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個星期，張樺也發現了許多樂翼不為人知的習慣。張樺雖然原來就知道樂翼有潔癖，但現在他真是確確實實認識到了。傭人過來打掃衛生的時候，餐具都是要洗三遍以上的，屋子必需徹底的幹淨，即使是冰箱後邊這樣的地方也要打掃幹淨。
    樂翼每天要洗兩次澡，出門前一次，睡覺前一次，有時候會洗四次————做之前一次，做之後一次。而且做過之後也不管張樺願不願意，就一個公主抱帶進浴室。
    而且樂翼似乎確實很喜歡抱著張樺，這是出乎張樺意料的。有時候張樺坐下整理公司的文件，冷不防地就被抱住，不論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倘若張樺佯裝著生氣，樂翼也是依然我行我素，他抱張樺就好像出於一種本能，不需要流露任何情感。
    相反，樂翼道是不願意被抱著的，那天樂翼坐在餐桌前看書，張樺剛剛洗過澡去廚房倒了杯水，看見樂翼安安靜靜地樣子，不由得一股偷襲他的衝動。
    放下杯子，張樺輕輕走過去猛地從後環住樂翼，樂翼條件反射一樣從座位上彈起來，別開張樺的手臂反包過去，壓倒，至於後來……
    樂翼對張樺的態度也明顯改變了很多，雖然還是經常擺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態，但在晚上向張樺“索取”的時候道是有些諂媚的意味。輕輕咬著嘴唇，微閉雙眼，嘴角勾起顯得滿意，張樺有時候會去偷看樂翼，心裏竟然有些欣慰。
    不過張樺心裏清楚，身體的適應並不代表心理的適應。在學校裏，看著同桌的樂翼和齊楚有說有笑，張樺也明白，這個男人有他喜歡的人，而這個人，不是他張樺。
    張樺一直注意著樂翼的家裏在很顯眼的位置放了一架三角鋼琴，漆黑的琴身，同樣的一塵不染，隻是從來沒見樂翼彈過。
    “你會彈鋼琴？”張樺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嗯。”樂翼同樣漫不經心的回應。
    “怎麼不彈呢？”
    “不喜歡，不想。”
    “我是我爸教我的，你什麼時候學的？”
    “問題太多了吧。”
    樂翼的聲音出奇的冷，張樺噤若寒蟬，不說話了。
    樂翼是猜不透的，張樺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的心總是那麼敏銳。有時候張樺在噩夢中驚醒，樂翼總是抱著自己，安靜的睡著，孩子一樣安詳…
    周末，張樺回了趟自己的公寓，樂翼當然沒有送他回去，事實上今天他和樂翼早上吵了一架，原因如下：
    早上，樂翼刷牙，占著浴室不讓張樺進去，樺樺也想刷牙，就在外邊等啊，然後————
    樂翼刷了一次牙，然後可能覺得還不夠，就又刷了一次。
    樺樺繼續等……
    然後樂翼開始洗臉，第一次用洗麵奶，第二次用潤膚乳，第三次用清水……
    樺樺繼續等……
    擦幹臉，樂翼對著鏡子照著自己的俊臉看了半天，似乎覺得缺了點什麼，然後恍然大悟一樣關上門自顧自洗澡去了。
    張樺大汗。
    許久，樂翼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
    “嗯，簡直換了一層皮。”張樺有意無意劃了劃樂翼的小腹，樂翼不悅。
    “不行嗎？”
    “我等你半天了耶…你應該體諒我一下吧。”
    “怎麼沒體諒，昨天晚上我不是挺溫柔的嗎？”樂翼圍上浴袍進了廚房。
    “溫柔？”張樺快走幾步擋在廚房門前，“都腫了，還說溫柔。”
    “那是因為你太主動了。”樂翼喝了一杯水，走到張樺身前，雙手抱著張樺，把他移開，然後朝著更衣室走了。
    “那你刷牙也不用兩遍吧，洗臉也不用三遍吧，是誠心讓我等吧。”張樺第一次對樂翼抱怨。
    “這是我家，不習慣你可以出去。”樂翼抬高聲音。
    張樺悶悶不樂走進更衣室，“也不知道是誰讓我過來住的。”
    “嗬嗬，”樂翼冷笑，穿上褲子，“是我是我，不過我後悔了，你還真以為你是誰了？大少爺，在我這兒，你和其他MB沒什麼區別。”
    即使知道樂翼說話一向刻薄，張樺還是很生氣。
    “厭倦了？是啊，MB多專業啊，技術還好，是你的話，出一百萬一夜，有得是人願意和你上床的吧，那我還不奉陪了！”張樺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樂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嘭”的一聲把手裏的衣服摔在地上。
    “行啊，張樺，你自己慢慢刷你的牙吧。”樂翼拿出手機掛了一個電話，良久，電話接通了，“齊楚嗎，是我，現在有空吧，來下新竹港，嗯有事，到了打電話，嗯。”
    電話掛斷，似乎並沒有等齊楚回答。
    齊楚嗎……張樺想著，也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齊楚嗎…”張樺笑著，“現在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好嗎？……嗯，就這麼定了吧。”
    張樺得逞般笑著看樂翼，樂翼挑了挑眉毛，緊接著皺著眉，又發過一條短信：“齊楚，別忘了，要不然我該不高興了~你也知道後果的~”
    張樺剛剛滿意的掛了電話，不久又收到齊楚的短信，或許是懼怕樂翼的“威嚴”，委婉的拒絕了張樺的邀請。
    樂翼一臉輕鬆，繼續換衣服，與此同時，張樺隻好冷笑著，也很迅速地換了衣服，離開了。
    就在張樺離開不久，樂翼的房門就被扣響了。樂翼心想著是張樺又回來了吧，索性沒有開門，那人敲了一會兒，見沒人開門，也就不再繼續，隨即，樂翼的電話響了。
    “衛哥？”
    “不在家嗎？我剛剛問尹秘書，他說你在家的啊。”
    “哦，我在，剛才洗澡來著，沒聽見你敲門吧。”
    “這樣啊，我在外麵呢，放我進去吧。”
    樂翼默默整理了一下情緒，走到玄關開了門，殷衛難得沒穿正裝，年紀似乎一下子減少了十歲。
    “要出門？”殷衛走進屋裏，上下大量著樂翼，然後自在的坐在沙發上。
    “嗯，等會要出去。”
    “聽說你在和一個男生同居？”
    “……”
    “不用緊張，你知道，我這方麵很開放的。”
    “沒，就是無聊了找個人玩玩。”
    “嗯，是玩玩就好……唉，本來想看看是什麼來曆的人能住在樂少爺家裏，看來無功而返了呢。”
    “你身體還好吧，不是前幾天還貧血地厲害嗎？”
    “嗯……好多了，就是最近飲食沒規律，胃有點不大舒服。”