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Altor 6927-錯綜複雜的往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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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記憶?還是……?
【Paolo】【辛苦了呢,Boss。總算擺平南部的家族了。】
【Giotto】【沒有其他人啊,叫我名字啦,大哥。】
【Paolo】【我是你的守護者,喚你Boss是應該的。】
被稱呼為Boss的青年,寂寞地蹙了蹙眉。
【Giotto】【今次事情這麼順利,多虧你的策略呢。】
【Paolo】【我不像你那麼有戰鬥才能,可以做的也隻有這些事而已,替身的事也是。】
【Giotto】【坦白說,替身這種事……】
【Paolo】【我明白你在擔心,但是我感到很光榮哦,沒有比這項任務更加切合雷之守護者的使命啊。】
即使戰鬥能力是守護者中最為遜色的,我也要用我的方式去成為彭格列家族的雷電和避雷針。
【Giotto】【唔……為了家族是必要的。我明白哦。】
【Paolo】【最近有情報指舊派的人有些小動作呢。】
【舊派】——傳統的Mafia老家族群。
我們離開了本來的家族,從Mafia中分裂出來另開爐灶,與其他結盟的家族慢慢形成一股新勢力,這就是【新派】……
【Paolo】【最近我們新派的家族開始被喚為【Camorra】。】
【Giotto】【【Giotto】……嗎。恩,有所耳聞。】
……舊派的人故意散播這稱號來混淆視聽,將【Mafia內部分裂】粉飾成【Mafia與Camorra的外部戰爭】。
【Giotto】【【Camorra】……嘿,也不壞嘛。我們的目的……】
【Giotto】【就是從那些坐在Mafia頂尖位置的老頑固手中……奪取一切。】
這是我們的【報複】……
以現在的勢力發展,終點不遠,但是絕對不能大意。
【Giotto】【似乎我還要在多拚一段時間呢。】
【Giotto】【說起來,那孩子到哪裏去了?難得我出遠門回來後,連衣服也未換就第一時間來他房間找他。】
【Paolo】【應該快回來了吧,要派人去找他嗎?】
【Giotto】【不用了,想讓他驚喜一下。誒,我拜托你的那個東西呢?】
【Paolo】【在這裏。】
Paolo搬起一個長方形的木盒放到案頭上。
【Paolo】【真的好嗎?把這東西交給那孩子。】
【Paolo】【這東西強大的特殊力量,到現在還沒有人了解清楚。】
【Giotto】【預言者切爾貝羅這樣說:將這東西交給那孩子,這是他命運上需要的東西。】
【Giotto】【遵從預言是我們的義務,契約哦。】
【Giotto】【不過,比起預言,更重要的是……】
【Giotto】【我想相信那孩子,我不信任他的話,他如何信任我?】
【Giotto】【而且,有著東西在那孩子身邊的話,多多少少可以減少他使用右眼力量的機會吧。】
【Paolo】【哈哈,你真是寵他啊。】
【Giotto】【因為他是我重要的家族成員啊……】
【Giotto】【……雖然他本人不是這樣認為。】
【Paolo】【不一定啦,相比兩年前,你剛剛將他救來的時候。我認為他比以往更親近你很多了。】
【Giotto】【他“親近”的表現就是“反抗”嗎?】
【Giotto】【他麵對你和其他人時,都恭恭敬敬,隻有麵對我時老是鬧別扭!】
【Paolo】【所以才說他隻親近你啦……】
【Giotto】【唉~……】
【Paolo】【哦,來了呢。】
【Giotto】【喲!很久沒見,長高了嗎?】
【???】【……………】
藍發少年進門後,無視Giotto,走向Paolo。
【???】【很久沒見,Paolo先生。】
【Boss在我的房間幹什麼?】
【Giotto】【什麼?這個態度溫差?呀?】
【???】【到底什麼事?】
【男人的聲音】【Paolo!】
倏然撞進門口的是一個棕發男人。
【Giotto】【…………………!】
【Paolo】【Riccardo,發生了什麼事?】
【Riccardo】【當然是重要的……!誒……】
【Riccardo】【Giotto……你也在呀……!時間來得正好。】
Giotto的視線沒有從纏繞在Riccardo手掌附近的球形火焰上離開過。
Paolo察覺到後,也盯看著那球形火焰。不過,本來就不太穩定的火焰,慢慢轉暗後就消失了。
【???】【他的確是……】
Giotto跟Paolo有一位年長很多的姐姐,已去世多年,而Riccardo就是她的兒子。
聽說他年紀跟Giotto差不多,二人感覺上比較像兄弟。
三個血脈相連的親人聚首一堂,為什麼地點要在我的房間呢。
藍發少年心裏默默自嘲著。
【Riccardo】【Giotto……這個。】
【Paolo】【Boss,剛才那是死氣之火嗎?】
【Giotto】【………………】
【Giotto】【…………不是。跟死氣之火有些不同。】
【Riccardo】【………………恩?】
【Riccardo】【可是………………這火焰……】
【Giotto】【很強,你想這樣說吧?】
【Riccardo】【呀呀。剛才多瑪佐那臭家夥吃了一記後也立即倒下來了。】
【Giotto】【………………】
【Riccardo】【Giotto,現在我有資格當彭格列守護者吧!】
【Giotto】【不行呢。】
【Riccardo】【!】
【Giotto】【你這火焰,實在跟多瑪佐打鬥時引發出來的呢。】
【Riccardo】【呀呀,是呀。那家夥明明是守護者,卻對家族若即若離,局外人似的態度。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認同他。】
【Paolo】【哈哈,所以他是雲之守護者呢。】
【Giotto】【唔,所以才選他呢。…回到正題……】
【Giotto】【從這火焰,我隻感受到一陣陣的憤怒。】
【Giotto】【這種火焰的力量,我不需要。】
【Riccardo】【為什麼?!】
【Giotto】【哦~……對付同為家族成員的人而引出來的火焰,你打算用它來保護家族?】
【Riccardo】【……………!】
【Giotto】【所以,我不需要。】
【Riccardo】【…………我隻不過是……!】
【Riccardo】【隻不過是……想用這力量保護家族和你——!】
【???】【………………】
Paolo望向站在窗邊的藍發少年,他臉無表情,視線恰似鐵屑附著於磁石般,附著Giotto和Riccardo。
【Giotto】【謝謝你哦。】
【Giotto】【可是,隻有憤怒……是什麼也保護不到的啊。】
【Riccardo】【………………………………】
【Riccardo】【……………我明白了,抱歉。】
Giotto走近Riccardo。
【Giotto】【我認為呢,有比守護者更加適合你的位置啊。將這份衝動個性改到的話……】
【???】【Paolo先生。Boss來這裏,就是為了要我看這段美妙的家族愛嗎?】
【Paolo】【……………………………………………………………………………………】
【Paolo】(吃醋了啊。)
【Paolo】【Bo——ss——。】
【Giotto】【嗯……?呀,不好意思,久等了。】
【???】【…………………………………………………………】
【Giotto】【怎麼了?這個表情?】
【???】【來這裏有什麼事?】
【Giotto】【是呢!這個送給你。】
【???】【?】
那是一個手工精致的長方形木盒,內裏躺著一把約手臂長的小型銀色三叉戟。
【???】【比起刺人,我喜歡斬人。】
【Giotto】(教育的方法錯了?!)
【Giotto】(還是很成功?!對Mafia而言……!)
【Giotto】【真不可愛的小鬼~】
【???】【希望我表現“可愛”給你看麼?】
【Giotto】【全力謝絕。】
【Giotto】【總之,把它看成守護符就可以了。】
【???】【守護符?】
【Giotto】【呀呀,是啊。】
【Giotto】【偶然發現這個的時候,就覺得跟你很合親哦。】
【Giotto】【就是小小的,刺刺的,冷冷的,卻很漂亮,很像你吧?】
【???】【………………………………………………】
【Giotto】【?】
【………………………………………………………………………………………………】
【Giotto】【……………………………………………………………………】
(呀,糟了,這個前兆。)
【???】【……………………………………呼哈。】
【Giotto】【…………喂。】
【???】【……………………………………………………呼哈哈。】
【Giotto】【不要又亂來啊。】
【???】【………………呼哈哈哈哈哈。】
【Giotto】【果然!!!】
【Riccardo】【那家夥!攻擊Giotto?!】
【Paolo】【不用激動哦。嘛呀,那是他們的溝通方式。】
【Riccardo】【哈啊?!】
【Giotto】【你表達害羞的方式不能正常一點嗎?!】
【???】【我不明白你再說什麼呢!】
【Giotto】【上次是引起火災、前次是破壞了東樓、再前一次是控製不了力量召來奇怪的生物!再再前一次是……!】
【Paolo】【咳咳,Boss,火災是你引起的。】
【Giotto】【誒?是嗎?】
【???】【哦~Boss記性真好呢~】
【Giotto】【刺——人很危險吧~】
【???】【……呼嗬嗬嗬嗬。】
【Giotto】【嗚~哇——好險~呀哈哈~】
【???】【呼哈哈哈哈——】
【Riccardo】【不阻止沒問題嗎?】
【Paolo】【沒問題吧,應該沒有。】
【Paolo】【哈哈,又要計算修理費呢。】
雖然Giotto驚訝於少年突如其來的行動,但是卻一直輕捷地避過所有攻擊,而且……
【Giotto】【這小鬼……!】
【???】【不逃快一點的話,會被刺到哦。】
Giotto喉嚨裏咯咯作響,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Giotto】【哈……哈哈……】
【呀哈哈!真好啊!】
【最近都沒有人找上門,真令人高興啊。】
【我很喜歡跟你這樣……動真格哦。】
【???】【我也很喜歡啊,Boss。】
【Rissardo】【我去叫修理工來準備……】
【Paolo】【哦?習慣的真快呢。不過不用這麼早啦,他們一鬧起來沒那麼快結束的。】
【Giotto】【我攻擊要害時要好好避開啊。】
【???】【Boss才是。】
【Giotto】【這一擊……幹得漂亮嘛!】
【???】【那再吃一記如何?】
【Giotto】【?!】
【???】【!】
混亂倏然沉默下來。
場內所有人都停下手,鴉雀無聲,瞪起眼看。
他們的視線都釘死在地上一個小小的物件上。
一枚戒指從破裂了的花瓶內滾出來,掉到地毯上打滾了兩三個圈。
【???】【……】
【Giotto】【……】
【Paolo】【…………】
【Riccardo】【……】
劃破沉默的是Riccardo。他走到戒指前,俯拾後說。
【Riccardo】【這是……彭格列戒指……霧戒。】
三人的注目點立即集中到藍發少年身上。
【Riccardo】【你……剛才以什麼心情聽著我和Giotto的對話,我不想知道呢。】
他歎了口氣後將戒指放到桌子上,慢慢退到後方去。
少年發出揶揄的微笑,接著不慌不忙地收起手中的武器。
【Giotto】【欸,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告訴我吧。】
【???】【呼嗬嗬。】
【Giotto】【不是“呼嗬嗬“吧!!!】
【Giotto】【為什麼我交給你的霧戒會變成花瓶內的養料!!】
隻見少年聽後,故意聳了聳肩膀,再悠然地啟齒。
【???】【不知不覺就順手丟了吧。】
【Paolo】【喂……Riccardo。】
【Riccardo】【什麼?】
【Paolo】【來來,我們去找修理工吧。】
【Riccardo】【誒?但是……喂—別拉—……】
Paolo微笑著捂住Riccardo的嘴,把霧戒靜靜放回桌麵上後,就拉走Riccardo悄悄退場了。
Giotto怏怏緊蹙眉頭,走向桌子,動作伶落地拿起戒指拭去水分,然後無言地盯著藍發少年。
【???】【…………………………………………………………】
【Giotto】【………………………………………………………………………………】
二人以視線代替武器互角著,藍發少年不服輸先開口道。
【???】【你把戒指交給我,到底想怎樣?】
【Giotto】【…………】
家族成員大多數隻知道霧之守護者存在,而不知其人是誰。
Giotto還是一聲不吭,少年繼續提問。
【???】【要我成為你的守護者,卻隻交給我留守基地的小工作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想問問眼前這男人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
可是,他一年中滯留在基地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聽說在我來之前,根本不會後這樣的情況。他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認為我的力量不足以殺敵嗎?】
【Giotto】【你很強…………】
【Giotto】【但是所謂“彭格列守護者”,並不是隻是保護我的存在,我也有責任區保護你們。】
【???】【你的“保護”就是將人留在這裏,然後關死他嗎?】
【Giotto】【我並沒有限製你的活動範圍,你是自由的。】
【Giotto】【門,沒有鎖著,如果你要離開,也沒有人阻攔你。這兩年來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裏?】
【???】【………………】
【Giotto】【………………】
Giotto似是領悟到什麼,換上柔和的表情,以平靜的口氣說道。
【Giotto】【起碼……知道某個時刻之前,留在這裏吧。】
【Giotto】【以什麼身份都可以,留在……這吧。】
Giotto翻翻口袋,取出一條銀鏈。
【Giotto】【嘛呀,戒指的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啦。】
邊說,邊將戒指套上銀鏈去,藍發少年默默注視著。
【Giotto】【剛才呢,你小氣來我很高興哦。你平時就是表情不足嘛,小鬼一臉小鬼應有的表情就是最好的。】
【Giotto】【可是,隻有在攻擊我的時候才會笑就免了。】
看著套好的銀鏈,Giotto滿意地笑了笑,之後走進藍發少年蹲下來。
【Giotto】【別再往花瓶擲了。】
【???】【……………………】
【???】【這是……什麼意思?】
【Giotto】【唔?戒指太大所以戴不上是吧?】
【???】【!】
【???】(……那個人,強把這戒指推給我。)
【???】(他到底在想什麼?……)
【???】(……想用這種東西束縛著人嗎?)
【???】(……呼呼,誰會戴上呢。)
【???】(……)
【???】(…………)
【???】(………………………………)
【???】(手指太小…戴不上………………)
【???】(……)
【???】(食指如何……?)
【???】(………………不行。)
【???】(其他的呢……?)
【???】(……………………………………)
【???】(……………………戴不上。)
【???】(然後因為很不高興,就把戒指擲掉了。)
【???】(原來……丟到花瓶裏去了啊。)
【Giotto】【反正~你是戴不上而惱羞成怒,就把戒指亂擲吧。】
Giotto笑著用手輕錘了少年的頭頂一下,再摸摸他的頭發。
【Giotto】【所以,我準備鏈子了。】
【???】【………………】
【Giotto】【怎麼了?又不說話了。】
【Giotto】(呀,在害羞。)
【Giotto】(哈哈,又會開始暴走了………………)
很遙遠……很遙遠,一直被遺忘了。
在死寂裏打上柔和白光的日子。冬日深夜,連稀落的星光也看不見。
路邊散發著黏黏滑滑的氣味。
躺在地上的男人非常安靜,表情沒有一點恐懼,安靜得令人覺得他隻是睡著了,如果不是身首異處的話。頭和身體在汨汨滴著血,似乎還來不及感受痛,肢體就被快速地分割了。
一大一小的人影,由大街道溜進小橫巷去,形成黑魏巍的長影子。
【Giotto】【為什麼跟來?】
【???】【這種時間獨自在這裏晃,即是叫別人快來殺你吧。】
【???】【剛才那群殺手不是普通貨色哦。】
【Giotto】【誒……回答我。為什麼跟出來?】
【???】【因為你悄悄溜出來,而且是連續第五天了。】
【Giotto】【為什麼殺了那家夥?】
【???】【剛才的殺手?當然吧。難道下次看到有人快要砍下你的頭時要袖手旁觀嗎?】
【???】【那麼輪到我提問了。】
【???】【為什麼做這種冒險的事?目的是?】
【Giotto】【為了找出泄露情報的源頭。】
【???】【找到線索了嗎?】
【Giotto】【呀呀,找到了。】
【Giotto】【剛才你殺的,是我們家族的人。】
【???】【……呼,叛徒嗎?還是間諜?】
家族什麼的……不要為那種東西擺出這種表情哦。
【Giotto】【嘿,你已經進步得連我也沒察覺到你跟在後麵呢。】
【???】【謝謝稱讚。】
【Giotto】【………………………………雪。真早呢,今年。】
【???】【……………………感覺真差。】
【Giotto】【對呢……………………你一向很怕冷。】
他伸出手袖緩緩拭去少年發上的血跡。
【Giotto】【…………你隻是做了身為守護者應做的事。】
【???】【……?】
【Giotto】【真正犯錯的人不是你,總是這樣。】
怕少年冷著似的,將他拉進自己的披風裏輕輕抱著他。
【Giotto】【真正犯錯的總是我。】
【???】【怎麼了?】
【Giotto】【……………………】
【???】【…………………………】
從以前起就認為,這表情太狡詐了。
【???】【……眼睛的是嗎?沒什麼變化,…………不用擔心。】
【Giotto】【……】
青年伸出手來,觸碰少年的右眼簾。
【Giotto】【這顆眼……的事情……】
【Giotto】【早幾個月前……終於,終於找到一點線索了…………在遠東一個小城鎮裏。】
【Giotto】【…………是一首詩啊。】
【Giotto】【嘛呀,我看不懂那些文字啦。幸好有那個東方文化狂Paolo在呢。】
【Giotto】【雖然沒有人能夠證明那線索是否可信,可是一直以來什麼線索也找不到,難得現在終於…………】
【Giotto】【你最討厭的直接……使我認為……可信。】
【???】【…………………】
【Giotto】【猖狂的血花,渾濁的冷針。罪孽深重之瞳,映照出血色之海。咆哮者,為虐殺者傳達來自黃泉的口信。虐殺者,向主宰者奉上犧牲者的體溫。主宰者,贈予虐殺者傀儡的路標。命運之樹,柯枝之端,腐朽的宿命。輪回的起點與終點是——絕望。】
【???】【……………………】
【Giotto】【聽起來就有夠討厭吧?】
【Giotto】【雖然沒辦法完全明白當中的意思……】
【???】【害怕……這顆眼嗎?】
【???】【……………………………………】
【???】【是嗎?】
【Giotto】【這顆眼睛的詛咒會令你怎樣,沒有人知道啊。】
【Giotto】【……我很想把這詛咒的烙印從你身上除掉哦。】
【???】【為什麼這麼在意?】
為什麼當初特意來救我?
【Giotto】【………………】
【Giotto】【這眼睛纏上的,本應該是我。】
【???】【!】
【Giotto】【我曾經呆在舊派的Renatus園,跟你一樣。】
Renatus——“再生”,美其名讓“病人”得以解脫的地方,事實上是舊派的試驗場。
【Giotto】【然而那時候,我得以逃出來,因為我身上這份特殊力量覺醒……】
【Giotto】【我沒離開的話,你不會代替我被這種詛咒纏上,平穩地活著才是。】
【???】【所以有責任感?真可笑。】
假如這就是你所有行動的理由,我不會原諒你,因為…………………………
【Giotto】【也許吧……果然,我的性格……糟透了。】
【Giotto】【心裏其實……有點感謝這顆眼啊。】
【Giotto】沒有它,就遇不到你,各自在沒有結合點的平行線上結束一生。】
【Giotto】【抱歉……】
【???】【…………………………………………】
Giotto那抓著對方肩膀的手,慢慢放鬆,無力地牽附著兩旁衣袖。
【???】【你………………】
【???】【你現在的表情……不是在說“抱歉”的表情哦】
【Giotto】【…………恩?…………對呢。】
【Giotto】【………………對不……起。這……才對吧。】
【???】【我從沒有…為右眼的事感到怨憤。】
【???】【遇到這種令人看不厭的Boss,不會感到無聊啊。】
【Giotto】【…………唔,謝謝。】
【Giotto】【真過分呀,除了攻擊我以外,就隻有我道歉時才會笑嗎?你這小鬼。】
【???】【那麼,要把我從家族除名嗎?】
【Giotto】【呀哈哈……真頭痛呢。】
【Giotto】【你以後做什麼任性的壞事,我也會原諒你,就像你剛才原諒我一樣,我有這種……預感。】
【???】【剛才的話,我可不會忘了啊。】
【Giotto】【……怎麼辦呢~哈哈,許下了不得了的承諾呢。】
【Giotto】【誒,以前……很遠的以前,還是小鬼時,我大姐這樣向我說……】
【Giotto】【向人道歉時,要看著對方的眼,更別忘了要先喚對方的名字。】
【Giotto】【因為不知道你的名字,剛才我辦不到呢。】
【Giotto】【難得我道歉的說~】
【???】【說以說了很多次,喚我——】
【Giotto】【不是“骸”啊,絕對。】
【Giotto】【我也說了很多次,次數絕對比你說的更多哦。】
【Giotto】【絕對不是“骸”。你看,我又領先多一次了。】
【???】【……………………】
不要逃走………………
喑啞的夜裏,房屋內悄然無聲。
藍發少年靠著窗邊,很長的時間,隻有水聲在房中兩人之間流淌。
【???】【血的味道早已經洗淨了……Boss。】
清水洗不掉的,也許並不是血的味道。
【Giotto】【你還在嗎?這種時間,小鬼就去睡吧。】
朦朧的夜光中,沒有大披風掩蔽的身體,顯得特別瘦小。
眼前這個男人,外表跟最初見麵時沒有大分別,仍然一副孩子臉。
這樣的男人竟然是Boss,簡直是欺詐呢。
呼,我也沒資格說別人呢。
盡管玷汙身體的血漬已經銷聲匿跡,雙眼卻出賣了他。
塗抹在雙瞳上的,不是平常的天藍,而是鋯夜的亮藍。
即使他的精神已經穩定下來,身體卻仍然沉浸在戰鬥後餘韻的證據。
戰鬥時死氣之火纏身,那抹藍總化成火紅色。雖然漂亮,但還是這抹藍更加……
靠近一點,再近一點看,那抹晴空似的顏色。
【???】【你寒顫狼狽的模樣太有趣,看的不想睡呢。】
Giotto輕蹙眉梢,但不置可否,淡淡地再下逐客令。
【Giotto】【呼……】
【Giotto】【從你身上嗅到血腥味的話心情會變得更差,回去。】
【???】【我的信工範圍自由,是你說的。】
【Giotto】【唉………真傷腦筋的家夥。】
【???】【最近戰鬥很繁密呢。】
【Giotto】【呀呀,現在是重要時刻。】
【Giotto】【形勢上已經是我們占優,還差一點……一點點而已。】
【Giotto】【誒……一切定下來後,一起再到Renatus去吧。】
雖然,我跟你也不希望再一次回到那個充滿不快回憶的地方。可以……
【Giotto】【今次是……找尋接觸詛咒的線索,好嗎?】
【???】【……………對呢,接觸了的話,我就終於可以離開這裏呢。】
【Giotto】【你在說什麼蠢話?】
【Giotto】【你是我的守護者啊。】
不論你身上是否背負著那強力的詛咒力量。
【Giotto】你是我的……霧之守護者哦,必須在我的身邊呦,這是永久的契約啊。】
【???】【經常離開基地。丟下守護者獨自前往地震的慣犯。單獨時被圍攻會高興大笑。這種Boss說出來也沒有說服力哦。】
【Giotto】【哈哈…………Boss不在的話,去找就可以,離開了的話追上去就可以,這就是守護者應該做的事,不是嗎?】
【???】【“相信”的代價很高啊,Boss。】
【Giotto】【不過,假如我不當Boss的話,你打算怎樣?】
【???】【不當Boss……?】
【Giotto】【唔,是假設的話呢。】
【???】【這根本不需要問吧。】
【Giotto】【……?】
【???】【很快就會被一堆仇家敵人找上門吧。】
【Giotto】【的確呢……】
【???】【被大卸八塊的話,收屍很麻煩啊。】
【???】【“總之,我來之前自己想想辦法,別擅自死掉就可以哦”,把這句話還給你。】
【Giotto】【……………………】
【Giotto】【嘿嘿,你這家夥偶然也會說句可愛的話呢。】
不要……哭。
緊密的雨絲,梳暗了遠遠的天邊。低重陰森的灰天沒有一倏裂縫。
一朵朵血紅色的花,飛花碎玉般亂濺,微雨似的紛紛落著。
【殺我吧——殺了我吧!夠了!!】
【不知道!!真的!嗚哇呀呀呀————】
【???】【“Mafia”的人都很吵耳呢………………】
那是一樁沒有任何預兆的驀然事件。
在新派Camorra偌大的勢力下,舊派Mafia向新派投降了。
明明,應該是這樣的……
替身Paolo以彭格列首領身份出席最終談判的途中,真正的彭格列首領突然離開基地,然後,一去不回。他的存在猶如被風吹熄的火焰般,不知去向。
隨後新派向舊派各個據點展開突襲,雙方陷入廝殺混戰的狀態,已經半個月。
渾濁的冷雨,齒啃舔吮一具具短碎的屍首。
鮮血在地麵上活生生地蛇行蜿蜒。
【男人】【嗚…………哈呀哈哈哈哈………………】
在地上爬行的男人雙眼充血,目無焦點扯動,五官扭作一團。
【???】【還有你呢。】
一腳踢往男人血湧如泉的傷口,男人吐出的卻不是悲鳴。
【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請告訴我,彭格列的首領在哪裏?】
【男人】【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抓起男人的頭發,手中的利器在他眼珠和耳朵左右來回描繪出一道道血色的軌跡。
【???】我們的Boss在哪裏?】
【男人】【嗚呀呀呀……嘿嘿…………………怪物……】
【???】【可不想被身為怪物的你這樣說呢。身體都這樣了為什麼還不會死。不尋常的生命力呢。】
【男人】【嗚哇呀呀呀——】
內髒都抖出來了,地上的“東西”根本不成人形。
【???】【呼嗬嗬,難道你也曾經是Rrnatus園的客人?】
【???】【這樣的你不會是什麼也不知情的小兵哦。告訴我吧,Boss在哪裏?】
【男人】【嘿嘿……哈……誰知道…】
【???】【這種不坦白的敵人,我不討厭啊。】
男人的慘叫聲不斷,少年揮動武器的手一直沒有停止下來。
嗅覺早已經麻痹,血的味道,雨的味道,分辨不了。
這已經不是互相廝殺,隻是單方麵的——虐殺。
【男人】【嘿嘿……嗚,哈哈……】
【???】【哦呀,還挺有精神呢。】
男人倒臥在血泊,雙目盯著告別自己身體的殘肢。
瘋狂的笑,詛咒般低吟。
【男人】【消…………】
【???】【算了,把你拖回去讓基地那班拷問狂招待一下也不壞。】
【男人】【那家夥消失了啊……!早已經!】
【???】【……?】
【男人】【那個男人……】
【男人】【早已經被炸個稀巴爛了!】
【男人】【嘿嘿!呀哈哈!!!】
【男人】【骨頭一點也不剩地炸個粉碎了——!!】
【???】【………………】
【男人】【到了地獄也找不到自己的頭回滾到哪裏去——!!】
【男人】【嘿哈哈哈哈哈——】
【???】【閉嘴。】
【男人】【………………………………】
【???】【…………………………】
【???】【…………………………………】
【青年】【嗚…………這是…………?!】
趕來的彭格列成員,不禁掩著自己的嘴巴,。
血味卻爬進他的口內,鑽進他的耳內,如蛆蟲般侵吃他的眼球,很想作嘔。
【???】【……Boss在哪裏?】
【青年】【你……Boss身邊那個霧的?終於找到你了!】
【???】【……在哪裏?】
【青年】【Boss……?】
【青年】【冷靜聽我說,Boss他…那位大人已經&死了。剛才從地方幹部口中得知……】
【青年】【半個月前北部那場原因不明的大爆炸……你有聽聞吧。】
【早已經被炸個稀巴爛了!!!!!】
【青年】【Riccardo大人他們昨天在哪裏發現了大空戒,我們也趕去吧!】
【青年】【……來,去跟Paolo大人回合吧!!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
【骨頭一點也不剩地炸個粉碎了!!】
【青年】【喂——!走吧!】
【???】【………………】
【到了地獄也找不到自己的頭會滾到哪裏去———!!】
【青年】【沒時間了!來!快!現在本部那邊需要你的力量啊!】
【青年】【…………!……】
男子還未弄清楚狀況,胸腔已經深深陷入一把三叉戟,倒下了。
【???】【…………在哪裏?】
【???】【………………………………………………………………………………哪裏?】
Paolo環視四周,附近一帶盡是滿坑滿穀的死屍倒臥在地麵,空氣承載著微微腐臭。
發現他的尋找對象前,一陣陣悲鳴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裏去。
【Paolo】【呼………哈………!!你在這裏呀———!這……這是……………………!】
霧雨中,迎目的,隻有紅色遍地猖狂盛放著。
【???】【………………………………………………………………】
屍體之山中,呆立的少年沒有回應他。
【Paolo】【他是……我們的成員!……你……?】
【Paolo】【喂……!清醒一下!】
Paolo用力搖晃少年的肩膀,手卻立刻退回來。一看,一掌血。
【???】【………………Gio……………………………………………………………………tto?】
少年微微抬起虛空的眼瞥了瞥Paolo的臉,瞬即又回到沉默。
【Paolo】【!………………………………眼。】
【Paolo】【你………………………………………!】
【Paolo】【這一星期以來人不見了幹了什麼哦?!!】
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此大聲地叫吼了呢。
【???】【…………………………………………】
【Paolo】【………………可惡!!】
半個月以內,已經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已經…………
【???】【………………】
【Paolo】【!………………】
感到奇怪………不,倒不如說是危機感。Paolo警戒地後退數步。
少年緊握三叉戟,一小步一小步,緩緩走近Paolo。
【Paolo】【你不是那孩子。是……“眼”嗎?】
【Paolo】【你………………是誰?】
【???】【…………………………】
【???】【我是………………………………】
(……我……是?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名字是……】
【你的名字…………絕對不是……那種悲哀的名字。】
不找到不行。
必須要找到了…………找到…………
找什麼?………我要找什麼?
【早已經被炸個稀巴爛了!!!!!】
……………名字。
【你的名字……………絕對……】
…………名字。
…………找什麼?
【絕對……“骸”……那種……】
我要找什麼?
【…………“骸”】
Giotto……
【“骸”】
【“骸”】
骸………………骸…………骸………………
你是這樣喚我……………………的嗎?
骸…………………………
我的名字是……………………“骸”
“骸”…我的名字……………
找什麼?我要找的是……?
【到了地獄也找不到自己的頭會滾到哪裏去——————!!】
“骸”……“骸”………………
“骸”…………
在哪裏?你的“骸”?
【骸】【………………………………………………………………………………哪裏?】
【Paolo】【…………………………………………?】
【骸】……………………………………“骸”………………………………………………哪裏?】
猶如壞掉了的錄音機,重複在嘴邊的話,隻有一句。
【骸】【………………………………………………………………………哪裏?】
【Paolo】【眼……完全變紅了。已經……沒救了嗎?】
不找到不行…………“骸”…………“你”……
在哪裏?死了的話,你的“亡骸”呢?
不找到不行………………“你的亡骸”。
無論如何,以後也……必須要找到……絕對要找到……
因為你相信著,我一定能找到你,追的傷你…………
我會找到啊……絕對會……………找到為止。
少年的步伐越來越級,快要走到Paolo前。
【Paolo】【………………………………!】
【Paolo】(方法……這時候的方法………………!救你的方法啊……!)
【Paolo】(我…………………………一丁點也沒有頭緒啊…………!)
【Paolo】(可惡…………!)
【Paolo】(什麼“彭格列的腦袋”…………!我這種時候根本派不上用場!!)
【Paolo】【我能做到的隻有……………阻止你,不再讓眼睛侵蝕你。】
【Paolo】【……對……………………不起。】
【…………對不……起。】
【骸】【…………………………Giotto】
Paolo舉起手槍,冷硬的槍口對上呆立的首年眉梢。
【Paolo】【霧之守護者,你殺害家族成員,擅自挑起大規模虐殺。彭格列代理首領Paolo,要對你……執行家法。】
【Paolo】【真的對不起啊………………】
槍鳴和著雨聲,少年慢慢倒在地上。他的視界漸漸轉暗,耳朵漸漸聽不見霰雨的響打聲。
(雨……已經竭了嗎?)
(那麼,很快就會看到天空吧……廣闊的天空,)
(對呢……“第一次”知道天空顏色的那一天,就是遇上你的那一天……哦。)
(你……從來沒有用名字來喚過我呢……一直都是“喂”、“小鬼”的……)
(真討厭的……人啊。)
少年閉目前仍然看不見天空,靜靜地,再也動不了。
雨絲,將那從身體慢慢流出來的暖紅,與團控連接起來,讓它不至於孤獨地……被扔在冰冷的地上。
【少年】【Boss……!你沒事吧?!誒?!這孩子是……………?】
Paolo雙手抱著一個閉目的少年,血將少年身上衣服原來的顏色染得模糊不清。
【Paolo】【他是……………………我們的家族成員。】
【少年】【這個小孩?!…………死了?】
我親手殺掉,弟弟視之如親人的他。
【Paolo】【…………沒錯。】
【少年】【Boss……………………是舊派幹的吧!】
【Paolo】【不是……反過來,他殺了舊派好幾百人。】
【少年】【!!………………………………】
【Paolo】【好好安葬這孩子吧。】
【Paolo】【他的名字…………名義是。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
【少年】【他就是霧?!】
【Paolo】【另外……】
【少年】【是……?】
【Paolo】【在安葬之前,安排……把他的右眼取出,永久隔離起來。】
雖然沒辦法在你活著時除去眼睛的詛咒。
【少年】【為什麼……?】
【Paolo】【起碼……不要讓這顆被詛咒的眼,成為他在地獄內的旅伴。】
【Paolo】【不然就…………太可憐了。】
也許已經太遲,但是……你的名字,我一定會找出來,刻到墓碑上。
我的弟弟……也一定希望這樣做。
最後,新派Camorra贏了。占領了Mafia的權力核心,取而代之。
一向冷靜而手段平穩地Paolo,事後主張將舊派的人徹底清洗殺絕。
反而向來行事激烈的Riccardo,為了阻止Paolo,二人不惜認真地全力對打起來。
而Camorra這名字,慢慢被所遺忘了,直至後來後人用這個名字另起爐灶………
真相,被埋進泥土內。對外公布,和判失敗以致雙方混戰。
彭格列真正首領的死,隻有極少數人知道。
Paolo發揮替身的作用隱瞞事實穩定人心,在重整局勢期間以Giotto身份發號施令。
局勢安頓後,就將位置交托給表現脫胎的Riccardo。
最後,遠渡日本,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