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 路遇風月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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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老板,大生意來啦!老板!"小夥計邊喊邊往屋裏衝。
    "喊什麼喊!我還沒死呢!"老板從躺椅上站起來,不耐煩的踢開腳邊的銅盆。
    "老板,外麵來了幾個人要做衣服。"小夥計不以為意接著說。
    "你這短命缺心眼的,我怎麼花錢雇了你!人家要做衣服你就給做呀!難道要我過去做?!"老板一聽恨不得踹死夥計。
    "您聽我說,他是要做衣服,但還提出要做另外兩套,這個可是大買賣。"夥計沾沾自喜,"您猜他想做啥?"但是隨後看到老板鐵青的臉立刻說:"我自己說,自己說,他們要做羽緞簪纓銀翅夾襖和雲狐裘鬥篷。"
    老板原本汙黑的臉色立刻紅潤起來,耷拉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哎呀,這樣的貴客你都不知道找個人伺候著就跑來找我?!你快到我的桌邊把那壺上好的針葉拿來,去泡茶!我先去前院。"還沒說完就已經快步向莊內走去。
    三個人坐在前廳等待著,剛剛候著的夥計也不見蹤影,螢顰走到夜夕朝的身側:"姑娘,要不去別家吧,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怕是不願做這筆生意。"
    夜夕朝輕笑著:"不急,他是一定會來的。"拿起桌上的茶盅,正待放入嘴巴飲用,後堂的門打開來,一個幹瘦的穿青色繡雲紋長衫夾襖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眯著閃精光的眼睛打量著夜夕朝等人,兩手來回搓試,半弓身子迎上來:"不知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您就是老板吧,這是我家小姐和少爺,也是做布帛綢緞生意的,我們本是同家呢。"螢顰和老板說著話。
    老板聽後原本諂媚的嘴臉立刻變了,原來是搶生意的。
    "老板,我們初來此地,還有許多地方不懂,還得多仰仗您。"夜夕朝輕聲細語道:"前時在京朝開綢緞莊,現因時局無奈,隻得遠走罕多科,銀子總有用完時,更況弟弟尚還年幼,需用錢處還多。今看到老板的綢緞莊是城內最大的,所以想和老板做筆生意。"
    老板疑惑的盯著眼前並不露麵的女子。
    "小女子想在罕多科開家綢緞莊,而這購入的渠道我還沒找到合適的。"夜夕朝頓了頓,繼續說:"我想以後就從老板這裏購入。"
    老板捋著唇邊的八字胡:"罕多科?戰亂剛剛平息,各異部落也多,在那裏開綢緞莊可不是個好選擇。既然姑娘執意,我也不多勸解,說到生意,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自有自己的打算。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您給我最低價,而您能得到整年固定的訂購量和年底至少三成的分利。"
    "那訂購量是?"
    "每年不低於三千匹,隻多不少。怎麼樣?"
    "什麼?!這!姑娘,此話當真?"老板舉足無措的來回踱著步子。
    "當真。"夜夕朝說完起身向外走。
    "老板,我們少爺的衣服三天後來取,請老板盡快。"螢顰說完扶著夜夕朝鑽進馬車。
    "那是那是,請慢走。"老板送到門外,馬車走出很遠,他還站在那裏低著身子。
    螢顰從簾子後看到老板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動,轉頭笑著說:"那老板傻了嗎?還楞在那。"
    "那就讓他好好清醒一下。螢顰,找好客舍了?"夜夕朝倦倦的問。
    "姑娘,已經找好了,我們現在就在過去的路上。"
    外麵吵鬧的叫賣聲仿佛悄然湧入馬車內的世界裏,帶著一股冬日暖陽的氣息耀然,星朝和螢顰從簾子向外看,不時的激烈討論,有時還發出驚呼聲,夜夕朝淺笑的看著兩個人,若是沒有戰亂,他們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螢顰過來拿起包袱:"姑娘,我們到了,下車吧。"
    夜夕朝裹緊披風牽著星朝,由螢顰攙扶走進客舍。
    小夥計見來人,立刻跑來招呼:"客官裏麵請,上房已經備好,我給您前麵帶路。"說完走在前麵引路,這時許還不是膳食整點,在店裏的人並不多。
    夜夕朝等人隨著夥計上到三層的客房,夥計在一間名牌為:香豆蔻的房前停下:"客官裏麵請,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我就在樓下候著。"說完領著螢顰和通伯走向他們的房間。
    "姐姐,為什麼房間叫香豆蔻?"星朝抬頭問夜夕朝。
    夜夕朝輕笑著說:"推開看看。"
    星朝推開門,進入視線的一條回道,回道一左一右各有房間,星朝過去推開兩個房間,裏麵的擺件陳設都是相同的。
    星朝回頭詢問的看著夜夕朝,夜夕朝走進右側房間,坐在軟榻上,拉著星朝坐在身邊:"星朝可知,何為香豆蔻?"見星朝搖頭,她繼續說:"香豆蔻為一味中藥,這房間取自它的葉子,其葉為雙生,就像這兩個房間是相同的。"
    星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那螢顰姐姐和通爺爺的房間呢?"
    未等星朝問完,螢顰就已快步走進來:"姑娘,我房間的軟床上竟然有極美的帳子。"
    "哎,可憐我這老人家,一把年紀,房間桌椅都是石頭的,就連床都是石頭的。"通伯隨後走進來苦不堪言的說。
    夜夕朝聽完深思了片刻,笑著說:"螢顰的房間叫做玉芙蓉,而軟床上的帳子就叫做芙蓉帳。通伯的應該是叫水寒石,可水寒石是極寒之物,怎麼在這樣的天氣用它呢?"
    "啪啪"一陣拍手聲突兀的響起,隨著聲音走進一男子,他身穿漆黑貂絨金緞鬥篷,手握金穗捆鞭,頭覆白色係繩束帶,一雙細長美目流轉,滿眼戲謔,俊秀的臉上英挺的鼻翼,薄唇溢出輕佻之色:"小姐好才學。"
    螢顰和通伯擋在夜夕朝麵前,男子並不能看清。
    又是一陣腳步聲和輕輕叩門聲,又一男子走進來,他嵌絲金冠束發,穿著白蟒繡花披風,內露青蜓狐裘箭袖,絞花錦帶,足蹬寬口厚底黃靴,淵渟嶽峙的立在門邊,溫潤如玉,眼神溫暖,堅毅挺俊的鼻翼,豐厚的唇角緊抿,他看了輕佻男子一眼後立刻轉身對屋內的眾人:"打擾各位,舍弟太不懂事,不經許可擅入房間。"
    "不請自來,太疏於管教了些。"夜夕朝冷冷的說。
    螢顰和通伯聽到這話,閃開身子讓出一條路,兩男子仿佛知道說話的就是主人,抬頭望向夜夕朝。隻見她烏雲委地的發絲挽於腦後,麵飾花靨,眉黛靜如遠山,明媚的雙瞳裏透出一絲寒意,唇角冰冷漸濃,紫色絲衣遮擋住旖旎的腰肢,身形纖細窈窕。
    男子仿佛沒聽到夜夕朝的話語,望著她未移開眼睛。
    螢顰擋在夜夕朝身前:"公子,請收回您的眼神。"
    男子聽完立刻別過臉,輕咳著掩飾自己的尷尬,臉上紅暈籠罩。
    輕佻男子邪魅的笑道:"生得如此美豔,不給男人看豈不是可惜?"
    "放肆!""清遠!"螢顰和男子同時出言阻止。
    "螢顰,我累了,送客。"夜夕朝冷淡的說。
    "兩位公子,請吧!"螢顰麵色不善的趕著人。
    "打擾了,多有冒犯。"男子出去後輕聲說於螢顰聽,螢顰拉下臉未有回應著關緊門。
    "唉,清遠,你怎可?"男子數落著身邊叫做清遠的輕佻男子。
    "璉霄,你總是縱我胡鬧,今次怎麼這樣計較?莫不是你。。。"清遠促狹著。
    "不要胡說,我隻是。。。這本就不是君子所為。"璉霄急急的辯白。
    "你我本就不是君子,在你我手中死去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我並未說些什麼,你為何急?"說完,清遠笑著向前走去,留下璉霄一人楞在原地懊惱。
    "這兩個登徒子,怎麼可以這樣缺禮數。"螢顰還在碎碎念著。
    "螢顰,不要去理會這些。明天我準許你們出去遊玩。你帶著星朝一起去吧。"夜夕朝若無其事的說。
    "姑娘?"螢顰看著眯著眼睛休息的夜夕朝眼圈紅了起來:"姑娘對我真好呢。"
    夜夕朝聽到帶著鼻音的螢顰說的話,睜開眼睛:"這是怎麼了?哭些什麼?許你們出去,可不止是玩呢,要注意這裏是否有同樣的榜文張貼。"
    "是,姑娘,我會留心。順路也可以將少爺的衣服取了來。"螢顰自顧自的計劃著。
    夜夕朝身邊少了螢顰和星朝的吵鬧清靜了許多,她拿著詩集坐在窗邊,忽然聽見門口一陣窸窣聲,她側耳傾聽,好似又沒有了聲音。她走到門邊,正準備打開來,一股大力推開門,她扶住身邊的屏風險些摔倒。一個男人閃身闖進來,手中提著寬口刀,身穿獵皮夾襖,滿臉絡腮胡,黝黑的臉上有一道自上而下的傷疤,男人凶神惡煞的盯著夜夕朝,一步步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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