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衝近看這位如歌姑娘，一雙淡若煙波的雙眸待看向人又不待看向人，紅妝未卸，朱唇微翹，真真叫人覺得她柔媚入骨。隻是她比想象中高上許多，簡直比尋常女子高了一個半頭。
    “諸位，如歌有禮了。”如歌眯眼一笑，頓了頓首。她的動作依舊婀娜，但是雅間裏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石化了，左衛甚至還保持著張開嘴欲吃食物的動作。
    “你……”慕容衝顯然也嚇得不輕，但故作鎮定道，“是男子……？”
    因為如歌方才一開口，顯然是少年般清冽的聲線。這楊乾日思夜想的“如歌姑娘”莫非並不是“姑娘”，而“她”曼妙的舞姿，其實是“他”舞出來的。受打擊最大的要屬楊乾，他怔怔看著如歌，竟然好似被抽走了魂魄一般。隻有孔令卿和安瑾塵一臉的幸災樂禍——在來時的馬車上，孔令卿在安瑾塵耳邊的輕語正是“如歌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看著這一雅間裏眾位迥然不同的反應，如歌也不以為意，：“請問，哪位是安公子？”
    安瑾塵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安瑾塵。方才見如歌……公子一舞動天下，想著《羽衣調》終於是尋到知音人了，所以才冒昧求見。”
    此言一出，孔令卿卻晃了神：“《羽衣調》？！傳聞中，嫦娥仙子在廣寒宮中孤苦輾轉中寫下的曲譜？後來不慎被玉兔帶入凡間，是伯牙機緣巧合拾到曲譜，受其啟發，從此成為了‘琴仙’！”
    “正是這本《羽衣調》。”安瑾塵點頭，“可惜百年時光流轉，這也是殘本一份。但落在我這個不懂音律的人手上，真的是暴遣天物。雖說曲譜已殘，但是還望如歌公子你笑納。”安瑾塵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古譜，泛黃褶皺的頁腳，但是如歌的美眸卻透出一種虔誠的光華，他出雙手，如接過一件易碎的琉璃一般小心翼翼的從安瑾塵手中結果這本古譜。他的目光竟有星星點點的閃爍，他捧著古譜一看再看，卻始終沒有翻開它。
    如歌抬頭：“安公子如此厚禮，我……”話到此處，竟幾度哽咽，“如若不棄，請讓如歌給諸位公子歌一曲。”
    慕容衝似乎能明白如歌的感動，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樂者自然也是一樣。
    安瑾塵點頭：“求之不得。”
    “那請容如歌去換了這妝麵。”如歌盈盈一笑，那柔媚入骨的煙波就蕩漾進了所有人的心裏。
    “楊乾，你沒事吧？”待如歌走後，安瑾塵一臉壞笑的看向楊乾，後者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孔令卿也笑道：“你不是一直說對如歌‘姑娘’並無非分之想嗎？那你現在在鬱悶什麼呢？女兒身如何，男兒身又如何。你不過是喜歡如歌‘姑娘’唱歌，是男是女又有和分別？”他故意將“姑娘”二字強調，氣的楊乾滿臉通紅。
    “你們兩個，”慕容衝道，“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楊乾一看大司馬也向著他說話，趕緊附和。
    慕容衝麵不改色的喝了口茶：“把我也給蒙了，下次記得先和我說。”
    “大司馬所言極是，爾等慚愧。”安瑾塵和孔令卿趕緊從座上站起，齊聲拱手道。
    “你、你、你……”楊乾一聽便急了。一直悶聲猛吃的左衛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空葉也用安靜的目光鼓勵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