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相思鴉片 第七章 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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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因走後,任天齊仿佛沒有了任何顧忌,失魂地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滿腦子都是沈玄的身影,趨之不去呼喝不走,竟似要將其逼得退無可退,再無路可循!
真是痛苦的煎熬啊,這種煎熬何時能休呢?對了,找爺爺!隻要爺爺同意,讓沈玄再次赴任,不就結束了他這種水深火熱的炙烤嗎?
任天齊精神大振,計算著時間,巴巴盼望著那秒針飛快的運轉,好讓他飛也似的趕回去告知爺爺自己的想法,緩解他煉獄似的痛苦!
時間像是故意與他做對,邁著蝸牛步伐,慢吞吞的在他眼皮底下搖晃。好幾次他忍不住便想提前下班,僅有的一線理智讓其止住自己瘋狂的舉動,告誡他提前回家對爺爺難以交待不說,惹得爺爺不快談什麼事無疑加大本身難度,還不如做好本份讓爺爺刮目以看,那接下來順理成章的提些合理要求當然不過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天謝地,總算熬出頭了!任天齊衝出辦公室,飛快的搭上電梯,電梯剛開一條縫,他便迫不及待地擠出往門外跑。不期然跑得太快,迎麵與一人撞個滿懷!他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匆匆一聲道歉就想走,不料那人喊起了他的名字。
“這麼急,要去哪呢?”輕脆溫柔的語聲,屬於夢夢。
任天齊心中焦急,本不想多搭理,念著沈玄之故,回道:“夢夢你怎麼來了?我有要事,改天再和你敘。”
“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就幾句,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任天齊一向心軟,麵對美人的哀求,點頭答應。
“這兩天晚上你有空嗎?我一直都與朋友結伴上夜校,隻是這兩天她生病了,我很怕黑……以前就算朋友作伴,玄哥無論多忙多累都會抽時間去接我。”
“沈玄對你真好。”
是的,他對我很好很好,隻除了……夢夢在心底輕輕歎息,口中說:“天齊,你願意嗎?”
他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對我呢?任天齊明明知道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沈玄對夢夢隻是出於親人之間的愛護,他還是覺得酸酸的,內心落了點淺淺的醋意。
看在沈玄的麵上,他答應了夢夢的請求。不過現在,他得先回去見爺爺,商量讓沈玄回來的事兒。
任莫予正在花園澆花,經過一段時間的勞作後,他不免感歎歲月不饒人,他筆直的身影已經有了一絲佝僂,細深的皺紋密密排列,布滿臉頰,頰旁鬢發盡染霜華,隻是這些全然比不上心底的蒼老。
他看著孫兒急匆匆的進來,先是閃爍其詞,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問出盤桓許久的話語。從孫子的神情他就已經猜度出那是什麼樣的話,可這一刻,他寧願自己是老糊塗了,不再那麼擅度人心思。
歎息歸歎息,他聽到的話仍然是他不想聽到的,他孫兒小心翼翼又誠懇十分的說,現在照片風波一事已平,可以讓沈玄回來了嗎?話語始終不離沈玄兩字。
可以嗎?天齊,你真的認為可以嗎?任莫予心中很是悲哀,悲哀他孫兒的稚嫩,以及那從未有過的認真勁兒——對沈玄有悖常理的感情,這是絕不能認真的啊。
他知道沈玄的出色,出了照片這檔子事,讓沈玄離開確是逼不得已,一來是為了息事寧人,二來也是為了不再讓任天齊見到沈玄。
從細小的事件中,他已敏銳的查覺到他的孫兒開始不受控製的向不應當發展的方向行進,所以在事情初露端倪還未有定局之前,他絕不能讓某些事情發生。要不然,他早就知道可以憑借錢家的聲譽使得風波平複於無聲無息中,為何一定要解聘沈玄並讓對方遠離才達到目的呢?他自然早已計算好了各種可能的事情,洞悉先機的情況下,將不利的事情扼殺於萌芽狀態中。
世事真的難料,人算確不如天算!他如何也料想不到此舉非但沒扼止事情向壞的方向發展,反而更助長了其勢。他的孫兒以往常從沒見過的認真態度,來對待一個無論如何也不應結合在一起的人!
天齊啊天齊,你表麵上說讓沈玄回來不過是出於自己的愧疚,事實上呢?你內心矛盾無法肯定,可是爺爺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他心裏歎息著,當然不會將真正的想法告訴任天齊,他知道孫兒的脾氣,這時候唯一的方法就是穩住對方。
他思考了一陣,回道:“爺爺當然老早就考慮到了,誰讓沈玄這孩子實在聰明能幹,現在還不是時候罷了。”
“真的?那要到什麼時候?”任天齊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任莫予看在眼裏,心傷的同時語調依然和藹:“現在這些人恐怕還蠢蠢欲動等著發掘新聞八卦,我們稍有動作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爺爺琢磨著,要讓此事真正平息,非得幾個月不可,而且這期間你與沈玄不能有一丁點的聯係瓜葛,一旦被小道消息再次胡言亂語報道一番,你倆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眼中孫兒的驚喜立馬轉換為深切的失望。
“天齊,你若是希望沈玄好,希望借此可以磨消掉心中的歉疚,那一定要聽爺爺的話,忍耐一段時間,好好做你的銀行主席,迅快熟練的融入到銀行業務中,相信不久後,銀行股東都會對你刮目相看,真正意義上的心服口服!屆時沈玄回來你們兩人聯手,就能將銀行推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任天齊耷拉著腦袋,囁嚅道:“可是沒有沈玄的照應,我在銀行的工作舉步維艱……”
“慢慢來,萬事開頭難,若有什麼疑難問題可以問爺爺。”
“好吧。”任天齊想來想去,爺爺說的確實在理。此時讓沈玄回來說不準又會掀起滔天巨浪,他害了沈玄一次不能再害第二次。至於銀行的工作,怎麼說他也跟沈玄學了幾個月的商場爭鬥,以後自己隻要凡事注意,多想想沈玄的教導,借鑒一下沈玄平時的處事方法來處理銀行的事務,應該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