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朝初創  第四十一章 二趙的鬥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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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對這位親戚很滿意,能征善戰,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那顆耿耿忠心,這樣的人哪裏去找?符將軍完美的表現讓所有的人為之驚訝,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可曾想過那個孤獨寡居的女兒,含辛茹苦的帶著一個孩子。作為父親,他確實不止一次的想過,在無人的時候或許暗自後悔過。可能他也會想,一個女兒已經如此了,他不能再讓三女兒也成這個樣子。
    可以說,他的態度直接關乎女兒和符家的命運,好與壞、對與錯讓別人去說好了。而在趙匡胤心目中,親人總比親戚親,親戚總比旁人親,按理說這種想法沒錯,可實際上破綻百出,特別是在帝王之家。
    義社兄弟們自然屬於旁人一類,現在說什麼也不能夠相信他們,先前的盟誓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當初的患難兄弟如今能有幾人?
    在石守信等人離開禁軍之時,趙匡胤就考慮著,要不要將符彥卿調回來掌管禁軍。而弟弟趙光義無時無刻的推波助瀾,使得趙匡胤認定,這個差事非符彥卿莫屬,這位兄長或許沒有想過,一向從容淡定的弟弟為何在這件事如此賣力,難道僅僅是為自己的嶽父謀個好差事?
    事情當然沒有這麼簡單,身為多年的開封府尹,京師一帶儼然成為趙光義的天下,三教九流中但凡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彙聚到了他的府上,各地的亡命之徒也成了他府中的座上賓。
    各地州府幾年一輪換,這是趙匡胤定下的鐵打不變的規矩,但是有些人還沒有被納入這個規矩裏,京師重地,要沒有絕對的相任,早就找人換掉了他。
    負責為皇帝刺探消息的禁軍將領們,對開封府尹都是畢恭畢敬,趙光義的所作所為,他們早有耳聞,但沒人敢跟皇帝彙報這事。
    他們知道,這位一向公正的皇帝極其護短的,凡是遇到有關皇親國戚的問題,他都會極盡偏袒之力,王繼勳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就好的辦法,那些為皇帝刺探情報的禁軍將領最擅長的就是窩裏鬥,這是他們升遷的捷徑,掌握這一技巧的將領多以步步高升。
    皇帝最為倚重的親信黨進,其強悍的戰鬥力在禁軍中無人能及,千軍萬馬中闖過無數次,沒有一身的膽氣那是不行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了趙光義的仆人也是百般的討好,見了趙光義本人,那就跟老鼠見了貓,在偌大的京城裏,真正讓人畏懼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開封府尹。
    黨進曾在開封大街上看見有人鬥鳥,他對這些人深惡痛絕,拿錢不知道孝敬父母,卻甘願孝敬一隻鳥,說好聽一點是玩物喪誌,說難聽一點那就是敗家子。
    一次,他又看見一個人執手拖著鳥籠在街上閑逛,他一時氣不過,快步走過去想教訓教訓這個敗家子。待來人亮出身份後,黨將軍頓時就蔫了,趕忙拿錢賠不是,而這個人正是趙光義府上的。
    大臣們沒人敢找趙光義的麻煩(包括禦史大夫),皇帝對他百般信任,這個開封府尹的日子比誰都舒服。
    趙光義給嶽父跑官的事,也很快有了眉目,皇帝降下詔書,任命符彥卿為殿前都指揮使。詔書還沒傳出宮門就被退了回來,誰有如此膽量,膽敢封還皇帝的詔書?
    封還詔書的是時任宰相的趙普,他再三懇求,萬萬不能讓符彥卿接管大內的禁軍,一旦讓他接管了,那就悔之晚矣。
    趙匡胤很納悶,為什麼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趙普會一反常態?不就是任命個殿前都指揮使,有必要這樣子?
    皇帝:愛卿為何要跟符彥卿過不去,難道他有得罪你的地方?
    趙普:未有,有臣在,斷不會讓此人接管大內禁軍。
    說著說著兩人都動了肝火,君臣二人開始第一次撕破臉,既然要說,那就把問題說清楚。
    皇帝:朕如此信任符彥卿,他絕對不會負我,朕意已決,卿不必多言。
    趙普:周世宗何等信任陛下,陛下又為何會負他?
    皇帝:••••••
    當趙普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皇帝徹底無言以對,是啊!他為什麼會辜負柴榮,是因為榮華富貴嗎?記得他曾經也是這樣答應義社兄弟們的。
    然而,他更加痛恨的是趙普,作同一個戰壕的兄弟,趙普向來行事乖張謹慎,今天像是發了瘋一樣,情急之下的一句話,戳中了皇帝內心最深處的痛。
    自趙匡胤登基以來,沒有人敢再提這件事(包括趙光義),趙普這次是徹底逆龍鱗了,這是二趙(趙普、趙光義)戰爭的第一回合。
    表麵上看,趙普這次是大獲全勝,因為就在他與皇帝談完話的第二天,趙匡胤改派了他人。
    而實際上,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已大不如前,以至於一件任命官職的事就能讓兩人撕破臉。作為失敗者,趙光義卻在暗自慶幸,趙普已經失寵,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搞倒趙普,他的計劃永遠難以實現。
    蒙在鼓裏的趙匡胤哪裏知道,弟弟安排的這些,不是為了針對趙普的,而實際針對的對象是他這位皇帝,若非趙普極力阻攔,有些事情恐怕要提前上演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趙普也開始聯絡自己的人,誓與趙光義戰鬥到底。這種官員之間的結黨稱之為朋黨,或門生、或故吏,凡是意見相投的人都可結為一黨。
    朋黨是一種可怕的勢力,它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當很多人都成了朋黨一員時,那些個“漏網之魚”的命運可想而知。眾人皆醉他獨醒,那種讓人當成“怪物”看的感覺真不是滋味,要麼他與朋黨同流,要麼他選擇做第二個屈原。
    麵對“獨行俠們”的離去,皇帝也無可奈何,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變成孤家寡人,自古法不責眾,朋黨更是有恃無恐。
    趙大人的黨人並非有意跟皇帝較勁,他要用這些人對付眼前最大的敵人——趙光義,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趙普的隊伍不斷壯大,包括前朝老臣,皇帝駕前紅人紛紛投到這一隊伍裏,他要與趙光義徹底開戰。朝臣們瞬間分成了兩派,有人加入了宰相派,有人加入了開封尹派,當然還有第三種。
    竇儀不參合兩人的賭注,因此直到死也是個翰林學士。皇帝則作壁上觀,打算看這場好戲,不管誰輸誰贏,他都是最後的贏家。
    其實事情並非這麼簡單,很快這位皇帝就成了別人的工具,而他卻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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