各位都是聰明人,該怎麼做你們應該清楚,等你們拿出了我想要的東西,你們的兒女自然會平安回去,請回吧。”
誰也沒敢吭聲,已經沒有能力反駁的眾人紛紛惶恐離去,合並【東起】以後的神域,將徹底強大的無懈可擊。
“為什麼要騙我,明明已經變了···為什麼你要騙我?”始終處於崩潰的邊緣,在中再也忍不住哽咽嘶吼,他接受不了,他怎麼也接受不了。
“我是你哥哥,我們是兄弟,為什麼你要這麼騙我?····”
“你還在天真?戲已經演完了,你還奢望著我會承認你我的關係麼?”一步步走近變得異常脆弱的那個人,允浩居高臨下地俯視因為崩潰而蹲在地麵顫抖的在中,冰冷的話語連他自己都覺得刺耳,
“我和你,從來就沒有任何關係。之所以會叫你哥,隻不過是為了演戲,現在戲演完了,就沒必要再惡心下去。”
搖頭,不斷的搖頭,巨大的悲傷讓在中徹底模糊了視線,扯住頭發嘶吼,他沒法接受這一切,“不------不會的,你答應過我會改變的,你答應過我的·····為什麼還要殺人,為什麼你還是原來的樣子?!”
“改變?你以為能改變什麼?”諷刺地冷笑,允浩一把扯起地上的在中,連拖帶拽地把他拉到剛剛李民浩倒下的地方,刺眼的鮮紅還一大灘的擺在那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好好看看這灘血!你以為用可笑的仁慈和善良就能支撐【神域】麼?在這生存,你不殺人,人就會殺你。今天,你想用仁慈改變【神域】,在你還沒來的及改變之前,可能它就已經被人摧毀。就像李民浩,如果他在第一次拿槍對著我的時候就開槍,他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唔······”痛苦的跪在地麵幹嘔,濃烈的血腥,刺眼的血紅,還有他殘酷的話語,不斷侵蝕著在中崩潰的心靈,胃部不斷在惡心翻滾,令他不斷作嘔,鹹澀的眼淚也隨著痛苦湧落眼眶,從未間斷過。
帶血的手微微發顫,不管是腿上還是手臂上的傷,其實根本就沒好,之所以強迫自己隻是為了更好的達到震懾目的。其他幫派的人都在的時候,允浩一係列看似自然的動作,卻每時每刻都在撕扯著他的神經。
不再理會地上脆弱的人,也不願再理會,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陷進那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去,他鄭允浩從來就是冷血無情的,沒必要改變,也不能改變,
“金在中,你記住,在暗場,仁慈不會救你,隻會把你推入深淵,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