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螢歌》 花非花,夢中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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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色暗下來之時,萬籟寂靜,總有些東西喜歡在黑暗的掩飾下蠢蠢欲動,丫鬟躲在青螢的門外,小心的打探著房中的情況,從夜剛拉上帷幕的時候,青螢就陷入了昏昏欲睡,丫鬟在外麵看了許久,並沒有發現什麼什麼異常,直到子時將近的時候,丫鬟透過紙窗聲的小孔看到青螢突然看到在床上熟睡的人突然撐了起來,緊接著慢慢的穿上衣服,通過昏暗的燈光,丫鬟滿腦子都是疑惑,怎麼會是冬衣,雖然說夜裏有些寒冷,也不至於冷到這種地步,然後發生的事情讓丫鬟瞠目結舌,隻看到青螢在室內開始走了起來,不斷地繞過室內的柱子屏風,然後身影越來越淡,到最後消失在空氣中,丫鬟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幕,仔細觀察了周圍,發覺沒有他人,才小心的潛入房內,全部翻找了一番,真的消失了!丫鬟再也顧不上驚訝,趕緊跑回去告訴自家的主子。
男子一聽丫鬟的回話,忍不住臉色一變,壓抑住自己的聲音,“你可仔細查清楚了?”
丫鬟點著頭肯定的回答,男人放在桌上的手青筋鼓起,可以知道他心中到底忍耐著多大的驚濤。
“你繼續回去守著,看青螢什麼時候回來。”
丫鬟乖順的退了下去,在回青螢院子的路中,她忍住心中的害怕,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從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消失,連自欺欺人的時間都不給自己,任誰也會忍不住害怕,她不想再回去,隻是主子對自己那樣信任,若自己不回去,主子還不知道對自己有多失望。
夜風有些急促的刮過院中,丫鬟定了定神,站在院中看著在風中搖曳的花枝樹枝,一點沒有白日的美麗,露出猙獰的一麵,反倒是給院子添上了幾絲陰沉,打了個哆嗦,丫鬟小心的避開巡查的士兵,躲進之前自己躲藏的地方,身體蜷縮在一起,心驚膽戰的看著房中燭火在風中忽明忽暗的閃動,她第一次覺得夜不止代表著安寧,它也能成為恐怖的象征。
青螢看著眼前熟悉的樹林,還是那片陰沉的天,身上著這溫暖的衣物,她靠著之前昏過去前挨著的巨木,心中滑過一絲猜測,自己走了這麼久,連一點改變都沒有,莫非自己走進巫師的禁地,或者說這是哪個神秘人布下的迷宮。
歎惜的靠在寬大的樹幹下,雖然心裏那麼想,不過還是要繼續走下去,也許那真的隻是自己的一種猜測,握了握縮在袖籠中的爪子,青螢又像這之前的方向走下去,慢慢的天色越來越亮,青螢心頭一鬆,看來之前真的是自己的猜測,可是天色從之前的亮度亮到冬天白色的蕭條,雖說之前好的多,但是之後卻沒有了任何的變化。不過青螢是一個樂觀的人,之前走了三天,走出了死氣沉沉的地方,打不來往後再走三天,說不定自己就出去了,咧著嘴傻笑了一會兒,青螢為自己大氣一番,昂走向前大步走。
隱約間,前麵出現了一抹紅色,青螢歡呼的跳了起來,難道前麵有人家,那紅色絕對是對方大門前的紅燈籠!
快步疾奔起來,等走近了才發現,那紅色的確是紅燈籠,隻不過是一顆低矮的樹上麵掛著的紅燈籠,青螢忍不住失望,看著麵前這顆雖然低矮,但是從那一籠籠交叉的枝丫可以看出到了夏季枝繁葉茂時,那樹冠指不定有多龐大,青螢走到樹旁,伸手拋了拋最先吸引住自己的,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無聊,竟然在枯幹的樹枝上掛滿了這類紅燈籠,之前沒看到,是因為被那密密的樹幹擋住了,走進了入眼全部是紅豔豔的一片,像春季開滿了紅色的花,不過既然這裏有這麼多的燈籠,自己要找的人家必定也不遠了,看到一條藏在樹間的小路,青螢歡喜的沿著那條小路前行,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小路兩旁開始出現之前看到的燈籠,繼續走下去燈籠掛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在青螢望到了飛簷的一角時,心裏一鬆,終於找到了!
眼前威嚴的大門,門前兩邊坐立著猙獰的神獸神獸,門簷上方掛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紅燈籠,怎麼看都充滿了喜慶。
前往叩門,沒等一會兒,大門開了一條小縫,從中探出一個人來,青螢看到嚇了一大跳,這人怎麼笑得這麼奇怪,眉眼彎著那樣,雖然眉眼彎彎是講的笑,可笑的眉眼都要都要彎的掉下來也太誇張了吧!嘴角上挑就想後天被人故意那麼弄成那樣的,來人雖然是笑麵,眼裏全身陰冷的光。
“有什麼事?”來人防備的看著青螢,生硬的問。
青螢黑線了看著這人的舉動,也顧不上之前的疑惑,怎麼看自己都隻是一個弱女子有必要那麼對待自己,“我隻是想問一下,從這個樹林中出去還有多遠的路。”
“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沒事就盡快走!”來人回答了之後就開始趕人。
青螢這個時候倔脾氣起來,“還有一個月啊?那我能不能在這裏休息一夜,”青螢指了指天色,“這天都要黑了,我一個小女子…。”
那人當然明白青螢的意思,隻是更加防備的眼神看著青螢,兩人相持不下,當青螢稍有動作。那人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的關上門,此時的青螢心裏的感受不隻是用糾結就能表達的,狠狠的踹了一腳了大門,氣呼呼的準備離開,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大門打開的吱呀聲,
“小姐留步!”
青螢氣呼呼的轉過身,“想怎麼樣啊!”
“剛才是府中的人不對,怠慢小姐,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老人白淨慈祥的臉帶著真誠的笑意,看的青螢也不好意思在胡攪蠻纏下去,有些羞澀的點下頭,
“也不管他的事情,是我無理要求在前。”
“小姐真是善良,之前已經有下人告訴我了,並不是小姐的錯,”老人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青螢很感謝老人的慷慨,老人在前麵邊走邊說,“本來我們這片林子就偏僻,讓小姐一個人在林中度過,才是真正的大錯!”
“出去,滾出去。”青螢還沉浸在這府中美麗的景色中,一點也沒有之前的蕭條,剛才的那個笑麵人就衝了出來,猙獰的麵孔一點也沒有之前的笑意,一臉恐怖,拚命的掙脫拉著他的人,朝青螢撲過來。
青螢嚇得躲到老人的背後,老人一看這景象,臉色一正,“還不將大少爺待下去,小心驚了這位客人!”
少爺?青螢這才看到那笑麵人身上的衣服是用上好的衣料,和旁的人有很大的區別,隻是剛才他身子藏在門後,自己沒有發覺。可若是大少爺,這府中的人怎麼敢這樣對待他,青螢幹確定雖然自己站在老人身後,無法看清老人的臉色,不過從他緊握的手看的出來,這個老人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兒子,難道是因為他這張臉?
老人回過身來,麵上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慈祥,隻是眼中掩飾不住的傷感讓青螢內心內疚,她不該那麼懷疑這位已經年過古稀的老人,
“我這兒子小時候也是聰明伶俐,白嫩嫩的可愛,可不知道老頭子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被報應在自己的兒子身上…”老人歎了歎氣,似乎還想說什麼,隻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青螢明白每個人都有難以出口的事,也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