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如夢令  Part 13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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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時顏沒有來上班,我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他最近情緒不穩時常會有這樣的情況,我倒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到晚上下班還是聯係不到他,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狀況,就算當時他沒接我的電話,事後他一定會打回來報備。
    打電話告訴林昭會晚一點回去給他帶便當後就驅車前往時顏的寓所。
    時顏和穆青合買了一套環境不錯的獨立庭院,按了兩分鍾門鈴後不見有人來應門,輸入大門密碼打開門進去。
    在門廳還沒來得及換鞋子,看見客廳如台風過境後留下的慘狀就踢開鞋子穿著襪子奔向樓上。
    木質樓梯上有清晰的血跡,臥室門把上也有五個手指的血印,我屏住呼吸推開門,打開燈,臥室像客廳一樣慘烈非常,房間中央的床上時顏一動不動平躺在那裏。
    小心避開地上的陶瓷碎片,地毯上散落遍地的碎布,來到床畔彎腰看見時顏的胸膛微弱起伏才鬆了一口氣,沒什麼生氣的臉可怕腫脹著,兩邊嘴角裂開,幾乎看不到眼睛,額頭上一個血液凝固的大黑斑。
    房裏曾經發生過什麼已經不用想象,我穩住心神掀開被子,下麵血肉模糊的身體讓我不得不暫時閉上眼睛才能忍住不叫出聲。
    慌慌張張打開衣櫃找了一條被單裹住已經沒什麼氣息的身體,雙手因為顫抖得厲害根本使不上力,把手背伸進嘴裏狠狠咬住,全身都在抖,但是再不進醫院,時顏恐怕就沒命了,溫暖腥甜的液體流入口中,身上的力氣總算一點一點回來,再次彎腰抱時顏。
    沒注意到他背上裂開的血肉幹了後黏在被單上,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時顏猛地睜開眼發出像貓一樣微弱尖利的叫聲,而後再次昏在我懷裏。
    一邊以最快的速度開著車,一邊從電話簿裏找熟識的醫生。
    和穆青那邊的醫生已經不能有什麼關聯,要不然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來,但是又不能把這樣的時顏冒然送進醫院,院方肯定會報警,到時牽扯到穆家,事情可能會變得更麻煩,這件事雖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但是目前時顏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煩惱間一個名字豁然躍到眼前,嚴冬明。
    前段時間他調入深圳市政府曾來過餐廳找我,電話號碼是那時他輸入手機的。
    他本來就是深圳人,整個家族都在這裏紮根,可謂權傾一方。
    沒辦法,一時間我找不到好的人選,咬牙撥過去。
    他沒有我的電話號碼,應該不會接才是,這種時候我仍舊這麼祈禱。
    可是不知道幸還是不幸,電話才響兩聲就被接起來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後我頓了一下才出聲“我是孟雲。”
    “我知道。”電話傳來的是對方篤定含笑的聲音。
    無暇詢問他怎麼有我的電話號碼,我握緊電話說:“可能太突然了,但是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有個朋友受了重傷,想請嚴先生幫忙介紹一家正規醫院,要最好的醫生。”
    “冬明。”
    對方聽了之後半天才回了這麼一句,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繼續說“我知道事情太突然了,但是——”
    “叫我的名字,孟雲!我可不認識什麼嚴先生。”
    我深吸一口氣,“好吧,嚴先——冬明,請幫忙找一家醫院,時顏受了重傷,因為某些原因不能驚動警方,請幫忙。”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嚴冬明沒說其他的,讓我把車開到附近最近的一家醫院。
    車還沒到,就遠遠看見站在大門口黑壓壓的一群人,嚴冬明站在那些白袍醫生最前麵,我把時顏抱下車後很快被急救小組帶走。
    急救之後時顏被推進手術室,我這時才得以在門外椅子上坐下來喘口氣。
    用手抱住頭,腦子裏燃燒著憤怒悲傷和難以置信,穆青雖然不至於把時顏當作女人來愛,但是十年來就我所知,也不曾對時顏動過什麼粗,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要置時顏於死地?
    眼前出現一隻冒著熱氣的紙杯,我鬆開手抬頭,看見嚴冬明坦率真誠的笑臉,伸手接了,他在身邊坐下,“傷勢很嚴重。”
    我避而不答:“謝謝,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沒什麼。”嚴冬明頓了一下,“我本來以為你們會過得很好的。”說著伸手抓住我的手,我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撕開創可貼貼在印有四顆牙印血跡斑斑的手背上。
    聞言我抬頭看他的眼睛,淡淡說:“我們一直過得很好。”
    “是嗎?”嚴冬明看了一眼還在手術中的手術室。
    我也沒有試圖辯解,煩躁閉上眼,低聲問:“冬明,你在深圳的權利有多大?動得了穆家嗎?”
    “哦?你想動穆家?”
    我睜開眼,再次問:“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君子言行不是你教我的嗎?”
    “那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想要什麼好處?”
    這個男人金錢權利女人什麼都不缺,我倒要看看他還想要什麼?
    像是意外於我的天真般,嚴冬明看著我笑起來,低頭把杯子裏的咖啡喝完揉成一團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說:“你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不賺錢的投資我向來沒什麼興趣,你準備給我多高的回報?”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於是回答:“隻要我能辦得到的。”
    嚴冬明目不轉睛看著我,反問:“時顏這個人值得你付出所有?你愛他?”
    “冬明,我們就像是彼此靈魂的另一半,他完整了我才能完整。”我不知道嚴冬明有沒有聽懂,但是我和時顏都明白,並不是愛維係著我們,而是比血緣更濃厚更深沉的羈絆束縛著我們,讓我們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
    嚴冬明用他一貫的笑容靠近我,偏頭在我耳邊低聲說:“那麼,孟雲,把你自己獻給我吧,我想穆家值這個價錢吧?”
    我笑:“不,我沒想到穆家這麼賤價,隻值一個快三十歲的老男人的價錢。”
    “不,孟雲,是你對自己的估價太低了,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嚴冬明那獨裁者般挺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後不久手術室的燈變為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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