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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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玉男寵
第二章禍水
從檀奴得知老將軍說他是‘紅顏’禍水之後,他就不再笑了,並和老皇帝劃清界限。整日躲在朱鳳宮裏自己不出來,也不讓進去。老皇帝每天都坐著步輦停在玉藻的宮門前,叫玉藻給他開門,玉藻從不理會。隔著門縫,老皇帝看見玉藻哭紅的臉。這使老皇帝也很難受,因為他以為玉藻是在為老將軍說的紅顏禍水而流淚。
等到第十天的時候,皇帝依舊一大早就來到朱鳳宮門前,看見宮門開著,於是連忙命人捧來一大捧鮮花。
他自己捧著鮮花,翹翹潛入到朱鳳宮裏,好不容易聽到了玉藻起身梳洗打扮的聲音,心知玉藻已經起床了,便敲了敲門,裏麵的玉藻嬌聲道:“請進。”,老皇帝才地走進屋去,沒成想,剛邁進一條腿,另一條腿卻被絆了一下,老皇帝整個人摔了一個大馬趴。老皇帝自己被摔得鼻青臉腫,手中的鮮花卻還在懷中一絲未動。
玉藻跑過去扶起老皇帝,依然是一張如白紙般的臉,沒有絲毫表情。老皇帝說“檀奴啊,你是不是怪寡人啊,寡人並沒有聽信了旁人的話。”
玉藻側過臉去,“皇上要以朝政為主。奴婢是妖狐,皇上會被奴婢霍亂的。”明顯的還在賭氣。
“檀奴這麼說,那寡人也無法了,總之寡人是愛你的。可否讓寡人再一覽檀奴的一笑?”
“皇上,檀奴心已碎,不會再笑了。除非……陛下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寡人都答應你。為伊一笑,命又何防?”
“檀奴……想在烽火台上,看煙花。”檀奴冷冷的麵容宛如冰雕。
“好!寡人答應你。”
夜晚的烽火台依舊肅立著它應有的威嚴,自秦朝起便有規格,點燃烽火台,是敵兵來犯,各諸侯必須前來保護皇帝。玉藻也知道這一點,因為在他的家鄉也有個規格,烽火台一被點燃,鮮卑人的戰士就將注定有去無歸。
皇帝在烽火台設下了宴席,然後命人在上麵點燃煙火,一簇簇煙火竄天後炸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煙火把天空照的宛如白晝,也照的玉藻的麵容宛如天仙。無數火星落到烽火台裏,間接的點燃了烽火台,一時間狼煙四起,皇帝見了,慌張地命人滅火,可是還沒等把火滅了,老將軍便帶著兵來到了烽火台下,以為是敵兵來犯,一個個的麵目猙獰,做好了為皇帝犧牲的準備。
一邊是慌張地皇帝,一邊是猙獰的將士。玉藻看著他們的樣子,忽的笑了。這一笑,嫵媚了了所有人的心扉。“老將軍啊,這裏沒什麼事,隻是皇帝在為檀奴點煙火而已,看老將軍滿頭大汗的……沒等保護皇帝呢,就把汗水流盡了,將軍老了,應該多注意身子呀。”玉藻的聲音如銀鈴般動聽,卻句句像刀子一樣插進老將軍的心。老將軍目光仇視的死死的盯著玉藻的臉。一輩子也忘不掉在他美麗的笑容下掩藏著小人得誌的醜陋。
皇帝看玉藻笑了,於是對老將軍說“愛卿能讓寡人博得愛妃一笑,寡人賞你黃金萬兩,好了,你回去吧。”
玉藻隨後多次戲弄諸侯為樂,並告發甄丞相家中尚有軍火,蓄意謀反,於是皇帝下令抄了甄家,滅了九族。
從那以後玉藻又開始笑了,且每一次都笑的花枝爛顫。凡他得罪他的,他看不順眼的人已經死的死耍的耍,如今宮裏的一切都如魚得水。可惜好景不長,他畢竟是一介戲子,永遠也不明白烽火戲諸侯的命運,就是亡國。
老皇帝病重了,但依舊不忘與檀奴尋歡作樂。這一日的清晨,外頭的桃花開得比任何一天都嬌豔,屋內,華麗床榻上,玉藻從枕頭下麵拿出一枚藥丸捧在手心上,他對皇帝說“這是杏南專門為皇帝和奴婢找道士煉出來的丹藥,他說,這顆丹丸叫住春丸。可以讓皇帝長生不老,皇上隻要吃了它,便可與奴婢一直共歡而不知疲憊。”老皇帝聽完眼睛都直了,於是趕緊服下,之後渾身發熱,便一定要釋放體內的能量,如猛虎一樣將玉藻撲到在榻。
四個時辰過去,已到了中午,玉藻從疲憊中醒來,一邊向老皇帝感歎這住春丸的藥力,一邊喚來杏南準備為皇帝洗漱更衣。他搖了搖皇帝的身體,突然一股涼意從指尖傳來。這可把玉藻嚇壞了,他想起曾經聽說的隻有死人的身體才會是冰涼的,隨後他把手指放到老皇帝的鼻子前。一聲慘烈的尖叫聲過,玉藻衣衫淩亂的從床榻上摔到地上,他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漢國元正年,皇帝駕崩。一瞬間從王侯將相到天下百姓都一襲麻布白衣。據漢國的國規,凡是皇帝寵幸過的妃嬪奴婢都要隨皇帝陪葬。
空蕩的朱鳳宮隻有玉藻和杏南兩個人。玉藻哭著臉對杏南說,“杏南,難道我們就要死了嗎?”杏南也留著眼淚“玉藻你別害怕……有我陪著你呢。自從來了皇宮,咱們原來沒吃過的沒見過的世間珍稀也都吃過見過了,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玉藻聽完把眼睛睜的像燈火一樣大,怒斥道“閉嘴!我還不想死呢!我玉藻自入宮起便集天下寵愛於一身,如今皇帝死了,可我還年輕,我才十九啊……”
杏南說“那也沒有辦法,我們已經被侍衛困在了這裏,出不去的。隻能等著去陪葬。”
玉藻抿了抿嘴,然後忽的笑了,他鳳眸流轉,丹唇輕啟,一字一句的,說“杏南……其實你一直很恨我吧。”
麵對這樣直接的問句,杏南為之一驚,啞口無言。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默認。杏南低下頭,沉下了臉。
“我知道的,你一直很羨慕我能得到皇帝的寵愛,恨我為何不把你拉起來……不瞞你說,我在夜晚看到過,看到過你偷偷穿我的鳳鸞裳。”玉藻說著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紅色的鳳鸞裳,然後遞到杏南的麵前,說“臨死前,我把它給你穿上。也不枉費你這輩子隨我來過宮裏這一趟啊!然後……你是檀奴,我是杏南。如何?”
隱忍了許久的痛苦與欲望,在臨死之前終於爆發出來了。杏南沒有言語,隻是抬起頭接過鳳鸞裳,脫下自己的麻衣,換上鳳鸞裳。玉藻則換上杏南的衣服,並把杏南拉到銅鏡麵前,玉藻鳳眸流轉,他對著鏡子裏的杏南,“其實……你很合適穿著它。”執起墨筆,在杏南的淺眉上勾勒了幾筆,竟更像自己了。
杏南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宛如檀奴。自己也很開心,他垂下眼,自己也說“我覺得……我穿著它更適合。”之後,就是在他生命的最後一秒,他從鏡子裏看清了——玉藻揮起匕首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胸口,然後眼前一片漆黑,他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美夢這麼快就結束了,不敢相信玉藻會親手殺死自己,不相信當年那個白狐狸的噩夢竟瞬間化作現實。就這樣,杏南在很多的不敢相信中停止了呼吸。
玉藻殺了杏南之後,連忙大叫“檀奴死了,檀奴自殺了!!”於是引來了外麵的侍衛,在慌亂之中,他逃出了朱鳳宮。跑到禦花園的一處小山。
在小山上,他突然聽見嘩嘩嘩的流水聲。他察覺到有人在對麵,於是躡手躡腳的轉到一塊石頭之後,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撞在了一個剛小便完正在係褲帶兒的將軍懷裏。
“誰!”穿靴戴帽的小將軍把玉藻一把推倒在地上,並拔出腰間的劍,指著地上的玉藻,問“你是誰!快說!為何出現在這裏!”
玉藻雖嚇了一跳,但立刻回過神來,說“將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那個小將軍聽玉藻嗓音清脆尖銳,於是弓下身子仔細看去,那雙如煙雨迷離的黛眸即便是在黑夜中也不失色彩,美若天仙的麵容顰笑間,似乎連花朵也會自歎不如。小將軍為之心動。“你……你……究竟是誰啊……是不是小偷!”玉藻看著那個小將軍被迷惑的慌慌張張的樣子,於是從地上站了起來,並且站得直直的。
玉藻把臉向小將軍靠近“你看我的樣子?像小偷嗎?”
小將軍搖了搖頭,玉藻又說,“你覺得,我美麗嗎?”小將軍點了點頭,玉藻說“那你忍心看我去為那個老皇帝的死去陪葬嗎?”小將軍搖了搖頭,玉藻說“那你帶我走好不好?”小將軍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當時的玉藻並不知道,他碰上的這個小將軍,是當年烽火戲諸侯的大將軍的兒子——虎郎。
虎郎雖然年僅十六歲,是一位少年將軍。但在與鮮卑打仗的戰場上以多次以少勝多,下赫赫功勞。他從小就被父親教導兵法和習武,再加上他天生力大過人,並善於騎馬射箭,他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斷,每戰皆勝,深得皇帝和他的父親信任。所以已是大漢國赫赫有名的驃騎將軍了。
十六年,他出生在軍營,生活在兵營。與外界沒有絲毫接觸。從未見過像玉藻這樣如畫裏走出來一般美麗的人。
所以,他很好奇。也很喜歡。他偷偷把玉藻背回了將軍府,並藏在了自己的屋子裏。甚至放在自己的床榻上,點起一盞燈火,睜大好奇的眼睛,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如花似玉的雪白男子。在虎郎打量玉藻的同時,玉藻也仔細看了看他,黑黝黝的膚色像是一個經常在太陽底下生活的人。濃密喲黑的眉毛叛逆的挑起,三分頑皮,七分狂妄。犀利而深邃的黑眸裏此時閃著孩子氣的好奇。高高挺拔的鼻梁展示著他的威武,厚厚的嘴唇半張著,給他威武霸氣的臉上增添了幾筆可愛。
他的身體很高大,很結實,從那些硬朗的肌肉中,可以感覺出來他無盡的能量和活力。
玉藻伸出手捏了捏虎郎的臉,像捏一直傻乎乎的小狗一樣。然後滿臉黑線的對他說,“你也看夠了吧。趕緊吹燈睡覺!”
玉藻入將軍府的那個夜晚,正值深秋,已凋謝成枯枝的海棠樹在那一夜全開了花,白色的花瓣開滿了枝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