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沒有被戳穿謊言的難堪，或動搖。
    相反，他笑了。
    一雙本就嫵媚的眼當帶上真正笑意之時，就像閃爍的星星落入凡石之中。
    ——進化成寶石。
    “你笑什麼？”一個小弟子惱羞成怒。
    竟敢欺騙他們！搞了半天不過是調香的小把戲，盟主非要他好看不可！
    “我笑你們對於人這種生物的過分認知。人不可解釋的東西一旦變成人為，那份無邊的恐懼竟然也能轉化成不屑鄙視。”
    魅影冷眼瞧著底下一群不由鬆了口氣的家夥們：“那麼，我再告訴你們一個事實。”
    氣定神閑地坐回椅子，朝秦招招手。
    “少年。”
    “秦。”他不叫少年。
    不過還是乖乖走過去。
    “秦，回來！”欒樺沉聲道。
    “欒盟主，不要緊張，我不過想問他幾個問題而已。”
    “你問。”秦倒是一點不怕，走到椅子前站定。
    魅影循循善誘道：“秦，是不是什麼樣的香味都能用其他香調配出來？”
    “是不是什麼樣的香味都能用其他香調配出來？”和“是不是什麼樣的香味你都能用其他香調配出來？”，加一個“你”字，秦的答案是不一樣的。
    若問他能不能配，秦的答案是否定的。
    就是因為他配不出竹花香，才能分辨出這香不是竹香，這人不是未諾。
    若單單隻是能不能配，秦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同的香氣，也不過是原子、分子的不同組合，對於接受過新時代科技洗禮的秦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
    既然人家問的是這件事可不可能——
    “可以。”秦點點頭。
    “哎——？”
    “小兄弟，不能被忽悠啊！”
    “這個時候不管怎麼樣，都要說不是你白癡啊！”
    “是，是是，不是，是不是，不，說謊。”秦很堅持自己的立場。
    秦呆呆平靜的眼更是讓這說話的人不由心虛地退了一步。
    魅影心中一笑，再問：“那我身上的香也有可能是天生的是不是？”
    魅影身上的香可能是天生的≠魅影身上的香是竹香。
    一為肯定，一為否定。
    很明顯，秦的答案——
    “是。”
    “很好。”魅影突然伸手摸了摸秦的腦袋。
    秦呆了呆。
    這人的手很暖和。
    從頭到尾，他都未曾從這人身上感覺到敵意。
    “走吧，不要攪和進來。”魅影以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哦。”秦乖乖收拾好東西，在百曉生和鳳夜的幫助下爬下了高台。
    魅影一揮袍袖，剛才鄰家好哥哥的氣氛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地正是一教之主的霸氣。
    “欒樺，這樣，你認為是秦的理論可信，還是這十五年來殺戮的事實更可信？”
    欒樺背手不語，但人所看不到的地方，雙手的拳頭捏的死緊，青筋直暴。
    不用像，簡直就是被人玩弄了一圈。
    三派二宗一閣，其餘五人神色都不怎麼好看，也就二宗兩位宗主畢竟是世外高人，看得開些。
    不少剛剛鬆懈的武林弟子又悄悄地屏息。
    還是小心微妙的好。
    但很快，這些人相繼倒下。
    這一現象更像是證明了魅影所言非虛，其他人也不由提心吊膽，就怕剛剛吸了太多妖香，要被控製了！
    然後惡性循環……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幻草作祟。
    越是不想的，越是容易產生幻覺。
    當然，魅影在向秦套話之際仍不忘撒香有很大的功勞。
    魅影向欒樺挑釁地笑。
    信還是不信，你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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