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來了個很漂亮的女人，聽大家說，她叫秋娘。
    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人，而且，她的酒真的很好喝。雖然我不會品，但那醇香的滋味卻不假。
    我被俘獲了，從第一眼。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向與她相熟的人套近乎。
    那時起，我的生命裏不再隻有科舉。
    她每日雞還未鳴時便開始去酒窖，近傍晚時還要去一遭，期間就在村邊賣酒，午飯，晚飯，都是買幾樣零嘴匆匆解決。我為她心疼，卻不敢告訴她，就遠遠地觀望。
    漸漸，酒香飄得越來越遠，秋娘的笑容也越來越多。我很多次看見她與一些富家子弟交談，笑聲如銀鈴，我嫉妒得都要發了狂。
    我按捺不住了，結結巴巴訴說了自己的愛慕。秋娘笑了，臉上飛上紅霞，但並未明確答複。
    我的臉燒得厲害，逃似的離開了。
    就這樣過了幾周，秋娘躲著不見我，我簡直要瘋了。
    我再一次被擊敗，和過去的屢不中第一樣。
    秋娘有個香囊，聽說是為她心上人而做，甚至有傳她來長安就是為了尋那人。
    我受不了了，我必須要得到她。
    我開始尾隨她，看著燭光在窗上一跳一跳，映著她的嬌顏。看著她手撫香囊暗自神傷。看著她蹙眉想要把香囊點燃，卻還是咬牙吹熄蠟燭。
    那個男人不值得。我恨恨地想著。
    我頻繁地求親，但依舊沒等到她點頭。
    秋娘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作息，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昨日，她還帶了一個男人去酒窖。要知道，秋娘的酒窖隻有她一人去過。
    拳頭捏緊，我看到自己的手掌滲出了血絲。
    好吧，好吧，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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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守在酒窖外麵，看著秋娘開鎖，我在等，等她完全進入，秋娘往日會在裏麵呆一刻鍾，我隻需等到中間時辰便可。
    但我等到的卻是一個醉酒的男人出來，可我並沒看到他進去。等那個男人走遠了，我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酒窖。
    門大開著，上前一步，裏麵昏暗得不得不讓我低頭仔細尋找較為光亮的地方落腳。
    我看到秋娘臥在地上，她的胸口有很整齊的刀痕，血汩汩往外湧。
    她還沒有死。
    秋娘看見我，眸子瞬間亮了，嘴唇翕合，湊近，我聽見她說，救我。
    我遲疑了，秋娘沒有力氣，就那樣倒在地上看著我，她想掙紮，但隻會使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我低頭吻了秋娘。很甜，馨香，還帶著一絲溫潤的酒氣，和想象中一樣。
    抬頭，我看見她眼眸裏的絕望。
    很美的眸子，如果這眸子能一直注視著我，倒映的隻有我一人該多好，我傷感地蒙上她的眼。
    我點燃了火折子，空氣中炸開了爆裂的火花。
    我在遠處的山坡上看見，烈火熊熊，看，多美。
    我仿佛看見烈火一寸寸親吻她的肌膚，酒氣熏染她的烏絲，衣衫褪盡，美人何求。
    不過，她的最後一刻是屬於我的。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