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打開房門，淡淡的香味隨著空氣溢出，和張樺身上的味道一樣。
    張樺悶悶不樂進了屋子，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上。在樂翼家住，自己活像一個受氣包，這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樺樺把心裏的氣全全釋放了————樺樺拚命摔著枕頭，發狠地用拳頭砸床。
    過了不久，張樺似乎恢複了平靜，慢慢坐起來，是的，他剛剛做了一件特別愚蠢的事情，好不容易讓樂翼對自己產生了一點好感，怎麼還去和他找別扭呢…現在好了，樂翼不高興了，更糟糕的是，樂翼和齊楚在一起…張樺啊，太笨了，太笨了。
    想著想著，樺樺覺得肚子好餓，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飯。就順手拿了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裏，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就索性打開了電視，或許是因為周末的緣故，電視正重播昨晚八點檔的娛樂節目，反正自己也沒什麼要看到的，張樺就開著電視繼續思考。
    【Eric先生，聽說你拒絕了好多歐洲大牌服裝企業的邀請，卻接受了Melancholy的廣告，為什麼呢？】
    【嗯…我欣賞Melancholy的設計風格，
    而且目前我的工作重心還在國內，與Melancholy合作還是會更方便一些。】
    【據說Eric是MBA畢業，為什麼會走上模特行業呢？】
    【嗬嗬，可能大家通過廣告認識的我，所以不太了解，其實模特隻是我的業餘愛好，我的主業還是打理公司業務。】
    【能把業餘愛好做地這麼好也真是讓人佩服，以後有沒有離開公司完全進入模特業或者演藝圈的打算，我聽大家都說你的幾個電視廣告拍的都非常出色。】
    【嗯…暫且應該不會。】
    【那關於前些天你去學校接人的傳聞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個…就不要說了吧…哈哈。】
    【女朋友嗎？】
    【不是不是不是。】
    【那是…】
    【家人？我覺得這樣稱呼比較合適。】
    聽著電視裏主持人為難男嘉賓，張樺起初並不在意，不過當提到Melancholy的時候，他微微遲疑了片刻，但並沒抬頭。
    這個聲音…好熟悉…這不是…
    張樺猛然抬頭看著電視。
    “韓子軒！”他不禁大叫一生，聲音大的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隨即，關門聲，然後是一陣開門聲。
    不久，房門被打開。
    韓子軒沒戴眼鏡，和電視裏那個人如出一轍，飛一樣跑進來，二話不說就保住張樺。
    “你叫我？樺樺…”無賴，絕對的無賴，樺樺心裏大罵。
    “放開我…”語氣不悅，“誰叫你了？”又試著推了推韓子軒，他卻幹脆把他壓在床上，果然沒辦法。
    “明明剛剛很大聲地叫人家…”韓子軒把頭請靠在張樺胸前，語氣裏寫滿了了無辜，好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要搬回來住了嗎？”
    “不要。”張樺語氣明擺著不耐煩，言下透露著警告的意味：你給我下去。
    韓子軒沒事人一樣變本加厲保證張樺，“又瘦了…樂家不讓吃甜食的嗎？”趁機狠狠地在張樺腰際劃了一下。
    “樂翼不喜歡甜食…”張樺臉色開始變得不好看，努力想要擺脫身上壓著的那個人。
    【下一季的時裝主題是玻璃對嗎？】
    【嗯，如何表現“玻璃”這個主題對我來說也是很大的一個考驗。】電視不勝其煩地繼續響著，畫麵裏那個頗為俊俏的臉上顯出若有所思的笑。
    “韓子軒。”張樺恍然大悟一樣，聲音降至冰點。
    “嗯？有反應了？難道要現在就要做……”
    “起來。”聲音的寒度可以凝結空氣…果然和樂翼那種雙麵男在一起時間久了，是會被傳染的。
    “真冷淡…”韓子軒識趣地站起來，畢竟他還不敢把這個人惹毛。
    “我問你，這是什麼？”張樺指著電視，在質問。
    “明擺著是八點檔啊。”韓子軒看著電視裏那個自己，“還是本人好看。”
    “你這幾年做了什麼。”張樺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下，揚起臉，漂亮的臉上寫明了“我很生氣！”
    “在香港的時候，不想用家裏的錢，所以就去做了業餘的模特額…”韓同學很小心的回答，像做錯事的孩子。
    “業餘？業餘到全城人都知道你？我是該誇獎你呢還是罵你呢？跑去香港那麼遠不好好讀你的研，倒賺起外快了？”
    “哪有全城都知道……你不就不知道嗎…”
    “別和我貧嘴。”
    “不是，樺樺…”韓子軒的表情難得的認真起來，“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生氣？張樺一下子愣住了，是，我是很生氣，但…
    “為什麼呢？你做你的模特，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但為什麼我…嗬嗬…沒理由生氣吧…”
    韓子軒一言不發走過去再次抱住張樺。
    冰冷的東西觸碰到臉，韓子軒細長的手指扶上那人眼角，溫和地彈開一點晶瑩。
    “唉…小時候你就喜歡哭。”韓子軒輕輕摸著張樺黑色的頭發，“不哭了…”
    “我沒哭。”張樺一動不動，麵無表情，隻有淚水不住的流下。
    哭了嗎？為什麼…張樺揚起嘴角。
    本來以為我已經忘記這種技能了呢。
    韓子軒，你從來不肯把你的全部拿給我看，而我呢？傻傻的把一切都給了你…
    十二歲，我不懂事…白癡一樣叫你哥哥，在你眼裏，我不過一個小鬼罷了。
    那晚…你擁抱了我，我以為從此我們就要在一起了，但對於你呢，或許隻是一個玩笑而已。
    在一起…我想要挽留你…但你還是走了。你把我當成什麼…泄欲的工具？
    你走後的一年，我瞬間長大了，我明白了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我不再那麼天真，我調查了你，你的過去…嗬嗬，一天換一個女伴…我明白了，韓子軒，怎麼，女人玩膩了…恰巧遇到一個小鬼，所以就很新鮮的把他哄上床了？你玩弄了我，我的感情。我發誓，要讓你玩不起。
    開始拚命的學習，更發奮地幫忙打理公司，再見麵，韓子軒，我要做你的上司。
    我曾以為我是了解你的，但實際，我對你，一無所知。
    模特嗎？嗬嗬，香港真是個好地方，你風光的出現在雜誌封麵上，怎麼會有空回電話給我呢？
    張樺抬手擦掉淚。
    韓子軒，我喜歡你。
    “放開我。”張樺抬起頭。
    “我喜歡你…”韓子軒幽幽的回應。
    “為什麼不告訴我。”
    “給我，好嗎…”
    “為什麼！”因為你從不當我是特別的…你可以把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一個人分享，但從不肯告訴我。
    “我愛你。”右手蛻上腰際的衣服，張樺直直地站著。
    “我…”恨你？對…我恨你，你長的帥又怎麼樣，你憑什麼一天換一個女人，你憑什麼把你的臉擺在報紙上讓人看，你憑什麼不把我當一回事。
    “…愛你。”真不爭氣…我愛你，愛你，夠了吧，你迷人，你可以公然把照片四處亂掛，你一個業餘模特卻被人明星一樣舉上天，什麼刮起旋風…讓那幫白癡女生傻叫…我就是喜歡你了…你是我的。
    張樺反身把韓子軒推倒在床，對著那張不知所以的英俊男人吻了下去…
    哼，不是模特嗎，很會穿衣服是嗎？過去你就對我的穿著指手畫腳，雖然不甘心，但按你說的去穿衣服確實好看…你…這個…笨蛋，穿的在好看我也要把它扯掉。
    “樺樺…今天…很主動…”
    “閉嘴…”
    “乖，剩下的…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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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亂不堪的床上，兩個人躺著，氣息逐漸平淡。
    “去洗澡吧，出了這麼多汗…”韓子軒碰了碰身旁那個人…
    天使一樣的男孩，卻不失男人的剛毅，此刻黑色的頭發同樣淩亂。
    “你先去…”張樺呆躺著…心裏空空的。
    “要不要一起？”
    “滾。”
    韓子軒著坐起，向浴室走去。
    門，被叩響。
    “去開門…”張樺吃力的坐起來，丟給韓子軒一套睡衣。
    “誰啊…”
    “你……？”門打開，栗色頭發的少年站在門外，眉宇裏透出霸氣。
    “有事嗎？”韓子軒微笑，靠在門框上。
    “我來接我男朋友回去。”
    “嗯？”
    “張樺。”樂翼皺了皺眉。
    “哦…你的honey屋子裏。”
    “讓他出來。”
    “恐怕不行…他剛剛運動過量，現在很疲憊，需要休息。”
    “你……”
    “生氣了？”韓子軒感覺到了危險的意味，準備應對突發的襲擊。
    “韓子軒，我要回去了…”張樺的聲音打破尷尬，他已經穿了衣服，拖著腿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