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養父很難得的回來了，並且是帶著殷衛母親去世的噩耗回來的。那天我和殷衛去機場接他，新港刮起了台風，飛機晚點了整整一個下午，我們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裏，和所有被台風困住的人一起焦急的等待。
    那天殷衛出奇的安靜，他的咖啡隻喝了半杯，就沒再動過，而我卻幾乎把各種口味的都嚐了一遍，甚至臉哪幾種屈指可數的點心都吃了個遍，當然後果就是不斷地往衛生間跑。當我又一次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殷衛還是一動不動低頭看著杯子，比看電影的時候還要專注。
    “殷衛，你是不是昨天沒睡好啊。”我善解人意的問他，可他卻隻是搖搖頭，甚至都沒說一句話，拜托，難得我關心你一次，就不能給點反應啊！
    “是不是你老爸回來，怕我們的事情暴露啊。”我雙手撐著腦袋，直直地盯著他，他可能是被我的的目光折磨的有些難受，終於抬起頭來看我。
    “還想吃什麼嗎？這家店好像還有點心。”說著殷衛拿出一張信用卡給我，我很無語的看著他，撇著嘴把殷衛的手推了回去。
    “你沒事吧，這是在打發我啊。”我一臉的不快，他也沒說是什麼，“再說了，我都已經吃掉好多點心了，你一點都沒注意到啊，老哥，一杯破咖啡都能看一下午了，你不膩啊？”
    “叫哥哥或者老公，不要把兩個詞合成一個。”他無視我的情緒，隻是笑笑，舉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別扯些有的沒的！還和我貧嘴，看不出來我很不開心嗎？”
    “抱抱你就好了吧，要現在嗎？”他說著就要站起來，我狠狠地搖了搖頭，在殷衛強大的腹黑功力下，我也隻得認輸。
    “殷衛，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是要問我愛不愛你嗎？這個問題還用我再回答嗎，答案當然是愛……”
    “別打岔！”我瞪他，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快，閉了嘴。
    “你媽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句話剛說完的瞬間，我看見了殷衛驚鄂的表情，和那種被人狠狠戳中要害的痛楚表情。
    “她？沒什麼印象，從記事開始她就瘋了。”殷衛的語氣瞬間又變得平靜，和剛剛那副驚鄂的神情形成強烈的反差。
    “騙人。”我一字一頓的說，殷衛的表情卻依舊是很平靜。
    “我沒，本來我媽她……”
    “騙子！明明在你16歲那年她才瘋掉的，你怎麼可能會什麼也不記得？”
    “16歲嗎……是啊。”他笑笑，那笑苦的很。
    “不想說就算了。”我試探著問他，他笑笑，然後低下頭，半晌沒說什麼。
    我們誰也沒再說話，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殷衛才抬起頭來淡淡說了一句：“以後，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