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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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玉男寵
第九章哀生
深夜,白衣男子一盞暗淡的燈籠悄悄進入到王府後院。緊縮的院門被腐朽的鑰匙打開,似乎打開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小院子中間有一顆枯萎的樹,一間點著燈的破舊屋子。
"你來了?"屋子裏正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散亂的頭發遮住了臉,一身簡樸的衣履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頹敗,唯獨腰間懸掛的金龍信物奪取了整個人的光澤。
"太子殿下,今日可好?"白衣男子輕笑著問。
"薑哀生,寡人認得你!"男子冷笑了一下,雙眼瞪的活像兩盞燈。
"這次來不為別的,隻是想確認一件事。"哀生掠過雙鬢,飲了一口涼茶。
"有什麼就問吧,寡人已是半條命的人了"男子側過臉去。
"檀奴,你可認得?我記得檀奴進宮的時候,你可還沒有被廢呢。"
"記得,不就是父皇的一個孌童嗎?"
"你見過他嗎?"
"見過。"
哀生淺笑,"那你一定記得住他的臉?"
"何止記得,我還知道他胸前的玉和他的本名一樣,叫玉藻!我被廢的前兩日他入的宮。那張臉真是天下絕色!"
"那就錯不了了。"
"他怎麼了?"
"他就在這王府裏,在魏王身邊!"
"那又如何"
"此人心機頗深,他就是亡你家江山的罪魁禍首。這種人在魏王身邊不詳,我必須除掉他。"
"嗬嗬,天下人的城府還有比你哀生深的嗎?他不詳?那你這個韓王派過來的細作算不算不詳呢!"男子大笑,滿眼嘲諷。
"我是真心愛魏王的!"哀生眯起了眼睛,很利。
"真心?這兵慌馬亂的世道有真心可言嗎?你為何不把我是太子的事情告訴魏王?父皇一死,你便與韓王把我要挾到這裏,你這也叫真心?"
"貞弘老千歲,你已是廢太子,我和韓王不救你,你隻有死路一條!曾經你不是一直想做皇帝嗎?如今把你救出來,就是讓你日後當皇帝,我們不過是還你漢家江山。"
"救?我看你們是想等韓王統一了天下之後把我扶正,讓我做你們的傀儡皇帝,天下事,名正則言順,我不過是你們明正的一枚棋子!!!"
"老千歲可知老皇帝當初為何廢你?"哀生冷笑,煙眉輕挑"因為你太聰明了。"
男子不說句了,低頭說了一句"不要提父皇了,我恨他,他死了,我一滴淚也沒有流。"
"再過幾天我的人會把你叫出來,並且把你喬裝打扮成宮裏老太監的樣子,之後你要做的,在魏王麵前親口指證出玉藻就是當年的檀奴!"
貞弘,前朝老皇帝的最小的兒子。比起哥哥們他雖出生的晚,卻從小聰明過人,四歲精熟了四書五經,八歲精通騎馬射箭。二十歲那年,他被老皇帝封為太子。三十歲的時候,他還依舊是太子,因為老皇帝身體健朗,所以沒有打算放權於他。十年之中,他殺死了不服於他的皇兄。到了三十五歲,他再也等不及了,老皇帝依舊沒有要放權頤養天年的意思,當時的人管這個三十五歲的太子叫老千歲。
直到三十六歲那年春,他蓄謀很久的弑君殺父的計劃終於決定行動了,在南城的狩獵場,派人暗殺老皇帝。但由於暗殺人的背叛,弑君計劃全盤失敗,最後老皇帝廢了他的太子。封了年僅三歲的小兒子為太子。從此以後,貞弘老千歲就一直拘禁在皇宮一個不知名的院子裏了。等到老皇帝一死,韓王派人把貞弘劫持出來,交給了他最得意的細作薑哀生手裏。
哀生離了院子,命一個小廝在門口看管。不料這一幕被玉藻看到,這一晚,玉藻本是準備和衣睡覺的,但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他來到後院,正巧偷看見哀生從院子出來的畫麵。於是鳳眸流轉,嘴角淺笑。
清晨,玉藻沒有猶豫,他直接去了王府裏的藥房。命人調出了哀生這幾日的藥方子。全部看過之後,玉藻恍然大悟。
夜晚,哀生請魏王在自己房中用晚膳,
"不知魏王可知當年檀奴之事?"
"當然知道內個賤人的故事,怎麼突然提這個?"
"不瞞大王,當年的檀奴並沒有陪葬而死。我一直在調查此事,如今府裏的玉美人就是檀奴!"
"什麼?"魏王嚇了一大跳,皺著眉頭看著哀生,竟不知該說什麼。
"大王難道不覺得蹊蹺嗎?他的來曆。出現在大王身邊,實在不祥。"
魏王同為諸侯也聽過檀奴烽火戲諸侯的事情,當時的魏王說過"亡國之美者,必誅也!"
哀生笑了笑"大王忘記了麼,亡國之美者,必誅也!這可是大王親口說過的。"
"你可確定是他?"
"證據確鑿"
"如若真是他••••••"
哀生淺眉輕挑,把魏王沒有說的話說了出來"必誅也。"一字一句又涼,又冷。
話音未落,玉藻便不請自來。他一進門,含著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薑美人偏心,吃飯隻請大王不請我?"
"嗬嗬,玉美人做過來一起吃吧,我和魏王也剛動筷子而已"
玉藻做到魏王身邊,發現在魏王沉著臉,不跟他說話。
"魏王怎麼沉著臉?身體不適?還是和薑美人鬧別扭了?"
魏王抬起頭,盯著玉藻"你究竟是誰?"
"大王糊塗了?我是玉藻啊,你的玉美人。"
"你說,你是不是檀奴?"
"檀奴?我不是啊。"
哀生看著玉藻冷笑,"這幾日也不知是誰說玉美人長的和檀奴很相似呢"
"誰說的?"
"我本也要查是誰說的來著,隻不過說的人太多了,相差也查不出,不過還好,我找來一個原來宮裏的老太監,他是見過檀奴本人的,我叫他來看看玉美人究竟是不是檀奴,嗬嗬,這倒也是洗清玉美人清白的一個好法子!"說罷,哀生便命人叫來了喬裝之後的貞弘。
貞弘一進門,玉藻和他四目對視。
玉藻故意生氣的說"魏王殿下,你難道也不相信我了嗎?我怎麼會是那個亡國妖人檀奴呢!"
魏王不說話,哀生查過話來,"玉美人別慌張,你究竟是不是,就讓他說罷,這個人是宮裏的老太監了,他見過檀奴的。"
"嗬嗬,薑哀生,你別自掘墳墓了。"
"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自從我入了王府,你一直視我為眼中釘,我奪走了魏王對你的寵愛,你恨我,那也不能編這種笑話來欺騙魏王啊?"玉藻站了起來,鳳眼犀利起來。
哀生沒有理睬他,微笑著向跪在地上僅低著頭的貞弘問道"你說,這個人你可在宮裏見過?"
貞弘稍稍抬起了頭,看著玉藻的眼睛。然後遲遲沒有說話。
"你快說,他是不是檀奴?"
貞弘嘴角輕輕一勾"不是。"
"什麼?你"哀生氣地咳嗽不止,說不出話來。
"魏王殿下,我也有一事要告訴殿下。這個薑美人,他不僅想害死我,還想害死殿下呢!大王可知他是誰?"
魏王有些糊塗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舉報日嘛。
"他是韓王派來的細作。而這個太監也根本不是太監,他是貞弘老千歲!"
"什麼!?"魏王徹底崩潰了。
貞弘把頭抬起來了,用清水洗過了臉,魏王一見甚是驚慌。"你果真是、貞弘老千歲。"
原來玉藻那天晚上看到哀生從院子裏出來之後,便回到屋子裏把自己化成了鬼的模樣,後院見鬼的見聞是玉藻提前就編好的謊言。
他把自己見鬼的消息散播到整個府裏,讓小廝下人們對那院子產生恐懼之心。當晚,哀生讓小廝在門外守著,玉藻裝神弄鬼的嚇暈了看門的小廝之後,便進入了院子裏,見到了貞弘。在知道了貞弘的全部秘密之後。他承諾會幫助貞弘成為真正的皇帝。
"如今天下三分,韓王想利用你。將來薑美人和魏王也會利用你,你不過是個傀儡。"
"薑哀生是韓王的人。"
"不,你不懂,薑美人雖是韓王的細作,但是他確實是真心愛魏王,我想,他最後一定會幫魏王成就大一統。貞弘老千歲,你父皇的江山毀在我玉藻手裏,我將來會還你一個漢家江山。我給你推薦一個人,和魏王韓王比起,他可對江山沒有興趣,不過,他還能幫你統一江山!"
"哦?他是誰?"
"正是老將軍的兒子虎郎,如今的霸王!"
"是他?"
"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對當皇帝沒有興趣,他也不是那塊料。但是,他驍勇善戰,可以助老千歲一臂之力滅掉魏、韓兩王。隻要你幫我指正出哀生是細作,將來我玉藻必將抱老千歲救命之恩"
"好!我答應你。"
院子裏的枯萎枝椏,開出了朱紅色的花朵,陰謀,血色的花瓣慢慢盛開。
於是便有了如今的鬧劇,貞弘並沒有指正檀奴一事,反倒是指正了哀生的細作一事。世間事難料。魏王念著舊情,沒有殺哀生。而把他禁足在自己的屋子裏,命人看守,直到死才能出來。
玉藻嫵媚的笑著,他狠狠的告訴哀生"薑哀生,你記住,你永遠也鬥不過我,你記住,我的美麗永遠在你之上!"
一切像夢一樣。陰謀來的很快,突如其來的像一場大雨,哀生靠在窗子邊兒上,看著這場春天的大雨,涼風吹著他的弱骨。天在哭,人也在哭,他輕輕呢喃"魏王,我是真心愛你的啊。我留貞弘在府裏,其實是想等你統一天下之後再交給你的。"雨越下越大,流過琉璃瓦,順著屋簷流在哀生衣襟上,旁邊伺候他的奴婢走了過來,扶著他那一身瘦骨,傷心地說"薑美人,您身子不好,別站在風雨之中了。奴婢相信您是清白的,不是什麼韓王派來的細作,這一定是內個賤。人搞的鬼!"
哀生濕了的眼眸,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他輕輕地說"起風了,下雨了。可是••••••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冷呢。"
機關算盡,反誤了誰的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