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誰道無緣 第二十八章 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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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府中,已是深夜,匆匆拜別,司馬衝慵懶的癱倒在床。
躺在床上,腦海裏一直浮現的是司馬鄴的話,想著他兩年來竟然遭遇了那麼多的事,自己已記不得前朝之事,隻是現在自己的身份是東海王世子,有些事自己也是不得不麵對。
他是自己的皇叔,卻能與劉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劉曜更是心甘情願的陪著他來這建康,而自己呢?
終有一日,父皇不會容忍他在這建康城裏,位高權重,功高震主,父皇一心要維護司馬家族的江山,到時候,自己將如何麵對?
司馬衝越想越煩惱,用力拍打了一下額頭,迫使自己入睡。
夢中,自己享受著父皇的寵愛,大哥的疼惜,母妃的關切,卻唯獨,沒有他、、、
第二日,長生進來時,看見司馬衝還在蒙頭大睡,走到他身旁,輕輕的喚了一聲“主子。”
竟然無聲,沒有回應。
長生頓時心頭冒出一個主意。
湊到司馬衝耳邊,大呼了一聲,“王將軍。”
司馬衝騰地一下起身,“在哪、、、、在哪、、、、”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長生看他這個樣子,一下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司馬衝氣急,知他是在糊弄自己,抓起床頭的一個枕頭,就朝長生扔過去。
長生呀的一聲叫了出來,抱著懷中的枕頭,痛恨的看了司馬衝一眼,嗤笑道,“主子,為何生氣呀,王將軍確實是在屋外呀。”
“真的?”司馬衝來不及和他鬥氣,赤腳就要下床,床邊的帷帳竟被帶走了一大截。
長生跟在他後麵,又是偷笑,“王將軍早就去了朝堂,主子你就這般急著想見王將軍?”說著,拿起掛在床頭的外袍,給司馬衝披上。
司馬衝回頭瞪了他一眼,隨手撕過外袍,“長生你真是,竟敢抓弄於我。”假裝生氣,“該當何罪呀?”
長生還不知道他的性子,哪有什麼脾性,溫和的像一灘水,嬉笑道,“單憑主子發落,不過、嘿嘿、、、、、”
司馬衝見到這樣,知他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了,心軟了下來,急忙撕扯著他的胳膊,“好長生,不過什麼呀。”那眼神,像是在極力的渴求著什麼。
長生忍不住又笑了出來,“是王將軍的事,”
“什麼?”司馬衝更急。
長生不逗他了,緩緩說道,“聽說宮裏來人,去了大將軍府,說是有要事相商,王將軍一大早就去了宮裏。”
司馬衝見是王敦的事,更加亟不可待,抓住長生的胳膊不放,使勁搖著,“好長生,你就不要這樣了,趕緊說是什麼事吧。”
長生看他披著的外袍滑下了,替他往肩頭撕了撕,“好像聽說是關於北國之事。”
“北國之事?”司馬衝坐下,示意長生也坐下來。
長生又說道,“北國石勒遣使送來書信,說是願意向我朝稱臣,皇上覺得這事重大,就宣召了大將軍進宮議事去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北國剛剛風雲變幻,石勒想必也是國力不穩,才有此想法。也是,想石勒與劉曜對峙了數月有餘,才攻下長安,他卻又返回了平陽,把長安白白的送給了苻氏一族。如今的北國,肯定是內外虛弱,可父皇為何要找他商議這事呢?大哥不是太子嗎?
難道父皇想出兵平定北國?
想到這裏,司馬衝覺得有嫌疑,他一個鎮東大將軍,統領的是南朝全部兵馬,父皇若想出兵,肯定會找他商議。
是,沒錯。
司馬衝吩咐長生替自己更衣梳洗。
用過早膳,向裴氏請過早安,司馬衝去了大將軍。
此時,建康城內,皇宮大殿之上,司馬睿正和群臣在商議著石勒稱臣一事。
如上次的石勒請求封臣一樣,如今的南朝也是分了兩派。
江東土著氏族顧榮,周伯仁,溫嶠等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支持石勒的稱臣請求,主張趁此機會對討伐石勒,收複失地,可是手裏並無兵權,無奈,並不能有最終的決定權。
北來士族王敦王導陶侃等人主張同意石勒的稱臣請求,他們心底裏都清楚,司馬皇室南遷,在這建康城根基並不穩固,倒是不怕北國的石勒,卻擔心的是江南的土著士族會借此趁舉兵討伐石勒的時候在建康謀逆。
王氏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顧榮等人自持為江南世家大族,一點都不把皇室放在眼裏,現如今不過是在王氏的威逼之下,歸附於司馬氏,他們主張駁回石勒的稱臣一事,讓司馬氏與石勒反目,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沒有好處的。
王氏雖說擁有兵權,掌控全國,但王導卻也是衷心為國,不論內心怎樣想,不論誰有野心,在國家麵前,衷心者永遠沒有錯。
司馬睿最終決定同意石勒的稱臣請求,自從前朝八王之亂以來,南北對峙已有十幾年了,司馬睿也不想在風口浪尖上坐穩這個帝位。
於是,司馬睿下詔,命王導親自起書,同意石勒稱臣,並決定過些時日,為表兩國友好,專派使臣出使趙國。
自此,繼續了十幾年的南北風雲之戰,終於停歇了下來。
王敦鬆了一口氣,王導更鬆了一口氣。
王敦回府,已是晌午時分,看到司馬衝來,他很高興,朝堂之事解決了,自己的私事更令他興奮。
司馬衝倒也不慌不忙,悠悠然走過去,看著他一臉的欣喜,問道,“父皇讓你出兵了?”
王敦倒是一愣,他怎麼會想到出兵之事,搖搖頭,說道,“沒有,陛下同意了石勒稱臣一事。”又頓了頓,說道,“怎麼?這是一件好事呀。”
原來父皇並不想出兵,司馬衝微微笑了一下,“不,我還以為父皇會讓你出兵,原本以為父皇想到你,肯定是要北伐的,卻不想結果倒同意了石勒稱臣之事。”
“你不高興嗎?”王敦關切的問道。
司馬衝搖了搖頭,“沒,怎麼會?”
王敦神秘的笑了笑,湊到他身邊,“那你是想我出兵去那北國了?”
司馬衝見他這樣,就知他不懷好意,推開他,“更是沒有了,我怎麼會想你去那種地方,我、、我、、”
“你什麼呀、、、、”王敦接道。
司馬衝羞的說不出話,見他在一邊戲笑到,原來他在玩弄自己,司馬衝轉身就要走,不想被他一把摟住,王敦湊到他耳旁低語道,“那衝是想我在這建康了。”
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耳邊發癢,司馬衝想要推開他,卻無奈他樓的緊,司馬衝隻好乖乖的靜下來。
許久,王敦又低聲道,“我知道,衝你肯定不想我去那北國,我也不會去的。”吻了一下他後麵的發絲,“什麼時候我們可以像你皇叔那般呢?”又像是喃喃自語。
司馬衝猛的心驚,是呀,自己與他相識相處這麼久了,卻從來不曾有任何親密的舉動,自己的皇叔卻與劉曜那樣恩愛的生活在一起,自己既羨慕,又有一絲的心痛。
皇叔經曆了亡國,經曆了傷痛,卻也最終在北國,在長安,收獲了自己的摯愛,劉曜那般的愛著皇叔,想來也沒有什麼憾事了。
又想起一次,記得他也說過,人生的兩大快事,一是拿下這大好河山,欣賞這山河的壯麗,另一便是自己,想來不假,情愛到了,任是誰也抵不住。
想著,司馬衝把頭埋入王敦肩頭,他的臂膀,真的好溫暖。
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