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郊外別院。
    “……以上，就是這樣。”
    右護法看著少主悠哉搖晃著躺椅，很是苦逼。
    身為屬下就是命苦，人家主子可以舒服地躺在躺椅上，還能時不時從一旁茶幾上的水果盤裏取幾顆紫果子扔進嘴裏。
    可憐他一來就站在這噼裏啪啦彙報到現在，沒得坐，更沒能喝上一口水。
    有人從身後將他攬到懷裏，一杯水遞到他唇下。
    咕嚕咕嚕喝上一大口，坐在的影的膝頭，靠著溫暖的胸膛，舒服地舒口氣。
    “還是影最好~~”
    未諾直接給這好似無骨的人一個白眼。
    又扔一顆紫果子到嘴裏：“果然不能小看秦，居然能事先就看出是婆羅花之毒。”
    “那少主還敢用此毒？不怕被看穿？”
    未諾伸出食指得瑟地右護法麵前晃了晃：“秦的個性，隻要事實沒擺在眼前，他都不會相信。而要證明沒有方法分辨兩生婆羅花的事實，你要怎樣擺在他麵前？所以他永遠都會相信真有這麼一種方法。”
    想起十年前剛見麵他就掛在嘴邊的“眼見為實”，這麼多年後的再次重逢，這個原則他依然那麼堅持。
    未諾不由露出笑容。
    右護法對於自家少主自從遇到秦來就不自覺散發出這種粉紅氣息，表示非常惡寒。
    不由地搓了幾下手臂：“少主，你確定你受傷的時候和秦呆了十幾天而不是十幾年？”
    未諾支起下頷：“你不是也隻是三天就懂得他說的話？”不過說他們的因緣有十幾年……好像也沒錯，如果從第一次見麵開始。
    嗯，他喜歡這個想法。
    右護法撇撇嘴：“秦的話確實很好懂啊，他的話，補足主謂賓狀定補，就是一句整話啊。但前提是他說的不要太莫名其妙。”
    靖叔一邊聽一邊汗。
    他一直守在少主旁邊沒離開，所以沒有機會見見這位秦。但從少主和右護法帶來的隻言片語中，他勾勒出了一個非常……怪的少年像。
    話說，一句話少了主謂賓狀定補，還剩下什麼啊什麼？
    “如果你連他想什麼都知道，你豈不是比我這少主還厲害？”未諾沒好氣，他高人一等的少主地位！
    右護法撲到影懷裏哭：“影影，少主又欺負我~~”
    影拍拍他的頭：“乖，右右，你太了解另一個人的心思，我會吃醋的。”
    未諾翻白眼：“影，在你配合右的惡趣味稱呼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在我麵前？”
    “哼，少主肯定是羨慕嫉妒恨了，巴不得秦也能叫你諾？諾諾？小諾諾？……”
    右護法自己都說道要吐了。
    未諾氣定神閑，今晚第二次伸出食指晃了晃：“秦對我有個專門的稱呼，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叫我。”
    “什麼什麼？”右護法來了興趣。
    連影都不由自主攬著右往前湊了湊，靖叔更是人站著筆直，耳朵……也豎得筆直。
    “未。”
    “喂？這不叫一聲應一大片？”影疑惑。
    靖叔則在心裏給少年像添了一筆：粗俗，沒禮貌。
    “未？”右護法皺著眉頭，好像在哪裏聽到或看到過，“未，未，未——未！”
    “乖，別刺激少主。”
    “不是啦，”右護法掃開頭頂的手，從懷裏摸出一封信：“少主，你看這是不是給你的？”
    未諾結果，看到封麵上兩個字“給未”。
    “誰給你的？”
    “秦啊。一開始我不知道這兩個字什麼意思，聽你說起我才明白，這未就是指少主你，他都是用姓氏稱呼你的吧——這什麼意思，我暴露了？我居然暴露了！”
    影趕緊安慰歇斯底裏的右護法。
    未諾凝眉，掏出信，邊問：“他隻給了你？”
    “不，還給了我們的委托人，上麵也寫著：給未。不曉得他明不明白這個意思。”
    未諾攤開信紙。
    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幅畫。
    畫中間，一條筆直的線分割開兩部分。
    左邊是一群穿著小白卦，光著小屁屁，背後長著翅膀，頭頂著圓圈，奇怪的小娃娃圍在一起繞圈圈。
    右邊是就隻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骷髏架子，裹在黑色的風衣下，舉著黑色的鐮刀往前衝來，那雙空洞的眼眶和暴突的齒架占據了一半的空間。
    底色，左白右黑，形成鮮明的對比。
    中間那條線的底端，畫了個小人兒，隻是個背影，並不能看出到底是誰。
    盡管未諾不清楚左邊的娃娃為什麼要長著翅膀，右邊的骷髏架要舉著像鐮刀的武器，但他明白秦這幅畫的意思。
    一邊是善，一邊是惡，一邊是正，一邊是邪，一邊是喜，一邊是悲，他到底選擇哪邊？
    或許問的不隻是他……
    未諾撫過那個看不出是誰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