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螢歌》 花非花,夢中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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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螢經過一晚上的休息,被凍得醒了過來,周圍還是陰沉沉的一片,摸了摸肚子,顯得不怎麼餓也不怎麼渴了,手上的觸感卻不怎麼對,怎麼換成春季的紗衣了,心裏暗自猜測難道在自己睡著期間有什麼人來過,伸直手指,連之前指甲中黑呼呼的髒東西都不見,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可是為什麼來人不帶自己出去了?青螢雖然有些疑惑,可也覺得既然別人不帶自己,必然有他的苦衷,也不想太過計較那些,就是覺得那人不耿直的事是竟然將自己的棉衣換掉了,撐著下巴青螢蹲在地上不斷歎氣,又揉了揉身上的衣服,雖然這料子很舒服,但是在這深秋的季節真的不合適啊!
自我糾結了一會兒,青螢覺得還是想走出去才好,站了起來,判斷了一會兒,朝著昨天的方向繼續走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輕薄的紗衣被樹林間橫著的枝丫劃的個七零八散的,天色在青螢尋路時慢慢的亮了起來,隱約間似乎有一絲絲陽光透過早已光禿的樹枝灑落了下來,青螢看著身上那一絲絲的明亮很高興,看來自己沒有走錯方向,日出東方,自己走的方向正好是陽光照射下來的方位,不由得加快步伐,又是一天的路程,雖然青螢很累,可是這個夜晚卻不敢睡著,自己身著的衣服太薄了,還加之自己又困又餓,若是睡著了,恐怕會就此醒不過了。
青螢的意誌雖然頑強,隻是她的身體卻沒有學會思想上的堅強,昏過去的那一刻,青螢腦中隻閃現過吾命休矣這幾個字,還伴著莫名的悲哀和十足的恐懼。
“青螢,你怎麼會在大門外睡覺啊?”青衫男子忍不住歎惜,怎麼自己稍不注意到,這小笨蛋就會這個的不顧自己的身體,撚起還在迷迷糊糊的青螢身上的枯葉,奇怪的看了看周圍,這明明是春季,萬物初新的時候,怎麼會有落葉,難道是院中冬天的枯葉那些下人沒有打掃幹淨?還有她身上這身衣服,昨日晚飯時看著還好好地,怎麼還一宿的時間就變成這樣?這丫頭半夜不睡覺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自己趕緊抱起她,換來丫鬟跟著,曲回蜿蜒的走廊盡頭,推開一個院子,豁然的是清晨百花似開未開的媚態,此時的美景沒有人有心思去欣賞,將青螢抱回她自己的房間過,青衫男子吩咐一直跟著的丫鬟為青螢收拾好,自己便離開。
本來就迷糊的青螢在丫鬟輕微的動作徹底清醒了過來,看著丫鬟在自己身上忙忙碌碌很是不解的問是出了什麼事情麼?
丫鬟見自家的主子對自己身上的事情絲毫沒有印象,老實的回答,
“昨兒夜,螢主子不知道怎麼就睡在府中的大門外,若不是我家主子出宮辦事,看到螢主子將您帶回來,怕是被某些人知道今兒螢主子怕是不得安生。”
“昨兒夜?”青螢不解的看著正在幫自己換衣的丫鬟,“昨兒個我明明在我的院中睡覺啊?”心底不知道為什麼說起睡覺,青螢心裏忍不住恐懼。仿佛睡覺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丫鬟仔細看了青螢一會兒,見她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暗藏住心中的疑惑,然後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青螢也不想繼續躺在床上,雖然她現在全身酸痛,也不想有人在身邊伺候,便讓這丫鬟下去,畢竟不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在自己身邊呆久了也不好。
丫鬟觀察了一陣,看螢主子是真的不想有人陪在身邊,乖巧的退了下去,她還得回去給自己的主子彙報,輕輕的關上門,小心的詢問了一下螢主子的下人,得到螢主子昨夜並沒有出門的消息,再聯想到今天在宮門外看到螢主子時的場景,難道是有人竟然膽大包天的竟敢到這府中偷人。丫鬟一想到這裏,神色大變,快步向自己主子的院中小跑而去。
“竟有此事?青衣男子聽了自己丫鬟的猜測,“你可是有確鑿的證據?”
丫鬟深鎖這眉頭猶豫了半刻,依然繼續回答道,“奴婢覺得螢主子這件事發生的怪異,若不是那樣的情況,怎麼會有螢主子的事情發生?”
青衫男子敲打了一會兒桌麵,思索了許久,才猶猶豫豫的問道,“你在給青螢換衣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丫鬟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心中很感動自家主子對自己的信任,畢竟是關於這樣問題,主子竟然能問自己,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動,丫鬟靜靜的回想了一會兒,然後肯定的說,“螢主子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青衫男子聽到這話瞬間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他猜測的那番,不然他可憐的青螢不知道會發生怎麼的事情。
男子側頭望了一眼窗外,目光掃到樹枝上初發的嫩芽,突然想到自己從青螢身上拾得的枯葉,仿佛聞到了手上沾染的那股無法洗去的腐朽的惡臭,厭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拚命的搓著,似乎隻有這樣,那股惡心的味道才會消散在空氣中,
“這季節可還有什麼地方有些枯葉,還有…”男子目光渙散好似在思索著什麼,“那種散發這惡臭淤泥的地方?”
丫鬟因為從小生活在巴地,倒是對巴地很有幾分熟悉,回想了一遍,“這種地方很多,枯葉的話,這宮裏也有,現在還是初春,冬季的葉子在這個時節並不稀奇,這巴地自古悶熱濕潤,所以很多地方都會有這個散發出腐朽味道的泥潭。”
線索斷了線,男子一下陷入了困獸的地步,本來他想通過青螢身上的枯葉尋找線索,誰知道看似明顯的證據竟然毫無用處。
丫鬟突然想起,“螢主子說到睡覺的時候,奴婢仔細觀察到了她眼中分明很是恐懼。”
“青螢很怕睡覺?”男子在心裏暗自推敲,睡覺、睡覺…,他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了,最近青螢睡覺的時候太多,好像自己每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正在睡覺或正剛從睡眠中清醒過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隻好問這個一直跟著自己的丫鬟,一般自己走到哪裏都會帶上她。
“你覺不覺得最近我們看到青螢的時候,她總是睡眼惺惺,好像一直沉醉在睡眠中的樣子?”
丫鬟一聽主子這麼說,也仔細的想了想,好似真的如此,往前螢主子並不會這樣整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可這段時間螢主子自己看到時,總是正睡或剛醒時,丫鬟目光一怔,
“難道是有人下毒?”所以螢主子才總會想睡覺,而且這麼一睡就很難被打擾醒,那個下毒的人便趁機將螢主子偷出去,這下丫鬟就更疑惑了,可是為什麼千辛萬苦將人偷出去又將送回來?或許說這人有病,或者是所謂的江湖中人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功夫,便做出這等事情,但是也說不通,隻是要驗證的話,可為什麼要下毒?丫鬟覺得此時自己的腦子裏麵全是漿糊,理不出一絲的頭緒。
男子也在一旁思索,他突然想起一種可能,難道是…
這倒是有可能,這巴地自古來說窮山惡水,蠻民眾多,還有各種怪異的宗教,外地的漢人到了巴地也曾看過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雖說怪力亂神,可有些東西不好解釋,隻得到了晚上去看了才知道。然後男子細細的吩咐自己的丫鬟,讓她想去照顧青螢,最主要是要看看青螢睡著之後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