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他成了一名雪國守夜人的徒弟。
    他們的生活範圍就是這個樓洞，白天睡覺，晚上守夜。
    守夜人是個老人，每夜每夜默默點一堆火，守在城樓。
    他問：“我們在幹什麼？”
    老人答：“守夜。”
    “夜裏有什麼好守的？”
    “如果有火災或者搶劫，我們就撞響那邊的鍾。”
    “哦。”他想，真無聊。
    一年後，蜷縮著身子打盹的他突然被老人推醒。
    “快！撞鍾！”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人已經跑到一邊的鍾樓，撞響了最大的那口鍾。鍾聲渾厚，整個夜空都久久回蕩著鍾聲，然後城裏各家各戶一個個亮起來。守夜人守夜晚的寧靜，一旦他們的鍾響，也就意味著夜晚不再平靜。
    “怎麼了？”城樓上跑來士兵，老人指著城外回答：
    “有人。”
    那士兵朝外望了望，回頭喊道：
    “快！吹號角，敵情！”
    等他反應過來，炎國的人已經開始攻城，他被老人拉著躲在守夜人的小樓洞裏，看外麵人影憧憧。
    “師父……我，我們不去幫忙嗎？”炎國的人已經殺上來，雪國士兵的血濺到他們身前。他咽了口唾沫，問道。
    “不去。”老人頭也沒抬，隻是看著麵前的火，不時添一根柴。
    “那……那我們……會不會……被殺？”他緊緊盯著外麵的人影，生怕有人就這麼殺進來，血濺五步。
    “不會。”老人仍舊很平靜，好像剛才那個奔走的人根本不是他。
    “習慣了就好。”老人看他那副受驚的樣子，貌似安撫地說了一聲。他回頭看，老人仍舊盯著火焰，影子投在他的臉上，隻能看到他的臉棱角分明，硬得生疼。
    炎國勢如破竹，不一會就徹底占領城樓，廝殺聲漸漸遠去，戰火點燃了這座城的其他地方，向中間那盤踞的宮殿燒去。
    他們兩個躲在這樓洞，果然完好無損。
    “師……師父。”他偷偷探出頭去瞧了幾眼，問道：
    “他們……走了？”
    “嗯。”老人回答。
    “他們……為啥不殺咱們？”他明明看到不少炎國的士兵都看到了他們，把他嚇得冷汗涔涔。
    “沒人會殺咱們。”老人回答。
    “我們不屬於任何國家。我們屬於這座城，屬於夜晚。而每個占據這座城的勢力，都無法避免夜晚的降臨。”
    因為實在無事可做，他隻好看著老人，於是他發現老人無動於衷的臉上，仍舊有一抹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