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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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玉男寵
第五章蟬鳴
虎郎在他父親死後的三日,是虎郎出征為父報仇的最後一晚。
外頭大雪紛紛,夾著呼呼的北風把窗外的世界粉妝玉砌成一片純白,玉藻和虎郎在屋子裏的暖閣上,誰也不說話,虎郎躺在窗子邊上,死死的看著外麵純白的雪花瓣,月涼如水,虎郎的眼眸也如水。
"其實……我也想陪你去。"玉藻垂下眼眸,淡淡的燈光,渲染著他美如虛幻。
虎郎躺在床榻上,背對著玉藻,過了好久才說話"那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你隻要好好在家看家,等著我凱旋而歸。"
玉藻看著他現在的樣子,習慣了他平時的淘氣,習慣了他平時的微笑。習慣了他平時的溫度,為何,現在的你,眼眸沉靜的像一潭死水……
玉藻脫掉上衣,露出自己如玉般溫潤的肩,靠在虎郎的肩上,緊緊地環住虎郎的腰……這一次,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他。虎郎沒有推開他,依舊這樣靜靜的躺著。
"將軍……一定要記住我唇間的胭脂。"說完,把唇瓣吻上了虎郎的嘴。
那一瞬間仿佛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都消融在那柔軟雙唇帶來的觸感中。。。
而這之後的下一瞬……是無比的悲傷,因為他的溫暖,他的靈魂,冰冷如雪。
我不知該將這個吻如何珍藏,以及帶向何方,不過我深知這之後我們無法相守。
深深的夜,那麼漫長,玉藻望著天空。原來天空,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不一樣的。它的顏色,不單單有彩色,還有黑色。
次日,雪停了,天才剛剛微亮,虎郎就走了。冬的清晨是最涼的,最靜的,沒有陽光的溫度也沒有燕子的啼鳴。玉藻從夢裏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虎郎早已不在身邊了,空蕩的屋子裏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走了,去了戲詞裏說的天涯。如果人生就像我們初次相見的時候那樣該多好,就沒有以後的離別和傷感。
玉藻做到了鏡子前,拿起勾勒畫眉的筆。他從前不怎麼化妝的。因為胭脂會讓人變的虛偽。而如今他不得不輕描淡寫眉清目秀,白的膚底襯著唇間點上一筆濃濃的紅,鏡子裏的他,一張畫了妝的臉,畫上了紅妝,也是畫上了一張皮,畫上了一顆心。
他鳳眸流轉,嘴角一勾"我說過,我會幫你報仇。”脂正紅,粉正香,耳邊鑼鼓笙簫響起,眼前大紅帳子拉開,猶如一場好戲要開場。
一個月後。
——江南城外的山穀,空靈、荒涼、清幽。
濃濃的白霧彌漫空蕩的山穀。山穀間,隱隱幽幽的傳來的一聲聲如蟬鳴的悲泣之音。“救命啊——救命啊——”
一襲雕繪著紅梅紋樣的唐衣,在山穀中倉皇地奔走過來……風,掀起了他頭頂的白色笠帽,也掀開了那張遮掩在帽子下的美麗容顏。
紅衣男子絆倒摔在了地上,散亂了衣襟,散落了紅塵滾滾。隨後就追上了幾個拿刀的強盜。忽的,前方傳來馬蹄聲響,一隻健壯的駿馬破霧而來,隱約看見上麵坐著一位身著盔甲的將軍,越過了倒在地上的紅衣男子。
將軍拔出長刀,輕鬆地斬殺了那幾個強盜。他伸出結實的臂膀,一把拉起了地上的男子,將他摟入懷中!
江南城外的月色宛如瑤華。銀光照在男子的臉上,活脫脫地,好似從畫裏走下來的仙子。對麵的將軍,此時正用那雙不羈的眼神打量著他。
“小人名叫玉藻,自幼以歌舞為生,原本是長安城裏的戲伶。不幸長安戰火紛紛,前來江南城避難,不料遇上了這山穀裏的強盜。將軍大人的感恩之情玉藻無以回報,如若將軍不嫌棄,玉藻願服侍將軍左右。”
將軍聽完哈哈大笑,他伸出胳膊,示意玉藻到他的懷裏來,玉藻姍姍而入。“不知將軍尊姓大名。”
“我乃是這江南的諸侯——魏王。”魏王的聲音很低沉,那是飽經過滄桑之後的中年男人特有的聲音。
玉藻聽完,忽的笑了,笑碎了花,也笑碎了將軍的心,他鳳眸流轉,滿眼的心機浮現,丹唇輕啟,說“玉藻在長安就早有耳聞魏王雄威。還知道……魏王大人家裏尚寵。幸著一位男孌美人。”
魏王有手指刮了刮玉藻的鼻子,“哈哈,我魏王平生隻愛美貌的男子,如今遇上了你這樣的美人真是比我戰勝武王一仗還痛快啊!”
武王?不就是虎郎的父親嗎。玉藻為之動容,他問道“魏王可知武王的下落?”
魏王聽完,變了一副臉色,眯起眼睛。“過去的事就不提了。走!和本王回家吧!”說著把玉藻抱上了馬背。揚鞭策馬,山穀中留下一道滾滾煙塵。
玉藻在魏王的懷裏,心下已經確定,果然武王之死,與魏王是脫不開關係。
到了江南城,玉藻被江南城裏的一切所著迷,小橋屋簷、斷橋殘雪,古老的寒山寺傳來的鍾聲讓他如癡如醉,這裏的一切,不就是戲詞裏的良辰美景嗎。身在戲景,人為戲伶。
來到王府,王府門前金奴銀婢的排成一排,來迎接魏王打獵榮歸。
下了馬,還未見主人,便飄來一陣濃苦的藥味,隨後走來了一位身著青衣的美貌男子。男子的膚色同玉藻一樣如白瓷,卻比玉藻消瘦很多。他最大的特點就是他的眉,他的眉不像玉藻的那樣地尖,利。青衣男子的眉毛很淡,淺淺地如同山穀裏的煙霧。這位男子正是魏王一直寵幸的男孌。名為薑哀生,封為薑美人。
“哀生,本王回來了。”老魏王像個丈夫一樣溫柔的說。
哀生對他笑了一笑,沒有多言,因為他注意到了站在魏王身邊的玉藻。他輕聲地問道“不知這位男子是?……”
“他是本王在打獵的途中救得一位從長安來的戲子。”魏王摟過玉藻,說“長安戰亂,本王讓他暫住江南!”
雖然魏王隻說了‘暫住江南’但哀生是深知魏王性格的,也明白魏王的言外之意,他細細打量著玉藻,嘴角從始至終都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公子叫什麼名字?”
“玉藻。”
“人長得標誌,名字也很美,玉公子住在這裏不必想家,我這就命人收拾出廂房來。”哀生宛轉眉頭如西子勝三分。
玉藻給魏王和哀生磕了個頭,感謝他們的收留之恩。再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他的鳳眸浮現出千般妖豔。
果然如哀生所料,魏王第一晚就睡在了玉藻的房裏。行過房事後,玉藻徹夜未眠,他明白,從現在開始,躺著身邊不會再是虎郎,而是與虎郎父親之死有關係的人。而對麵屋子裏的哀生也徹夜未眠,他第一次感受到夜晚的漫長。這一夜江南下起了雪,冰涼著江南,冰涼著王府裏二個美麗的男子。
次日,魏王封玉藻為玉美人,並賞了他不少世間珍稀之物讓他把玩,比起那些鳳毛麟角的珍稀玩物,玉藻更喜歡窗外怒放的冬梅花。中午的陽光甚好,玉藻在王府裏賞花,原來在長安就聽說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句話,連著王府裏的院子也比長安城裏虎郎的將軍府標致十倍有餘,不過,王府院子裏的良辰美景固然賞心悅目,但是沒有了將軍府的那個人陪我共賞,這眼前的美麗也成暗淡失色。他想起了虎郎,不知為何地勾起了一絲笑容。
沿著小石子路走下去,可看見密集的枯竹,由於積雪的緣故,玉藻走的很小心,他無意發現,原來在路的盡頭,還有一座小院子,隻是這座院子上了很多道鎖,他詢問旁邊的小奴婢“這是什麼地方?為何上鎖?”
小奴婢低著頭許久才說話,“奴婢也不知,不過薑美人囑咐過的,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半步,否則就把他扔到井裏。”
玉藻聽完稍稍有些驚訝,“沒想到薑美人看著跟弱柳似的一個人,竟也能說出這麼狠的話來。”
“薑美人平時都是很和善的,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隻是這個小院子似乎他很在意。”小奴才連忙解釋。
“他剛才說……若是進去了,會如何?”
“就扔到井裏淹死!”
玉藻聽完笑了笑,然後折回往回去的路走,不過心裏也一直掛念著那個緊鎖的院子。並且每日中午都要來這裏瞧瞧,這一日他發現有幾個哀生房裏的小廝端著飯菜來到小院子,還用鑰匙打開了院門,把飯菜端了進去,看來這院子裏並不是無人居住。可再到第二天的中午再去看就無人送飯了。這讓玉藻很是想不通,他就這樣在桌在上思索了一天,直到晚上魏王回府後直奔玉藻的廂房,然後從背後一把環住玉藻的柳腰,憨笑著對他說著今日的戰況。
“魏王今天看起來很高興,不知有何喜事啊?”玉藻邊給老魏王斟酒邊問。
“哈哈,快哉!玉藻不知,自從那武王死後,他家內個叫虎郎的小兔崽子接了他爹的位,仗著當初打過幾次勝仗就得意忘形,還號稱自己是‘霸王’今日我軍駐守涼州的將士蒙毅恬快馬來報,輕易便破了他的手下呂帥的三千騎兵!”
玉藻聽得出了神,連酒從盞裏溢出來都沒有發現。“那虎將軍如何了?”
“他自然無事,隻是呂帥那小子左臂被蒙毅恬用箭射中。想必也嚐到了我魏家軍的厲害!當初他老爹呂忠就是本王的手下敗將,如今他兒子也被蒙毅恬打敗了,可真是痛快!嗬……如今,武王之子虎郎,呂忠之子呂帥,項毅之子項鳴,輕的一輩兒,這群小兔崽子就憑他們也想跟本王分天下,本王就是要告訴他們,年少輕狂是好的,仗著自己年輕囂張就不對了。不給他們點血的教訓是不行的!”老魏王話音未落,玉藻都是年就打翻了酒盞,酒灑在了老魏王的褲子上。玉藻連忙跪在地上給魏王賠罪。
“玉藻起來,你我就不必拘泥。”說完拉起了玉藻紅酥玉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我武王能得到你這樣的美人,是我武王的福。”說完,便褪掉玉藻的衣服……
屋子裏燭火搖曳,點亮了屋子,卻點不亮玉藻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