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哽住，接著就放棄了語言。
    他不說，嚴珀反倒說話了，“你的頭發怎麼是濕的？”
    顧然的眼珠子往上一翻，伸手抓了幾下，輕聲說：“哦，剛才洗了頭。”
    嚴珀微微顰眉，說：“現在已經入秋了，天氣冷的話，這個習慣不好。”
    顧然悻悻地答應了一聲。
    嚴珀忽然伸出手也在顧然的頭發上微微地撥弄了幾下，“快去吹幹吧，這裏還有一會兒才好。”
    顧然因為嚴珀的肢體接觸身體僵硬了一下，不敢頂嘴地重返浴室，規規矩矩地把頭發吹得蓬鬆幹燥，看著鏡子，顧然發現自己的臉似乎紅得厲害，他趕緊低頭用冷水撲打了幾下，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頂著黑亮的頭發和濕潤的臉又回到了嚴珀麵前，而這時嚴珀正好把兩碗菌湯麵盛出來端到了餐桌上。
    顧然咽了咽口水，在香氣裏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這個時候，嚴珀的表情緩和了一點，他和顧然在餐桌上相對坐了下來。
    顧然等嚴珀拿起筷子了之後才開動，雖然很有保留，不過麵條還是持續飛快地在減少。
    “你和你哥哥的口味很像，他也很喜歡菌湯麵。”嚴珀忽然開口說道，他盯著碗內，“而且他也很擅長做這個。”
    顧然仍舊吃得很香，幾乎勻不出嘴來回應嚴珀的話，他在一個空檔裏，頭也不抬地說：“他不是擅長做這個，是隻會做這個。”
    嚴珀微微有些愣住了，“什麼？”
    顧然抬起頭，薄薄的嘴唇濕潤地帶著湯汁，“顧言啊，除了菌湯麵完全不會其它的。與其說是我們喜歡吃，不如說是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嚴珀的表情在停滯了兩三秒之後，用捏著筷子的手微微地擋了一下，勾著嘴角竟然是在微笑。“原來是這樣。”
    顧然暫停了一下進食，“啊……好像揭了他的短。”
    嚴珀饒有興趣地反問：“那你呢，擅長做什麼？”
    顧然撇了撇嘴，訕訕地說：“我還不如他，隻會雞蛋番茄麵——”顧然想起什麼似地補充，“就是嚴先生生日那天我做的。”
    嚴珀倒是頗給麵子地說：“味道還不錯。”
    “說實話，我對料理這一塊真的完全沒有天賦，能做的隻有把水燒開再把東西一股腦兒地倒進去，咕嘟咕嘟煮開了就吃的那種。”顧然很慚愧地吸了幾口麵。
    嚴珀審視著顧然專心吃麵的臉孔，柔和了口吻，閑閑地問道：“那你除了這一塊，在哪一塊上有天賦？”
    “嗯……”顧然思考了一下，抬起頭鼓著一邊腮幫子，傻笑著說：“我運動還不錯。”
    嚴珀也回憶了一下，“看你那天在運動會上的表現，好像可以這麼說。”
    顧然略微有點小孩子氣地強調了一遍，“如果那天我參加長跑的話，嚴先生你就能看到我真正的實力了。”
    嚴珀立刻就提議說，“吃完之後，一起跑步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顧然含著一口麵，掛下來像是長了一排胡子，瞪眼“嗯！”了一聲。
    嚴珀環胸向後一靠，勾了勾嘴角，“怕了？”
    顧然呼嚕一聲把麵吸了進去，沒嚼幾下就吞了下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