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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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赭玉在杜清淵左肩用白布條狠狠打了一個結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國師留步。”
“還有何事?”閆赭玉沒有加上道長二字,既然點破了,他也沒有否認,如若還那樣稱呼倒顯得虛假了。
“可否請國師給清淵找些酒水來?”清淵對左肩的傷口毫不在意,那拿在手中的拂塵早已不知放哪兒去了。
“我不喝酒,所以你認為我會有準備嗎?”閆赭玉轉身直視清淵,銳利的眼神裏清淵看出了他的不信任。閆赭玉作為一國國師需要防備的很多,他現在沒準被認為是可疑分子,或許是敵國的探子,或許是圖謀不軌的人。
對此,清淵隻好無奈苦笑。“是杜某未曾考慮到這點,失禮了。”
閆赭玉沒有回應徑直出了房門。他們是在處理掉貓妖之後在城內找到原先預備的屋舍落腳的,莫塗找的地方。回想起那隻黑貓在斷氣之時說他們將不會安生的時候清淵皺皺眉,那隻貓的話他沒理由不信,隻是此時他無法算出她所指的不安生是為何。不過,這偏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見了閆赭玉的氣息,清淵的右手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瓷酒壺,轉眼桌上出現了兩隻同色的酒杯。清淵給眼前的杯子上斟滿酒,舉杯幹盡。
“解千愁,果然不負這名。”在喝第二杯的時候,左肩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有傷在身果然不能飲酒,這一劍當真是欠他的。小道士,我終於找到你了。
閆赭玉想著那隻貓妖,居然沒有問清她為何要害人就讓她死掉了。鬱悶的同時讓他想起浠水山上的那隻大肥貓,它是隻大花貓,經常被小閆赭玉拔胡子。想到這閆赭玉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眼角上挑紅唇上揚無限風情。轉念間卻又想起這已經不是在浠水山了,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或許隻有藍齊師兄沒有多少變化吧!閆赭玉不知藍齊對方子舟是什麼感覺,而方子舟對藍齊的感情他不理解。方子舟說他不會懂的,確實,不懂。對於修道人而言,情愛癡迷是不可起念的。
閆赭玉的房間雖是和清淵的房間相隔些許距離,但閆赭玉似乎聽到了他房內傳出的歎息。看杜清淵不似那種背負很多的人,可為何有這般愁腸?不去想這些無關的事,他抽出浠水劍準備擦拭。卻發現這劍似乎有了不同之處,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同。劍光變得寒冷了,這是他觸摸到劍身後的第一感覺。
輕輕撫摸劍身,指尖一陣疼痛,雖然縮手及時,但劍鋒上依然留下了淺淺的血痕,轉眼又不見了。這劍嗜血?他的劍自己當然熟悉不過,斬妖可沒出現嗜血的情況。是因為昨日沾了杜清淵的鮮血嗎?閆赭玉不得解。他,到底是什麼人?
正想著,外頭傳來了似有若無的簫聲,伴隨著夜風吹進閆赭玉開著窗的房內。
吹得曲子他從未聽過,至少來到都城之後未聽過。簫聲婉轉淒涼,讓人莫名起了思念的味道。這個時辰是誰在吹簫?閆赭玉開門尋著簫聲傳出的方向走去。
閆赭玉靜靜的看著眼前男子的背影,左肩包紮的顯眼,就算外頭月光不大也能判斷出是誰。清淵麵對一片墨竹,夜風撩起長發,背影消瘦卻不單薄。玄色長袍在月光下倒顯得更似白色。
“國師你來了?”清淵一曲完畢,話語中似乎在說明清淵一直在等著閆赭玉。
“嗯。”閆赭玉淡淡回應。有如約定好一般,閆赭玉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
“國師還要聽嗎?”清淵柔聲問。
“剛才那首曲子的名是什麼?”突然來了想知道的興致。
清淵身形微顫,閆赭玉的目光在那月兒上絲毫沒有注意清淵情緒的波動。
“剛才那首曲子名叫《相思》。好聽嗎?”帶著點期待,清淵從未像現在這般期待過一個人的答案。
“曲子太過淒涼,承載了太多不需要承擔的。雖然我不懂音律,這曲子是好曲,但聽著疲憊。”閆赭玉如是的答道,可沒有正麵回答清淵。
清淵有些失望,可這對於他來說也夠了,曲是好曲。
“那就來一首不淒涼的吧。”未等閆赭玉回答,清淵已啟唇吹奏。
閆赭玉能聽出這首與前麵那首《相思》的區別,是不淒涼可容易勾起人的回憶。他想起了浠水山,想起了師父,想起了還未下山時的二師兄和藍齊師兄,想起了浠水山上的白芪花。他覺得清淵的簫聲很容易擾亂人的思緒,被牽著走的感覺似乎並不是讓人很抵觸。溫和的簫聲一如他的笑容。
對於閆赭玉能坐下來聽他吹奏一曲,清淵甚是開心。第二曲完了自己還沉浸在尾音中,悠揚的簫聲在風中未被吹散,似乎還飄到更遠的地方去。
“國師不會吹簫麼?”閆赭玉之前說不懂音律,清淵這話本無需問,可他們需要打破沉寂。
“不會,剛才那曲又是什麼?”閆赭玉很少與人主動說話,這問曲子更是頭一遭。
“剛才那首無曲名。我自己吹著玩的。”其實是在小道士跳下輪回之後用那竹蕭反複吹過的,而那竹蕭正是手中這把,玉人何處教吹簫?小道士還真是無情呢!
“這是什麼竹?”見閆赭玉又無聲,清淵問。
“不知。我隻認得琴絲竹。”閆赭玉未感困意,清冷的風吹的更加清醒。
清淵為閆赭玉的回答而高興,至少他還知道琴絲竹。當年在淩霄居,他便是為小道士種下了琴絲竹。眼前的墨竹和手中這把簫是一樣的材質。
“夜風寒入骨,國師還是去歇息吧。”清淵在和閆赭玉說話時一直未轉身,這一轉身便對上了他清澈的雙眸,心中猛地一跳。
“好。”說完便離去了,清淵看著閆赭玉的背影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